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只用了半个小时，双方便不欢而散。
“投资谈判嘛，得慢慢来，急不得！”
孙长茂并没有和周家远一起离去，而是留了下来，给徐力华他们几个做工作。
“做生意不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他要40%的股份，难道我们就给他那么多？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嘛。”
“小徐啊，做事情要有耐心，再说了，生意不成仁义在，哪怕合作不成，你们也不应该给外商甩脸子……”
“孙市长，我没有甩脸子，只是听到他提的条件，心里觉得有点气愤，这不明摆着想来占我们的便宜吗？”
徐力华嘴上说着，脸上却带着笑容向孙长茂说道。
“你说得没错。”孙长茂点头道，“要是不赚钱的生意，他们也不会大老远地从香江跑到咱们华奉来。”
“要是没有便宜可占，人家也看不上咱们这个厂子。”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都没了言语。
现在公司这种情况，如果不想让别人占便宜，那就只能自己硬扛。
没有钱，一切都是空话，要是公司倒了，拿着再多的股份又有什么用？
其实徐力华不愿意和富海合作，更多的还是周家远提出的第二个条件。
如果合作达成，富海公司就要往波道公司派驻管理人员，
徐力华认为，这就是外行指挥内行，早晚要出问题。
但这话他不能说，怕孙长茂误会他不想放权。
见几个人都埋着头不说话，孙长茂又问了一句：
“小徐，你们几个，到底是怎么想的？”
沉吟了好一会，徐力华才抬起头来，轻声说道：
“孙市长，我认为富海公司不大靠谱。”
“不靠谱？”
孙长茂皱了皱眉头，今天周家远开出的条件是有点苛刻，但富海公司是他引进来的徐力华这样说，也难怪他心里不舒服。
“那你们能不能找到靠谱的投资商？”
孙长茂的语气有点冷淡，徐力华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孙长茂的态度为什么会这样，连忙说道：
“富海公司以房地产为主业，对他们来说，波道公司就是一笔投资，能赚钱当然好，要是赚不到钱，那他们肯定跑得比谁都快。”
说到这儿，他又补充了一句：
。“富海公司可以跑，但我们却不可能拍拍屁股走人，到时他们一走，留下一个烂摊子更不好收拾。”
孙长茂道：“道理大家都明白，但很多时候，考虑事情不能太过片面，也不能只想着它的坏处。”
“找不来投资商，波道怎么维持下去？”
徐力华正色说道：
“我觉得让富海投资，不如去找华腾！”cascoo21格格党
“不管如何，华腾是专业制造电子通信设备的公司，而且在内地，也算得上是顶尖的几家企业之一。”
孙长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如果引进华腾公司，那你们的股份可就……”
徐力华团队在波道公司是以技术入股的，但华腾公司的寻呼机早就已经上市，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波道的技术。
换句话来说，如果华腾真的入股波道，那徐力华团队的股份占比肯定要大幅缩水。
而且，人家有自己的研发团队和生产线，还不一定看得上波道。
徐力华略一沉默，说道：
“要想搭上华腾这艘船，肯定就要做出些牺牲，孙市长，我的意见就是这样……”
顿了一顿，他继续说道：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引入华腾都比引入其它任何一个投资商要合适得多，如果市zf同意的话，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和华腾接触了。”
这个想法，其实徐力华并不是现在才有的。
在华腾的寻呼机上市之后，他就去买了几台回来作对比研究。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波道已经失去了唯一的优势，从而有了“投靠”华腾的想法。
但他又有点不甘心。
直到今天，在周家远提出两个苛刻的条件之后，他才下了决心。
宁愿让公司成为华腾的附属，也不想让自己的心血毁在周家远手里！
孙长茂凝视徐力华片刻，声音低沉地说道：
“你们可以先和华腾方面接触，看他们有没有这方面的意愿，如果他们有想法，那咱们再开会讨论。”
“我现在担心的是，人家很有可能看不上咱们。”
“结果如何，总要试过才知道。”
得到了孙长茂的同意，徐力华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但他知道，孙长茂说的都是事实。
这件事情，希望不大。
。…………
“不错不错，照着这图纸施工就可以了。”
晚上在董红秀家里，牧乔拿着四合院的装修图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之后，才笑着向董红秀说道。
董红秀听罢，却是理直气壮地道：“肯定不错了，我去请老爷子看过，而且已经改过两次了。”
“哪个老爷子？”
“还能有谁啊？就是下午我说过的王世湘老爷子，他对古建筑也是非常精通的。”
牧乔一听，便好奇地问道：
“我听马哥说，老爷子在燕京也算是一号人物，你们家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我不是都说过了嘛，咱们两家是世交。”
董红秀笑了笑，“往上数得数到我曾祖父那一辈，后来我爷爷跑去了湾湾，两家这才没了往来。”
“不过这两年走动也多了。”
“你爷爷不是已经……”牧乔疑惑地问道。
话没有说完，但董红秀明白他的意思，她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问道：
“谁跟你说过我爷爷不在了？”
说到这儿，董红秀停顿了一下，然后白了牧乔一眼：
“这件事情，你别在我爸面前提，要不然他会生气的。”
牧乔笑着道：“我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爷爷以前是果党的将领，后来跟着光头跑湾湾去了。”
“那你们家其他人怎么没去？”
“哎……”董红秀叹了一声，“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搞不清楚，总之结果就是，我爷爷带着小老婆跑了，留下我奶奶和我爸在燕京。”
“前些年我们家里人都因为他的关系吃够了苦头，所以我爸特别不愿意提起他。”
董红秀说着说着，眼圈突然就红了。
“怎么了？”
牧乔见状，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安慰道：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也别想太多，以后啊，咱们一起好好过日子。”
董红秀没吱声，只是紧紧抿着嘴唇，半晌之后，她才将头靠在牧乔的肩膀上，低声说道：
“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我们吃的苦，其实都是因为他……”
话刚说到这儿，皮包里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董红秀愣了一下，然后才拿出电话，接通之后便递给了牧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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