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温鱼还想再看会热闹，并且清平乡君也不想那么快放弃，但这里毕竟是在外面，她一个女子，给一个男子递荷包还被拒绝了，是怎么也丢不起这个人的，便只好尴尬的自己找补了两句，找了个借口退下了。
当然，主要还是那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护卫突然就拔刀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紧接着顾宴的马车就从她面前径直驶过去了，从头到尾，她连顾宴的正脸都没看见。
……
温鱼止不住的好奇，道：“到底怎么回事啊，去年的你那么有人性么，还帮无辜少女解围？”
顾宴：“……在你眼里，我没人性？”
温鱼实话实说，她比出一个小拇指，“有，但是不多。”
顾宴的目光挪到了她的小拇指上，沉默了。
温鱼说：“所以去年你真帮她解围了？”
虽然语气很温柔，但是脸上正写着：你敢说是我就立马弄死你。
顾宴忍不住笑，说：“去年陈家小宴，我本不想去，只是白家那蠢小子从前和我有过节，我出言料理了而已，和清平乡君没关系。”
温鱼更好奇了，“具体是什么样的过节？”
到底是什么样的过节，能让顾宴宁愿去一个并不想去的小宴，也要亲自去给他找不痛快，更何况这个白家在京中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多么显赫的名门望族。
顾宴嗤笑：“白家那蠢货与人谈天喝酒的时候，说虞丞相为官不正，将他老人家编排了一通，虞丞相得知此事后虽然生气，但也特意叮嘱我切莫生事。”
温鱼：“……”
让顾宴不要生事，这个难度稍微有点高。
顾宴耸耸肩，“老师不愿让我生事，我便不好将事闹大，在陈家小宴时，也只是略施小惩罢了。”
温鱼直觉顾宴嘴里的略施小惩可能不太小。
顾宴说：“我命他跳进湖里给我捞一只玉扳指。”
温鱼微笑，“我没猜错的话，那时候应该是冬天吧。”
顾宴感叹，“你好聪明。”
不过温鱼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大对，那白公子应该是个纨绔，这种人受点委屈的确没什么可心疼的，但是那时候顾宴还不是璟王呢，他那时候是世子，这又是大庭广众之下的，白公子其实应该可以不用这么……这么听话的。
顾宴却仿佛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轻笑道：“那白家的蠢小子，动了他爹的妾侍，府里闹的鸡犬不宁，但外人不知道，我拿这事威胁他，他敢不听我的？”
温鱼惊讶，这白公子……真不是人。
两人回了大理寺，接下来一连下了半个月的雨，那位清平乡君也没来过，温鱼估摸着她可能当时就是纯抽风了。
半个雨的雨水过后，便正式进入了炎炎夏日。
再过半个月，就是宁也和程蕴初的婚期了，宁也忙的脚不沾地，温鱼本来还忧心瑞王那个疯子会不会再做什么，但也没听到什么风声。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也被软禁了。
当时海潮生的案子破了之后，许云开曾经承诺，三天以后给顾宴一个满意的答案，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只听说那天，陛下大发雷霆，把瑞王召进御书房，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随后将人软禁在了瑞王府内。
至于是什么原因才被软禁的，别说温鱼不知道了，她也不会去打听这些事，按她的想法，就是听多了也无用，她又帮不上忙，索性装聋作哑罢了。
……
小半个月前。
那时瑞王还没有被软禁，那天下了雨，他带着朝釉进了宫。
他之所以青睐朝釉，并不是因为喜欢，而只是因为她那张脸而已，依据他对朝釉的了解，这个花魁相貌绝美，更妙的是，有一手蛊惑人心的本领，现如今崇文帝的后宫之中，并没有特别受宠的嫔妃，如果他给朝釉改名换姓，再让自己的母妃暗中扶持着，凭朝釉的本事，让崇文帝对她死心塌地，并不难。
但仅仅只是这些，并不能够让瑞王真的放下心来，是朝釉主动跟他说，她在平王府的时候，曾经听平王说过一件事，说陛下其实曾经有一个爱慕的女子，而平王之所以会将她带进府，也是因为她的相貌，和那个陛下曾爱慕的女子有几分相似。
为了保证能一次成功，朝釉还花了不短的时间去模仿那名女子的穿着打扮和妆容。
瑞王对她很满意。
瑞王本来打算的很好，他让朝釉扮做自己的侍女，又给朝釉编了一个可怜兮兮到足以令男人动心的身世，便带着朝釉一并进了御书房。
可谁料朝釉一进书房，陛下的脸色就变了，瑞王还以为他是想起了那名曾经的女子，说：“父皇似乎见过儿臣的侍女？”
崇文帝顿了顿，他许久未说话，只是盯着朝釉。
朝釉举手投足之间，实在是太像宣善太后颜姝，不是那张脸像，是她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像太像。
崇文帝挪了挪目光，他看向瑞王，语气倒是很平静，“她是你的侍女？”
瑞王见崇文帝果然是有了点那方面的意思，心里便忍不住更开心了些，连忙点头，随即道：“这姑娘是儿臣一次偶尔的机会救回来的，她命苦，一家人都去了，儿臣瞧她可怜，所以才……”
“出去。”崇文帝阴了脸色。
瑞王一愣。
“朕说，出去。”崇文帝重复道。
瑞王有些惴惴，他扫了眼跪着的朝釉，只能勉强扯了扯唇角，准备带朝釉离开，可崇文帝又强调了一次，“你出去。”
瑞王更加摸不清崇文帝的意思，只能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便只剩下了崇文帝和许云开两个人。
许云开跪着往前几步，轻声说：“小……小女……刘伶，参见陛下。”
刘伶是瑞王给她起的新名字，新身份。
崇文帝扫了她一眼，压着怒火道：“谁把你打扮成这样的？”
许云开被他这一句话吓得身子轻颤，泪盈于睫，颤颤巍巍道：“是……小女不敢欺瞒陛下，是瑞王殿下，瑞王殿下说……说……您喜欢这样的打扮……他还给了小女一副画像，让小女模仿画像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