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褚旻以往的感情经历中，只有女孩子巴结讨好他的份儿，断没人敢在他面前耍小性。
乔伊算是独一份。
字字带钉，句句带刺，连珠炮似的，贬斥得他张不开嘴。
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她有多么深爱着褚旻，才会如此嫉妒。
可是，实际情况褚旻心里门清。
他清楚知道，乔伊只是把他当成跳板，对他根本没什么男女之情。
在她心里，挣钱是排第一要位的事情；第二，是她妈妈；最后，可能是费家。
总之，他褚旻什么都不算。
乔伊把他当做跳板；他呢，不过是把乔伊当做搂钱的耙子罢了。
自己不方便去做的事儿，不方便去挣的钱，由她出面代劳。
两人目的一致，对彼此的能力又很信任，原该是很默契的合作伙伴。
可现在这样针尖对麦芒的争吵，酸话连篇，实在是让人心里郁闷。
在褚旻心里，记忆模糊的，两人仅有的一夜情缘，像是一场梦。
梦醒之后，原本还残存了几分留恋不舍，可当知道是她早就设计好的圈套后，开始变得乏味可陈起来。
放在以前，这种带球上位的女人，褚旻都懒得看一眼。
可是现在，明知道她不够高尚，明知道她有所希图，可还是跳进了她的圈套。
诚然，他也不够高尚，他也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这些都不是乔伊鄙视褚川的理由。
褚川是他的底线。
不管知情不知情，都不允许有人诋毁伤害他。
想到这，褚旻决定给她个下马威瞧瞧。
他蹭地一下站起来，冷笑着，慢慢朝乔伊压了过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法子褚旻熟悉。
他一挑眉，曼声道：“你干嘛这么急？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嘛，谁也不管谁。况且夜不归宿之前，我提前跟你打过招呼的，难道你忘了？”
“我~~”，乔伊气结。
“你怎样？”
褚旻一脸痞笑，两手插兜，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公子哥的样子。
见乔伊噎了口气，他故作惊讶，吃惊问道：“难道你爱上我了？”
他假模假样，一副吃惊的表情，甚至不怀好意的目光，从乔伊肚子上慢慢上移，落到她的脸上。
“你这个无赖，我就是爱上流浪汉，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乔伊气得口无遮拦，开始极尽所能贬低他。
在褚旻“不怀好意”的注视下，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先是浮起一层淡粉，随之腾一下，红透了。
“你不爱我，那最好了。”褚旻一副无所谓的口气，“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只喜欢女人的身体，不喜欢她们的灵魂。少了牵绊，小爷我更自由。”
他起身来回溜达两圈，朝门外张望了好几眼，似乎有什么急事。
“护工请好了吗？怎么还不来？”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皱着眉头嘟囔道：“我约了人喝酒，这就要到时间了。”
“不打扰褚少宝贵的时间了，请慢走。”乔伊赌气般躺好，拉了一把被子，遮住了脸。
“留你一个人在这，多不好呀，好歹我是你名义上的丈夫。”
名义上的丈夫？
不说还好，越说乔伊越气。
她摆摆手，几乎是用轰人的口气，低吼道：“你赶紧走，拜托你，一刻也别多待。”
“那好吧”，褚旻一耸肩，“恭敬不如从命，我明天再来看你。”
关门声落下，脚步声渐远，乔伊方才露出眼睛，望了眼门口。
突然之间，病房里变得空荡荡的，连同着她那颗心，也变得漂浮不定，无依无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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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电梯，还没出医院大堂，褚旻迫不及待掏出手机，拨给了秦瑞。
“最近生意怎么样？”
“褚少啊，您可算是想起我们了。”秦瑞的声音，像是刚刚找到妈妈的小蝌蚪，一半委屈，一半自豪。
“废话少说，说正事。”褚旻黑着脸，声音严肃。
“您稍等”，电话那头，秦瑞有一些慌乱，听筒里传来几声低语，随之又响起秦瑞的声音。
他说：“褚少，您最近都不在醉红，咱们生意差了好多。流水降了两成，之前那些天天过来的熟客，比如赵公子和白公子两位，也好长时间没过来了。”
“给他俩打电话。”褚旻的声音突兀跳脱。
秦瑞愣了下，不明所以，嗫喏问道：“给那两位打电话说什么，还请褚少指点一二。”
“跟那两个废物，还能说什么，就说我褚旻等会儿过去醉红喝酒，看他们有时间没有。真是费劲，都不长脑子嘛。”
褚旻从乔伊那惹得气，变本加厉，都撒到秦瑞身上了。
苦逼打工人，秦瑞反驳、质疑全都不敢，忙点头哈腰，不迭答应，“好的，我这就给两位打电话。敢问褚少，您几点过来，我好提前做准备。”
“问那么多，我是不是还得给你汇报行程？”
“不敢不敢，褚少千万别误会……”
秦瑞话没说完，褚旻已经挂断了电话。
日落西山，夜色渐浓。秋风乍起，是一个微寒的秋日傍晚。
褚旻没来由有点思绪沉闷，手机扔到仪表台上，抽了两颗烟，这才发动汽车，往醉红驶去。
开车入神的，除了褚旻，还有费谨廷。
从医院出来，他一言不发，闷头开出去好远，才突然张口说话。
“莫氏最近经营怎么样，还正常吗？”
莫颜齐原正望着路旁的景色出神，就像学渣上课开小差，突然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一样，愣了一下。
“公司经营一切正常，营业额比二季度提高了三个点，比去年同期也要好一点，具体数额，财务部那边还没有完成报告，回头呈上来报告，我再告诉你数值。”
她忙坐正了身子，背书一样说完，一脸诧异问他，“你问这些干嘛？”
费谨廷目视前方，没有说话，拐过一个路口，才怅然说道：“没事，我只是随口问问。”
随口问问？
这借口莫颜齐却是不信的。
费谨廷很有分寸感，与人交往中很少越界，即便迫不得已，也会在沟通中注意态度，不会这样前言不搭后语，让人猜不透。
她还想再问，不料车已经缓缓停下。
抬目去看，却还没到家。
“咱们这是去干嘛？”她一脸诧异。
费谨廷一努嘴，目光落在路旁一家中医诊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