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今日之事,对一个闺阁女子来说,是怎样的屈辱。
更没有意识到,她的举动,也会牵连他,做出往后的抉择!哪怕,那抉择很可能是错误的!
“父亲!”
张锦屏苦苦哀求:“难道您要为了您所谓的效忠,为了您想保护的皇子,罔顾女儿的前程吗?!”
“胡说!”
听张锦屏这般说话,张尚清狠狠呵斥了一句。再看一旁的段世宏,并未有其他的反应。
他沉默许久,只得闷闷地道:“先回府!”
段世宏“依依不舍”,眼看着张锦屏被张父带走,还故作深情地上前,在她身边说了几句安慰的情话,许下了一定会娶她的承诺。
张尚清脸色铁青,可以想见,张锦屏今日回去,会遭受怎样的毒打了。
不过,段世宏并不在乎。
可等到张尚清带着张锦屏离开后,段世宏原本担忧的神色已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得逞的笑意。
虽说刺杀段昀霆的事情不算成功,可眼下,倒也不是全无收获。
张府的护卫,还有戏楼的小厮都走光了,前来寻段昀霆的、寅王府的护卫这才匆匆进来。
“爷!”
“那些刺客,处理妥当了?”
“妥了!”
“今晚戏楼的事情,记得传出去,别再出什么纰漏!”
“是!”
汴京的流言见风就长。
临风调查刺杀一事,从酒楼出来,便听见街旁的茶肆,在大肆谈论张府小姐和寅王的八卦。
“听说了吗?那张府小姐,昨晚和九皇子殿下搅在了一起。”
“是啊,我听说戏楼发生了凶杀案,他们躲在石室,然后......”
后面的话,便有些不堪入耳了,这些人,甚至将两人交合时候的姿势体态,都描绘得绘声绘色。
眼看着之前刺客的事情查出了些许眉目,如今寅王和张家小姐的事情爆了出来,只怕......
临风加快脚步,回了宸王府。
自上次刺杀之后,段昀霆便没有上朝,到了夜里,齐景帝暗自出宫,来了宸王府。
“皇......”
临风站在门口,眼见着就要跪拜。
“不必!”
齐景帝挥了挥手,示意临风上前敲门。
今日他沉着夜色微服出宫,便是听说段昀霆受伤的事情,特意微服,前来看看。
齐景帝心如明镜,想来也能猜到刺杀一事背后的凶手。
可因寅王与张家小姐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加之牵连了张家,齐景帝来看宸王,除了抚恤,未必不会夹杂别的心思。
“吱呀”一声,门开了。
段昀霆坐在床上,傅怜儿坐在一旁,见了齐景帝,均要行礼。
“不必多礼。”
齐景帝摆了摆手,在屋内的椅子上自顾自坐下了:“伤势如何?”
他穿着常服,行走坐卧却仍有着不怒自威的气魄。
傅怜儿福了福身,没有隐瞒。
“父皇,当时我真的是吓死了,若不是我医术高明,只怕宸王殿下已经......”
“咳!”
段昀霆掩唇,轻咳一声,原本侬艳的唇,也像浮了一层薄薄的白粉般,少见地有些苍白。
他抬眸,勾唇轻笑:“有怜儿在,儿臣倒没有性命之忧了,只是这几日苦了怜儿日日照顾,儿臣不知道,何时能够继续上朝。”
齐景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委屈你了,往后,朕会拨些得力的护卫给你,不会再让你遭遇这种事情。”
段昀霆颔首,脸上不见丝毫的不悦:“多谢父皇。”
齐景帝顿了片刻。
“张家小姐的事,你听说了?”
“......嗯。”
“前朝后宫盘根错节,朕希望朕的儿子们,虽同父异母,也能齐心协力。”
“儿子知道了。”
又说了些许寒暄的话,齐景帝才从宸王府离开了。
只是,齐景帝离开后,段傅二人都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