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钟,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到白天。
学姐把提问手册给自己的时候,好像说过时钟无法带上考场。
只能体感时间,又是在时空都可能扭曲的副本里,令人提心吊胆。
等等,站台上也没看到钟……
那么,就算自己看到了小黑板上的字迹、知道该坐几点的火车,不知道时间也一样无用。
日出日落只能判断出大致的时间,受季节和纬度影响很大。
如果有什么夜里不行车的规律,或者哪怕有某两个班次之间的时间间隔显著比其他的长,都能将时刻表和来车对上号。
偏偏方才看过的时刻表上,班次之间的时长都相对平均。
就算字没被雪冲掉,也无法锁定到具体的某一列车上。
念及此,薛晓然放下心来。
一定还有其他线索……
她在候车室内又摸索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新东西。
报刊架上的传单看起来是宣传某个度假胜地,语言不通,好在照片简明易懂。
春天漫山遍野开着花,粉白紫黄各色俱全。夏天绿草如茵,灌木丛结着不同品种的树莓。
秋季的宣传图是野生动物,几个扛着猎枪的金发男人骑着马追逐。冬天是滑雪。
她顺手叠了两张,塞进口袋和行李中。
对照了一下写有自己名字的车票。目的地车站的名称传单上也有,看来要去的就是这个地方。
“咚、咚。”
薛晓然“腾”地直起背。
转过头去,玻璃门外只有空茫的夜色。稍远处的雪莹莹反光。
但那明显是有人敲门的声音……
房间四壁都是玻璃,她毫不费力地检视一周,的确没有人影。也没什么地方能藏人。
白炽灯“噼啪”地闪了两下。
见鬼。
上一场再怎么说,也是一开始就和所有考生会合,古堡的规则也相对明确。
这一场直教她心里发毛。
“还有什么线索……”她自言自语起来,听到些声音多少能抚慰内心的惊惧。
她的目光落在了电视上。
因为是和她一起被传送过来的,下意识地就以为这不是考场上的物件。
就跟上一场出现的那张破木桌一样,不符合房间首字母的规律,也没派上什么用场。
但这玩意儿甚至和取暖器一样连着电线。
她摁了一下屏幕下方的开关,电视果然“滋啦啦”地叫唤起来。数秒后,屏幕中就出现了人影。
画质不佳,噪点不少,听不懂在说什么。
画面中,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坐在沙发上聊着天。
忽而又播放起短片,内容五花八门,忽而场景又变作酒会,西装革履的男人与长裙拖地的女人们觥筹交错。
再之后是灯光一闪,酒会中的人们纷纷噤声,面带微笑地望向拿着话筒的中年男人。
这人一头胡萝卜色的橘发,佐以碧色的眸子。她不禁多看了两眼。
看了半晌,薛晓然总算琢磨出了点名堂。
这像是在给影片颁奖,规模还不小。
“死到临头还在看电视,真是悠闲呐。”
声线如汩汩清泉,又如贴颈佩戴的玉饰,温润而带着余温。
“那我该怎么办?找遍了,哪还有其他线索?”她顺嘴反问,眼睛仍看着电视屏幕。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问什……”
话语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