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进门,裴悦荣,裴悦静,顾清愿和裴宴清都进了屋,坐的坐,站的站,除了那些小的没来,裴家的人算是整齐了,孙氏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心里很是复杂,这种全家都聚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少的可怜,不知道是她这个当母亲的做的不对还是怎么着,明明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现在坐在一起一点都热闹不起来,真是作孽啊。
此时的裴宴清非常庆幸这事在他走之前做了,否则顾清愿还得独自面对这样的阵仗,到时候再弄出什么恶心人的幺蛾子,他真怕控制不住跟他大哥大嫂产生冲突,有新速战速决的裴宴清等大家都落座以后开口说道:“母亲,大哥,大嫂你们今天一起过来,是要干嘛?”
听了裴宴清这称不上和善的问话,吴氏下意识的就想要张嘴说话,不过她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裴宴林给拦住了,趁着吴氏吃惊回头之际,冲她使了个眼色,吴氏立刻就乖乖的闭了嘴,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的顾清愿感觉很是无力,有事就说是长得这么复杂,又能怎么样?
裴宴清问完话,孙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大儿子和大儿媳妇这时候一声不吭,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半天,裴悦荣在后面无语的怂怂肩,啧啧,今天这阵仗可真是不小,能使得她哥哥,嫂子都出动的,多半不是银子就是东西。
她这个大哥他算是明白了,自从上一次那件事之后,她就知道他这个大哥是面上老实,其实心眼子多的很,以前她还以为是她大嫂子欺负的,其实不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孙氏是被儿媳妇给念叨过来的,结果到了这里谁都不说话了,都抬眼看着她,孙氏搓着衣角,喃喃的开口说道:“老二听说你把你家的地全都买下来了?”
裴宴清点点头,沉声说道:“是的,母亲,我把三十多亩地捐给族里当族田,你们都是为了这个事来的吧?”
没想到裴宴清开门见山的就把这事给提了出来,孙氏明显有些慌乱,想了想来之前吴氏对着她各种的哭诉,低声说道:“娘知道你有钱,不在乎那几十亩的地,但是你大哥家实在困难,地少又没有收入,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要养活,处处都要钱,你怎么不跟他们商量一下,就把那地给捐了啊。”
这时候吴氏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口便说道:“老二,那可是三十多亩地,你怎么这么鲁莽啊?我们家所有的地加起来才四亩,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勉强能养活一家人,这还是说在好的头下,要是晚下雨或者少下两场雨,收成减少,到时候全家老小都得数着米粒喝粥,咱家就缺地,你倒好,全都送人了。”
好像没有听到这些话一般,裴宴清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见顾清愿动了两下,立刻就扶住了她的手臂,轻声问道:“媳妇,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去西屋躺会儿?”
在这莫名其妙的气氛中,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跟谈到的话题,牛头不对马尾的话,屋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顾清愿的身上,其中起到视线,明明白白的写着“真是虚惊”,顾清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倒是不想再看这些人的嘴脸,不过想看看裴宴清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所以才待在这里,见到这些人到了自己家还一副不客气的模样,反而更想听下去了,当下便拍拍裴宴清的手臂,温声说道:“我没事,不累,前阵子躺的都受了,现在一点都不想休息,你们继续说正事就成,不用管我。”
话虽然这么说,裴宴清的眼睛还是不停的往顾清愿的身上飘,见他这个时候还跟自己的媳妇黏黏糊糊的,裴宴林重重的咳嗽了两声,一脸复杂的看着裴宴清:“老二,大哥没有你这么有能耐,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日子过的越来越差,本来回家的时候就各过各的,你就是这来山银山是你自己的,但是我跟你大嫂吃糠咽菜也认了,苦了你的侄子和侄女,还连累老娘跟着一起受罪,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我跟你大嫂子来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们能不能少捐些地,分给我们种一些也不求多,能让母亲和几个小的吃上点干的就行……”
裴宴林语气沉重的把这番委屈的话给说出来,吴氏立刻就应景的挤出几滴眼泪,把孙氏干瘦的手放在手心上,哭诉道:“娘,我可怜的娘,都是我们没有能耐,天天糙米,野菜都没有办法让您填饱肚子,呜呜,看年瘦的这么一把骨头,儿媳心里真的比刀割还难受。”
吴氏说着就趴在孙氏的身上开始哭起来,孙氏被她这么突然动情的话给说的有些呆愣,下意识的就回道:“老大家的,你别这么说,我一直都这么瘦,跟……”孙氏接下来说的是跟吃食没什么关系,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吴氏扯着嗓门的大声哭泣给打断了,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吴氏的眼泪稀里哗啦的就下来了,一边哭一边说道:“我可怜的娘唉,你好不容易把这几个孩子给拉扯大了,没想到现在老了,老了也吃不饱,穿不暖的,真是造孽啊!”
这说的越来越离谱,孙氏刚开始一脸的不知所措,转头看着老大,想让他劝劝他媳妇,结果老大好像没看到她求助的眼神一般,低着头,不言不发,身后的裴悦荣心里冷笑,她这个大嫂这张嘴可真是厉害,如果之前不是住在一个院子,她也会信了这话呢,他娘确实是受苦了,她家煮鸡蛋都是偷偷摸摸的,背着娘给孩子吃,有一次他那个闺女吃的急,差点给噎的背过气去。
裴悦静,裴悦荣,和顾清愿看出来了,这是来哭穷了,目的就是那些族田,顾清愿大概能猜出他们心里的想法,反正也是不要的,自然他们要分一杯羹,只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见吴氏哭的悲伤,顾清愿本来是不想多说话的,不过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皱起眉头开口说道:“大哥,大嫂,去年半年我就给母亲送了三身衣服布料,而且交了一年的钱到公中,母亲的吃喝绝对是能够的,怎么会变成你们说的这样?”
顾清愿这话一说出口,吴氏一下子就停住了哭声,一脸好像受到了莫大侮辱一般,瞪着眼睛看顾清愿说道:“二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怀疑我和当家的私吞了母亲的财务?天地良心,我可从来都没有做过那缺德的事情。”
顾清愿冷笑了一下,没在说话,心里想道你缺不缺德,不管我的事,但是打从分家开始,你们就甭想从她家撬到一分好处,钱是自己挣来的,她愿意给的就给,她不想给的,谁也抢不去,急死一个是一个,有能耐就过来咬她,这一家子人可真是贪小便宜没够,她实在是想不通明明是亲兄弟,怎么差距会这么大,一个面上老实,其实心眼子贼多,一个面上凶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唉!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