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刚走,八公主就来了。
当时,李望舒刚清醒了些,正靠在抱玉身上喝药。
“哐当——”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八公主嚣张跋扈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李望舒,你给本公主滚出来!”
一听就是来者不善。
可最近这几天,她没得罪过八公主啊!
李望舒一头雾水坐起来。
八公主已经杀气腾腾,从殿外进来了。
“李望舒,你这个狐媚坯子!你竟然敢背着我,勾引清琅哥哥,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脸!”
李望舒被骂的一脸懵。
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本公主动手!”
八公主一声怒喝,她带来的宫人,便要朝李望舒过来,可还没走近,就被福满一招撂地。
福满面露杀意。
“谁若再敢上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宫人齐齐被唬住了,无人敢动。
八公主见自己的一堆宫人,被一个内侍震慑住了,气的嘴都歪了。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再不动手,当心本公主……”
“八公主!”
李望舒头疼欲裂,虚弱道:“我今日连殿门都没出。”
怎么就与裴世子,扯上关系了?
八公主怒不可遏:“你是没出殿门,可你派你宫里人去了。”
李望舒:“……”
“我宫里的人,亲眼看见,你的内侍,在宫道上拦下了清琅哥哥,在那儿装可怜卖惨,让清琅哥哥给你请太医,你敢说,没有这回事?!”
李望舒愣了下。
转头去看福满。
“我们公主染了风寒,太医院推三阻四不肯来人。回来的路上,我走投无路了,便想着求求太子殿下。可殿下没搭理我,刚好裴世子听到了此事。裴世子心善,便让人帮我们请了太医来。”
福满一气说完,神色并无犹豫。
八公主虽然骄纵,但不蠢,见福满这神色,便知他没有撒谎。
可就算福满没有撒谎,八公主心里还是不自在。
自从裴清琅归京后,她千方百计想往他面前凑,可裴清琅总说他忙。他既然忙,怎么还有时间,帮李望舒这个质女请太医啊!
李望舒太了解八公主了。
几乎是八公主表情一动,李望舒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李望舒现在很难受,也没空跟她磨嘴皮子。
“八公主,你既心悦裴世子,难道不知,裴世子向来爱济弱扶倾么?”
八公主被问的卡壳了。
她自是知道的。所以她心里才十分不爽,裴清琅对别人比对她好。
“而且太医说了,我这风寒会传人,八公主若无事,还是早些回去吧。”
“谁说本公主无事了,本公主……”
“咳咳咳咳咳……”
八公主立刻往后退了两步。
马上就过年了,到时候宫里赐宴,裴清琅也会来的,她可不想,被传染风寒,去不了。
“等你好了,本公主再来找你算账。”
说完,八公主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
八公主高高在上吩咐。
“既然病了,今年的年节宴,你就别参加了。”
李望舒虽是质女,但为了彰显大国风度,每年年节宴,陈帝都会让李望舒也参加。
抱玉看不下去了。
“八公主,你别欺……”
“好。”李望舒答应了。
反正她也不想去。
“哼,算你识相。”
公主扬着下巴,一脸骄纵走了。
“福满,你代我去说一声,就说我染了风寒,今年的年节宴就不参加了。”
李望舒虚弱说完,便闭眸躺下了。
福满应声去了。
抱玉则坐在床边,一面做绣活,一面守着李望舒。
裴清琅请的这个太医,医术比先前那个太医好多了。
两副药喝下去,李望舒的烧就退了,整个人又精神起来,开始跟着抱玉和福满,开开心心布置月嫦宫过年。
这是李望舒来陈国后,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年了。
她不用在人声鼎沸里,孤零零坐在角落里,看别人阖家欢乐推杯换盏。而是可以跟相依为命的抱玉、福满,一起围炉而坐,吃顿热气腾腾的咕咚锅。
这才像是在过年嘛。
三人一直玩闹到子时,直到外面响起新年的钟声,李望舒才放下叶子牌,从袖中掏出红包,分别递给抱玉和福满。
“喏,给你们的压祟包。等明年回了李国,我再给你们包个大的。”
福满笑嘻嘻道:“好,我等公主的大红包。”
抱玉则纠正:“子时过了,是今年了。”
正说着,外面突然响起嘭嘭声。
推开窗,就见接二连三的烟花,在黑沉沉的夜空里炸开。在须臾间开到荼蘼,而后又似流星纷踏一般,撒着流光落下。
李望舒靠在窗上,烟花带来的亮光,明明灭灭落在她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李望舒在想:要是时间能像烟花一样,在须臾间,就能到六个月后,她能回国的时候,那该多好啊!
可她自己也知道,这个美好的想法,只能想想而已。
日子呀,还是得一天一天的过。
李望舒风寒刚好,身子还没恢复过来。
她看了会儿烟花,觉得有些困,便回殿中睡了。
抱玉和福满检查好门窗后,也各自回房了。
福满躺下,刚有睡意时,突然蓦的惊醒,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有人在往月嫦宫来。
听脚步声,还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