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服了解药,张皇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傅怜儿又开了些祛毒疗伤的药,便出来。
却见齐景帝已经不在。
还是先前那名叫福源的侍者,上前。
“皇上在湖心亭等着您呢,不知道......”
还能咋的?
傅怜儿已经料到,齐景帝会做思想工作了,因为他那倔强的儿子,可能身在局中,尚且还因为她傅怜儿在天牢遭了罪、受了诬陷的事情,转不过弯儿来。
“去吧。”
湖心亭的荷花是花期很长的早荷,此时都开了,微凉的夜风袭来,夹杂着淡淡的清新荷花香味。
“恨吗?”齐景帝道。
傅怜儿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如果我是您,或许我也会这么做。”
毕竟,寅王也是齐景帝的血肉至亲,也曾在朝中,为朝廷的棘手问题出谋划策。不管他背地残害过多少无辜奴仆、无辜女子,他明面上,从前始终做得不错。
齐景帝也并非全然铁面无私、不念亲情之人。
若因为张皇后中毒一事,将寅王扯了出来,要杀头,想必齐景帝心中也是诸多可惜的。
“可是父皇,我很好奇。”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或许您从前看见的寅王殿下,并不是真的寅王殿下。”
“而您,给了他机会,若他不知道珍惜,您会怎么办?”
“呵呵!你们这些孩子。”
齐景帝无奈地摇头,半晌不语。
或许他想到了从前,想到了自己意气风发的年少时光,那时候,他未必不会有兄弟,也未必不会经历权利倾轧之事。
只是,那些事情,都很遥远了。
“朕并非只会一味包庇的纵容犯!”
两人对视了一眼,许久,淡淡移开。
傅怜儿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不怨您,也不会恨您。”
“因为我知道,若您一开始就不相信我,或者偏帮寅王殿下,只怕我在牢中......”
即使有袁梅的照顾,按照大理寺律法,也不会有阿杏日日送饭;不会有整洁干净的牢房;不会许多天不曾遭遇一次刺杀;更不会在天牢起火后,齐景帝来得那样快,甚至狠狠责罚了出现在外的张尚清。
甚至......关于西域奇毒、关于火灾,齐景帝都很清楚,只是想看看这几个儿子谁更有本事,所以才任凭神仙打架罢了。
齐景帝需要一个有能力继承大齐江山的儿子,可是,他爱他的妻子、爱他的所有儿子,想来也希望他们各自都有好的结局。
虽然,身在帝王家,这个愿望,大抵是空想。
这些人更不会明白齐景帝的苦衷。
齐景帝叹一口气,颇为愧疚地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之前的事情,委屈你了。”
“宸王是朕的好儿子,只是他身在局中,或许会怨朕,你身为宸王妃.......”
“臣媳知道。”
关于西域奇毒的事情,属于皇家秘辛,早在发生之际,齐景帝便下令不许外传,如今风波平息,张皇后的病,对外只宣称误服杜若不当中毒。
西域奇毒的事情,倒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抹去了。
春华去了一趟凰栖宫,探望过张皇后后,便匆匆朝着守鹤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