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帝今日前来,除了关心段昀霆的伤势、说起兄弟之间应该和睦......倒是,一句都没有提起段昀霆遭遇刺杀的事情。
这便是......因为寅王与张家关系微妙,及时敲打来了。
倒也不是偏帮寅王——一来,帝王与朝臣相互制衡,齐景帝在张大人和张皇后面前,有自己的难处。
二来,在齐景帝眼中,张家实力强大,若将来寅王靠着张家上位,寅王和宸王不曾闹翻,凡事都还有转圜的余地,此时压下此事,未来宸王做个亲王也无不可。
只是,上次寅王掳走傅怜儿到地牢的事情,因段昀霆顾忌傅怜儿名誉瞒了下来,所以齐景帝并不知晓。
傅怜儿有些沮丧:“刺杀一事,眼下看来,报不了仇了。”
段昀霆握住了傅怜儿的手。
他忽然觉得,娶了傅怜儿,将她卷入这些阴暗的是非之中,对她不公平。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玷污了她的美好,打破了她本该平静的人生。
他更不能辜负她了。
“你说,寅王会不会善罢甘休?”
“一局棋还没有下完,他此番棋高一着,焉知我们没有后路?”
“慢慢来,嗯?”
傅怜儿抬眸,整个人都快要溺死在他那一汪清澈宠溺的眼眸里。
接下来的几日,段昀霆足不出户,不过,宫外的消息并不难打听。
不出几日,便听说,寅王在谨身堂外跪了几个时辰,请求齐景帝将张尚清的女儿张锦屏许配给他。
而那传闻中一向明哲保身的张尚清,被宣进谨身堂的时候,也对这门婚事表示同意。
既然如此,双方便没什么异议。
因之前发生的事情并不光彩,皇帝只是口头同意这门亲事,命双方择日完婚,并没有赐婚。
不过,眼看着正妻就要进寅王府,想必,温玉瑶这个本就不好过的侧妃,日子更比从前难熬了。
而这几日,也不知是不是寅王算计,温玉瑶得了一种怪病。
“咳,咳咳!”
这日,温玉瑶从胸腔咳了一口血来,四处求医无果后,到了宸王府门前。
她一副虚弱、面无血色的模样,对一旁的护卫道:“劳驾,我是寅王府的侧妃,可否见见宸王妃?”
“你就说......就说我有事求她。”
温玉瑶看得出来,傅怜儿虽对旁人以牙还牙,对她却没有恶意。
从前,虽说寅王与宸王素来有矛盾,可她从来没有与宸王夫妇有过正面冲突。
上次在湖心小筑,还是傅怜儿出面,让宫婢为她挨了板子的伤口换药。想来,傅怜儿也能看出她的个中无奈,不愿与她为敌。
她是走投无路了,否则也断迈不出这一步。
那护卫听她说她是寅王府的人,当下便不乐意了,正想着怎么应付,打发了他,却见傅怜儿从里面出来:“怎么了?”
原来,傅怜儿在院子里看阿杏练剑,无意间瞟到了这里。
温玉瑶见到傅怜儿,有些拘谨地低下了头。
“宸王妃,我知道,我从前爱慕宸王殿下,算起来,是你的情敌,你没有任何理由帮我。”
说话间,她抹了一把眼泪,看向傅怜儿:“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那双饱经折磨的眼,又刺痛了傅怜儿的心。
其实傅怜儿,对温玉瑶心存愧疚。
就如那日温玉瑶与段昀霆说话,她无意间听到的一样——当初若不是她横插一杠,现在在宸王府当家做主的,或许是温玉瑶。
跟着段昀霆,哪怕没有爱,只要不作妖,他不会对一个女人百般折磨、甚至赶尽杀绝——他也不屑。
“前些日子,我得了怪病,最初只是晚上咳嗽,可渐渐地,那咳嗽越来越明显,短短几日,已经发展到咳血了。”
“我想,我再不来找你,过不了几日,我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