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妇人刚要回答,只听“嘎吱”一声轻响,傅怜儿手上微微用力。
“婶婶,您现在走走看,还疼不疼?”
那妇人将信将疑地站起来,走了几步,见腿脚不像刚才那样疼了,腿脚的确不疼了。
“哎哟,神医!”
“谢谢,谢谢你!”
那妇人对傅怜儿连连致谢。
一旁的众人也窃窃私语,众人说,这样的接骨手法,曾经在安宁堂中的红豆神医身上见过,这女子不会就是红豆神医吧?
更有甚者,忍不住惊叹。
傅怜儿又嘱咐了那妇人几句,不要做粗活、不要喝酒之类,那妇人才道了谢,离开了。
尹似玉看向傅怜儿。
如今,她觉得傅怜儿当众装好人的行为,越发讨厌了!
傅怜儿好歹也是有钱人家的夫人,这当街替人诊治的行为,岂不是让“白宸飞”显得掉价?!
再看一旁的“白宸飞”,却没有丝毫的不满——如果说他有不满的话,那一定是对她尹似玉的!
尹似玉抬眸,道歉:“对不住啊白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马儿突然发癫......”
傅怜儿理也没理尹似玉,拍了拍手上的灰,看向段昀霆。
显然,段昀霆也不相信尹似玉这套说辞。
“哼!”
段昀霆冷笑一声:“如果说尹小姐的马发癫都这么巧的话,那么这匹马,一定通晓尹小姐的心思。”
那双冷厉的眸子,竟看得尹似玉不禁胆寒,身体不由瑟缩了片刻。
傅怜儿见段昀霆动怒,伸手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冷静。
毕竟,尹似玉还要去交兵权呐!
“夫君,算了!”
她当着尹似玉的面,竟面带挑衅地,靠得离段昀霆广阔坚挺的胸膛更近了些:“人家有夫君疼爱就够了,不和无关紧要的人计较!”
说完,傅怜儿拉着段昀霆就要走。
尹似玉气到了。
什么叫“无关紧要的人”?
这傅怜儿仗着段昀霆宠她,当真无法无天了!
她上前一步,还要说什么,身后的婢女出言:“小姐!”
“......小姐进宫面圣要紧,别耽搁太久,惹得皇帝不快。”
罢了。
不过半个时辰,尹似玉出现在了正清堂。
她从小备受恩宠,自不将礼仪尊卑放在眼里,见齐景帝传召许久,未曾叫她抬头,便自己抬头,缓缓看了过去。
原以为齐景帝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儿,可如今见了,才知道齐景帝身上自有正气,那寒而不露的威严,也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九五之尊的距离感。
齐景帝原长得不错,可惜年龄大了,尹似玉在心里惋惜——要是齐景帝晚二十年降生,她也愿意考虑考虑的。
齐景帝正在写字,一抬头,就见尹似玉双眼咕噜咕噜转着。
“哈哈!小丫头?你在想什么?”齐景帝道。
此前,他也听说过这位备受宠爱的,尹诚的女儿、昌平王的义女了!
“我......”
尹似玉灵机一动:“我原以为,您是个跟我义父一样的老头儿,谁知道您长得比我义父好看。”
“我想,你后宫那些嫔妃,一定为您争破了脑袋吧?”
齐景帝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这丫头,夸他的话,竟这般特别。
“你这丫头,看来昌平王没少宠你,尹知府,也待你极好?”
对皇帝,她倒也没有恶意,也没有尊卑概念。
尹似玉呈上昌平兵符,有些忧伤:“他们都说,义父因为和自己的夫人闹了龃龉,愧对夫人,自尽了。”
“他们让我来交还兵符,还说,皇帝陛下仁慈,一定会护佑昌平,保佑昌平一方百姓的安危。”
齐景帝静默片刻,让人收了兵符,随后,让尹似玉离开了。
“皇上。”
一旁的侍者上前:“她......”
齐景帝抬眸,此时,那双看透世事的眼里,才流露出老谋深算的光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