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
“小叔?”
王良用手在他面前晃,脸上有隐隐生气的迹象。
清兮敛去眼神中的杀意,刚才王良问他王英的消息。
清兮知道王良有情报网在手,早晚会知道王英已经回到淮西了。
“末将在蒙城发现郡主的踪影,现在跟丢了。”清兮简单明了用一句话总结王英的消息。
“她真的没死?”
“嗯!”
“……”
王良还在期待他能说多点什么,等了好一会儿,发现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这就完了?她是怎么从火场逃离的?”
清兮摇头:“不知。”
“你给我详细说说所知道的事情。”
另一边,白一翩回到淮西城,在别院里养伤,腊梅在回禀白一翩离开后的事情。
“钱嬷嬷已安排妥当。”
钱嬷嬷被白一翩安排到一处风景优美,山水独秀的农庄养老,还配了小丫鬟照顾她。
“曾西扬怎么回事?”
腊梅将双笙把曾西扬带回府养伤,杨娇娇刺杀双笙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白一翩。
“曾护卫替双笙挡了一刀,救了她一命。”
陈国酒楼:
清兮回答:“末将是为了救娇娇才决定挡这一刀,王英武艺高,若是让她亲自动手,娇娇怕是会没命。”
王良回忆了下王英那身超神的武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后来杨娇娇被范氏囚禁起来,被王良派人救了出去。
周国淮西城王家别院:
腊梅:“我接到郡主的命令,打算带双笙离开侯府,可是双笙不愿放下受伤的曾护卫,说等他伤好再说。”
陈国酒楼:
清兮:“我养好了伤,王英提议死遁离开京都,我将计就计,从背后偷袭了她,让她在火场里自生自灭。”
清兮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他提剑准备离开时。
双笙跑到他跟前,张开双手拦住他:“你伤还没好?去哪里?”
清兮绕过她,走向门口。
双笙拉住他的衣袖,祈求道:“你要走是吗?也带我一起走吧。”
她喜欢曾西扬,想跟在他身边。
“放手。”清兮冷冷地说。
双笙急了,威胁道;“你不带走我,我就大事宣扬出郡主早已离开京都的消息。”
“你说皇上听到会如何?”
清兮眼底闪过杀意,他扯了扯嘴角,不带任何温度地说:“好,我带你离开。”
“等我收拾一下。”双笙兴奋地转身。
清兮一抬手将她打晕在地,他抬眼看了眼桌上的蜡烛,手一挥,他打翻了蜡烛后径直离开。
身后火苗点着了桌布,慢慢燃烧起来。
双笙躺在熊熊燃烧的火场里。
周国别院:
腊梅:“我冲进火场把双笙救走了。”
白一翩:“她现在怎么样?”
“脸全毁了,现还在桃树村养伤。”腊梅心生不忍,可怜双笙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就这么毁了脸。
“这火起得太奇怪了,她醒了有说什么吗?”
腊梅摇头:“她到现在都没开口说话,整个人呆呆地,给饭就吃,给水就喝,整个人不言不语,好像木头一样。”
腊梅说出自己的猜测:“我怀疑是曾护卫放的火,因为火灾后,他就消失了。”
白一翩摸着肩膀的伤若有所思。
“双笙因我蒙此灾难,让桃树村的兄弟们好好照顾她。”
白一翩按照前两世的轨迹,将双笙收纳在第三斋。
陈国酒楼:
清兮:“火灾后,末将就日夜兼程赶回淮西复命,在路上发现郡主的踪迹,一路就跟到这儿来,现在跟丢了。”
“……罢了,她肯定会回王府的。”
曾西扬刚到王英身边时,还很积极地将王英的事迹传给王良,虽然他不受王英重视,传来的都是些无用信息,但曾西扬态度极好,听话,令出动行。
后来,好像是从“英雄救美”开始,曾西扬传来王英的信息越来越少,有问过他原因,说是王英派人监视他,不好做太过,容易暴露身份,王良姑且相信了。
再后来,他到了京都后,是一点王英的消息都没有传过来了。
王良捏着手。
看来是时间太久了,他已经忘记仇恨了,他怎么能忘记呢?他怎么可以忘记?
明明错的是他,要不是他带来周国的军官,自己也不会沦落至此。
忘了,是吗?仇恨消退了是吗?
那就重新想起来吧。
王良看着曾西扬,眼里满是仇恨,他心想:既然是你的罪过,就该一辈子忏悔铭记。
王良站起来走到窗口,看向天香楼,捏紧了拳头,力气之大,指甲都把手掌弄出血了。
手掌的痛却比不上内心的万分之一。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娘在哪里吗?”
王良用下巴示意天香楼的方向:“她就在那里。”
清兮脸上惊讶之色不作伪:“怎么会?”
“娘立下誓言,大仇一日未报,她就一日不出天香楼。”
“……”
父兄惨遭杀害时,杨铭只有三岁,为了让儿子在淮西府记得杀父之仇,不因时间流逝和生活品质提高而逐渐迷失报仇初心,苏孟韵以身入花楼。
这个女人对自己狠,对儿子也狠。
其实这些年,曾西扬也每时每刻都在受煎熬,夹杂在仇恨和爱慕中间,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现在清兮接管了曾西扬的身体,他替曾西扬做出了选择。
清兮不会主动做出伤害王良的事,这是他的侄子,是曾西扬大哥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也会好好护着王英。
“喔喔~”
天空蒙蒙亮,公鸡刚刚打鸣,街道为生活奔波的人儿早已起床干活,包子铺的哑伯将刚蒸好的包子馒头端出来,阵阵肉香味飘散在空中,勾着路人的味蕾。
“哑伯,老样子。”浑厚声音在寂静的早街响起。
包子摊前,站着一个头发鬓白,身穿盔甲的淮西王——王守临。
质朴的哑伯笑容满面地将早已准备好的袋子递给他。
王守临放下银子,拿起热腾腾地包子,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
猪肉馅地咸香味伴着松软的面包,味道好极了,他三两口吃完一个,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每咬一口脸上都会呈现出满足的笑容。
正吃着包子的淮西王拐入一道小巷,他停下脚步,感受到空气中凝漫着肃杀之气,他盯着手里剩下的大包,一把塞进嘴里,迅速从腰间拔出刀,抵挡住来人的刀。
两把刀相碰,擦出火星,刀光剑影中,他看清眼前之人是女儿王英。
淮西王卸了力道,惊喜地想开口说什么,却只发出‘呜呜~’声音。
额……
他忘记自己嘴里塞着肉包了。
白一翩拍着他的背后,以免他噎住:“阿爹,你慢点。”
在女儿面前出丑,淮西王脸上有些挂不住:“烦死了,你搞突然袭击,是故意想我被噎死好继承王位吗?”
白一翩摊摊手:“我倒想啊,奈何王位继承权不在我这里。”
淮西王不再说话,他睁大眼睛看着白一翩,眼底逐渐湿润,他拍了拍白一翩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王英中毒嫁人他都在战场,现在看到女儿好端端地站在他眼前,还能调侃自己,不错,不错。
“回来就好。”淮西王重复着这句话,有些哽咽愧疚,他觉得自己没做好当爹的责任。
白一翩不想他这般感伤,笑着换话题:“阿爹,你老了,都接不住我一招。”
淮西王最不愿别人说他老了,生气道:“胡说,我知道是你才卸了力道。”
淮西王挥动手里刀,砍向白一翩:“看刀。”
白一翩与淮西王对战十几招,最后故意输给他,道:“认输认输,阿爹老当益壮,女儿认输了。”
淮西王哈哈大笑:“输给老子不丢脸,走,我们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