莫颜齐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
说不上难过，更多的是满足，是弥补遗憾之后，心里的轻松感。
她能感觉到，心里空了很久的那块位置，好像瞬间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
若说遗憾，总归是有的，可人生啊，终究是要往前看。
如果妈妈还活着的话，她和费谨廷的人生，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机遇？还会经过这么多的磋磨，最终走到一起吗？
她不敢保证。
莫颜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调整手机，看向摄像头。
她望着屏幕里的费谨廷看了好一会儿，却只是笑着不说话，直到把他也给看笑。
两个人傻笑了会儿，画面突然天地翻转，费谨廷怅然躺在床上，四仰八叉，手脚舒展。
“婚礼前最后一个单身的晚上，独霸婚床，为什么我还不适应了呢？”
他假意皱眉，嘴角却噙着笑，眉头一挑，“你习惯吗？能睡得着吗？要不……”
他侧身往床头的方向瞥了一眼，“现在才十一点，还不算晚，要不我过去陪你吧。等明天一早，我赶早再回来。”
虽是征求意见，可他已经跃跃欲试，准备行动了。
莫颜齐忙制止他，“别，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来回跑一趟，也睡不了几个小时，被人撞见了，反而留下话柄。一辈子的话柄。”
以后亲朋好友见了都要调侃他，说他婚礼前这一夜都等不了，还偷偷摸摸跑来偷会，莫颜齐这张脸可没地方搁了。
“你去问
一问，谁结婚之前不是这么激动，天下乌鸦一般黑，等婚礼的新郎都一个德行。大家谁也别笑话谁。”
虽然嘴上反驳，可他身体很诚实地又躺了回去。
默了会儿，他翻转身体，侧对着手机，手掌枕在脸侧，嘴角含笑，柔声问她，“你想我吗？”
莫颜齐抿了抿唇，明明都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莫名有一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她点点头，把手机放到枕边，自己和衣侧躺。
望着彼此，就像对方在自己身边一样。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两个人困极了，双双睡过去。
屏幕里传来彼此清浅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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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楼下传来一阵说话声，把莫颜齐吵醒。
费家举行婚礼，动用了两家婚庆公司，前前后后百十多人忙活，只为今天。
莫颜齐作为主角，自然不好拖后腿，揉着睡眼，坐了起来。
“你醒了？”
枕头上视频通话依旧，费谨廷拥着被子，像每一个清晨一样，跟她打招呼。
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一热，思维恢复之后，她满脸惊讶问他，“你一晚上没睡吗？”
“睡了呀，刚才被他们吵醒了。我要起来喽，等下准备好，就要去接你了。”
他嘴角含笑，眉眼堪比二月枝头的料峭春色。
莫颜齐突然有点害羞，“我去化妆了”，说完匆匆挂断。
拍拍微烫的脸颊，莫颜齐起身先去冲了个澡，出来时化妆师已经在等着了。
新娘妆有些繁琐，莫颜齐
无聊地枯坐着，天亮时于越抱着她儿子周小宝赶了过来。
刚刚五六个月的小男生，穿着棉服，戴着一顶毛茸茸的小帽子，肉嘟嘟、胖乎乎，像个小肉球一样。
“周小宝，来，阿姨抱抱。”莫颜齐趁着化妆师低头准备用品的时候，转身拍了拍手。
周小宝小鸟一样，张开胳膊，朝她身上扑了过来，盯着她的脸，咿咿呀呀说了好一会儿，突然往下一蹭，伸开胳膊抱了抱她的肚子。
冲着她肚子又是一阵咿咿呀呀的婴语，他说得很认真，口水滴到莫颜齐衣服上，还在说着。
于越很尴尬，忙给他擦嘴，“阿姨今天好漂亮，等会儿换上婚纱，更漂亮哟。小宝乖，别吵着阿姨，找妈妈来。”
于越哄着，要把人给抱走，可周小宝今儿有点奇怪，抱着莫颜齐不撒手，叽叽喳喳叫着。
“这小子，从小爱美女。长大你要是没有费总那么深情，那么帅气，可娶不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于越假意训他，说笑着强硬把人给抱走了。
有人送了早餐进来，妆发完成，暂时告一段落。
于越以过来人的经验，催莫颜齐赶快吃点东西。
“结婚是体力活，中午举行仪式，你还要敬酒，根本没工夫吃饭，赶紧趁现在垫吧点，免得回头饿晕了。”
于越想起往事，很是怅然，“我结婚的时候，肚子里揣着周小宝，早上吐，什么也吃不进去，中午又要敬酒，一直饿到晚上
，才吃上一口饭。那一天简直太难忘了，差点活活饿死我。”
于越感叹，“这辈子再也不结婚了，周梓珩他是好是坏，都这样过了。”
正说着，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路过，笑着叫了声“周小宝”。
小家伙已经认人了，马上兴奋地探着身要周梓珩抱。
接孩子的瞬间，周梓珩在于越耳边叮嘱，“你少说点，别吓着费总。”
于越笑着拍他一下，把孩子放心交到他手上。
周梓珩抱着孩子转身出了房间，于越扭头看向莫颜齐，却见她捏着鼻子，望着桌上的早餐皱眉头。
“怎么了？不喜欢吃吗？”于越紧张地问，“我让人再送其他种类的过来。”
她还没说完，就见莫颜齐捂着嘴，踉踉跄跄，直冲卫生间跑去。
“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感冒了？肠胃炎？还是太紧张了？”
于越嘴越来越碎，跟过去的空档，已经说了一大串可能。
莫颜齐吐完，漱了漱口，有气无力说道：“我也不知道，昨儿还好好的，也没别的感觉，就是恶心。”
话没说完，又一阵恶心袭来。
于越眨眨眼，突然一脸喜色。
她也不敢确定，一边帮莫颜齐拍背，一边问她，“难不成，怀上了？”
莫颜齐抬头看她，有点不敢相信，“不能吧，十天之前试过的，一道杠啊。”
那天试过之后，例假也一直没来。可她忙褚旻的案子，把这茬给放到了脑后，也没想起来。
于越一拍
手，兴奋地话都不会说了，转身出门去找周梓珩。
不过半个小时，东西已经递到了莫颜齐手里。
“去，试一试，如果双喜临门，今儿我可得向费总讨个大红包。”
于越笑着鼓励莫颜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