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奉劝你把容厌交出来,不然哀家让你永远都做不了梦!”
殷萝掌心汇聚出一朵冰莲花,寒冷刺骨的花瓣涌向面前的女子。
下一秒,“咔嚓”一声,魇女变成镜子碎片消失在了她眼前。
与此同时,魇女的声音出现在殷萝的身后。
“娘娘,您以为您还是那个可以一身抵挡千军万马的战神吗?”
“已经过去千年了,属于您的时代早就不存在了!”
殷萝又挥手将眼前的镜像打碎,可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镜像,她们就如同梦魇一般,缠着她绕着她。
不死不休。
“如果不是因为有容厌,您估计也无法完好无损地待在现世吧?”
“我把他做成傀儡给娘娘怎么样?这样他就可以完全听娘娘的话了,不像那个负心的男人!”
“娘娘,您本来可是能带领我们妖族走向繁荣昌盛的人啊,就因为那个男人的一句话,你就放弃了那至高无上的荣耀?!”
“我魇女第一个为您感到不值!”
殷萝被这只魇女的话给气笑了。
“谁说哀家要带领你们妖族走向繁荣了?”
当年妖王的妖丹还是她亲自取出来的,她什么时候就和妖族这么熟了?
不过说到底,魇女也只是个希望自己族人能在这个世上有跻身之所罢了,并没有其他坏心思。
她实在不该赶尽杀绝。
殷萝叹了一口气,眼底漫上了怜悯,她走过去摸了摸魇女的头,嗓音柔和道:“如今你们和人族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乖乖听话,回到你们该待的地方去。”
魇女从小就在冰冷的训练中度过,殷萝看她的眼神很认真,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魇女手里的烟杆松了一刻,她的眼里闪过泪光,差点就要陷入这似真似假的温柔里。
下一秒,她猛地挥开了殷萝的手,警惕道:“世人都说娘娘在位五年,惯会哄骗笼络人心,如今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哎呀,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娘娘表示心灵很受伤,“怎么能叫哄骗呢,哀家说的这些可都是为了你们好啊。”
“你不懂!”
魇女往后退了几步,四周的烟雾越来越盛,渐渐地朝这边笼罩,有种波诡云谲的感觉。
魇女的身影彻底隐藏在浓雾后,“我们的三观没有标准,乌鸦的世界里,白鸽也有罪!”
殷萝摇了摇头,“你不懂,法则只会为应有的道义执行,敬畏和欲望,只有一念之隔。”
没有人可以改变,世界的法则。
……
“你相信她吗?相信她能救你吗?”
容厌站在一处高楼的天台上,往下看是漆黑一片,不知道这栋楼究竟有多高。
它或许只是一个台阶的高度也或许是万丈深渊。
魔由心生。
当人们不惧怕它时,它仅仅是一个台阶,但当人们惧怕它时,它就是万丈深渊。
真正打败一个人的,不是正面的迎头痛击,而是对未知的恐惧,它会让一个人强大的心理防线土崩瓦解。
可容厌现在对这些并不关心,也不害怕自己会不会葬命于此。
他的眼前不断划过魇女让他看的影像。
在他正被人抓住苦苦挣扎的时候,殷萝却在关心安慰另一个人。
当提及他有多重要时,殷萝却毫不在意地说:“不过就是一颗暂时的药,等用不到了丢掉就可以了。”
用不到了。
就丢掉了。
原来,殷萝保护他,是因为他还有价值而已。
不知出于什么心情,他竟一脚踏空,如同一片无枝可依的落叶般,从万丈高楼上掉落下来。
他脸色苍白,紧闭上双眼,不远处传来殷萝焦急的呼喊。
“容厌!”
容厌心想,装的可真像,不愧是冷心冷情的太后娘娘,将别人的真心玩弄于鼓掌。
殷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魇女,今天要是容厌出了事,哀家要你们全族陪葬!”
说完这句话,殷萝飞身上前,隔空幻化出一朵巨大的冰莲花。
魇女站在原地,一时间只感觉周身极致寒冷,如坠冰窖,恨不得从未出现在过她眼前。
原来那才是殷萝真正生气的样子,仅凭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胆寒。
殷萝控制着冰莲花稳稳接住了容厌,她松了一口气,缓缓将容厌放在了地上。
“容厌,容厌,醒醒!”
魇女趁着殷萝注意力全都放在容厌身上,隐去身形悄悄离开了。
“咳咳……”
容厌虚弱地咳嗽了两声,才费尽力气从梦魇中醒过来,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看见了一脸冷凝的殷萝。
容厌笑了笑,眼底却没什么情绪,“娘娘这是怎么了,这么生气?”
说着他又咳嗽了两声,脸色看起来比刚才还要难看几分,整个人像个易碎的布娃娃。
他脑袋枕在殷萝的肩上,身形单薄,好似下一秒就要化成水消失一般。
殷萝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抓起容厌的手腕,冷笑道:“就这么抗拒哀家,不要命了吗?”
原本容厌一直在接收着殷萝的灵气,可他现在居然自己断开了连接的桥梁,拒绝灵气输入。
“我不用你!”
容厌像置气一般推搡着殷萝,可却因为没什么力气而做无用功。
“你又在置什么气?”殷萝皱了皱眉。
容厌的生命迹象正在飞快流逝,娘娘现在很生气,恨不得掐人脖子问问他发什么疯。
容厌扭过头去没说话。
“行!”
脾气倔的跟个逆子一样,哀家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殷萝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想到了一个办法,“哀家不希望你生气坏了身子,要是太气的话,就咬哀家好了。”
殷萝把容厌扶起来,将他的脸靠近自己的脖子,手轻拍在容厌的背上,诱哄道:“乖,别生气了,哀家给你咬。”
原本容厌还偏过头去不想咬,可当他不经意间看到眼前白皙光滑的脖颈,听见殷萝的话,心底就有些动摇了。
不是因为生气想泄愤,而是他听见了白皙肌肤下跳动的脉搏和流动的血液,他发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
最终容厌无法抵挡内心的渴望,张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低头咬了上去。
甜美的血液入喉,容厌全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和快意,仿佛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殷萝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任他吸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深知,强行截断灵力输入,比从来没有输入过更加危险,这可能成为容厌的一张催命符。
只有蕴含更纯厚灵力的血液才能暂时让容厌恢复,但这也依旧是饮鸩止渴。
不过最让殷萝想不通的还是,魇女不过一个低级妖魔,对容厌来说处理她轻而易举。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容厌自己从上面跳下来的,可容厌为什么要这么做?
殷萝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