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正坐在扶手椅上。
最初的死尸也是在扶手椅上。
“你……椅子……”薛晓然心下一急,比划着手势,迸出零碎的词语。
“啊?这个?没事,没有规则说不能坐椅子。”
大汉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还没说完呢,你一个新人,不懂规矩也学着点别人吧,我是真看不得非要作死结果真死了的,不信邪的新人是有,但我看你也不傻……”
“不是。”薛晓然逮住对方说话的空隙道,“我是要回房间……二号房。还没来得及回去,天就黑了。”
“那你墨迹什么啊!还在这闲扯,赶紧走!”大汉“腾”地站起身,拉开一扇门,挥舞着大手,“对了对了,把这个顶头上,别再被月光抓住了。”
一块布冲着薛晓然当头飞来,卷起的灰尘令她接连咳嗽了好一阵。
扯下来一看,是件印花围裙。
“光这种缥缈不定的攻击方式,别被照到就能阻挡。”
大汉大步迈向薛晓然,推搡着她的背要她赶紧出去,“要多利用考场提供的东西,你的木头十字也拿好了,指不定还得靠它救命。”
薛晓然顶着围裙,大半视野被遮挡,只能看见走廊上的地毯幽幽地反照着红光。
大汉如果想害她,方才不救她,或者趁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夺走骰子就好了。
这应该是正确的、逆时针的、通往二号房的路。
“对了……请问,骰子究竟有什么用?”
“他们都没告诉你?”大汉双目圆瞪,转而皱眉道,“难怪,难怪,理事跟陈老师都不是善茬,谁敢跟他们硬碰硬……”
薛晓然略微偏过头,大汉仍在自顾自地生气。
她虽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恼火的点,也不禁感到些许温暖。
她也想当这样的人。
“那是宝贵的新人福利,开局分配给累计分值最低的玩家……能抵挡一段时间的攻击,或者换成真题线索。都没用上的话可以留着到其他考场用,或者兑换分值。”
她还想接着问些关于具体使用方法、分值的意义之类的。不过大汉回过神来,坚持抵着她的背,将她送出房门。
门“嘭”的一声在身后闭合。她再次孤身一人站在了走廊上。
雨停了,云层好像散得更开了些。她单手攥着盖在头顶的围裙,另一只手紧抱着典籍和木十字。
皎白月光有如实质一般漂浮在空气中,她像淌水过河,小心翼翼地踱步前行。
万幸,这次没有幻觉。
远处隐约传来脚步声。
“哒,哒……”
似乎是在楼下。也不像是谁在房间里踏步,那声音沉闷却清晰,与她只隔着一方夜色。
她不敢掀开布眺望。只是加快了步伐。
近在咫尺的房门上刻着两个圆点,旁边是木质纹理一样的竖线。她拧开门把,灯光涌出,一时有些扎眼。
迅速钻进屋里,关上门。门边有简易插销,她一并锁上。这才终于长出一口气,掀开了盖头似的围裙。
果不其然。这是符禺所在的二号房正上方的房间,摆设也与先前所见的一致。
床,浴缸。啤酒桶,一碟饼干。墙上挂着骨头、树枝、气球。
这之中暗含着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