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时, 富冈纯夏便逐渐偏移大部队,一个人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她来到存放行李的储物柜处,将里面的两个行李箱拿了出来,然后拖着它们走向车站。
当坐在回家的巴士车里时, 富冈纯夏从背包里拿出了几个在便利店买的饭团, 靠着窗, 望着街边沿路的风景, 细细咀嚼。
至于为什么没有和他们去聚餐, 一是因为她本就不习惯和那么多陌生人聚在一起吃饭, 二是因为她预估着那对兄妹在今天比赛之后,还会再来。他们口中所谓的具有天赋的孩子, 多半就是指向山野雅纪这种在某方面具有“特长”的类型,再联想到他们之前所使用的武器——□□,也就是说这群人应该是在找寻射击方面异于常人的人。
至于前些日子她得到的日轮刀, 看刀身,其中一位是水之呼吸的使用者,他们四人对付鬼使用的工具, 相同点在于都使用着现代这个社会较为流行的武器——枪,而他们不同点在于,那两个男人用了日轮刀。
今天她仔细观察了这对兄妹, 从略鼓的腰间可以看出, 即使日常生活外出, 这两人的武器也从未离身。
反观那俩男人,虽然用衣服掩盖住那两把短刀, 不过从走路姿态背影等, 还是让富冈纯夏看出这两人揣了东西在身上, 再且, 日轮刀材质特殊,她也并未从宫御兄妹身上嗅到有关猩猩绯铁砂和猩猩绯矿石的气息。
从为数不多零星的信息中,富冈纯夏多少能断定到,他们所属的特殊组,绝对不可能隶属鬼杀队,要知道在鬼杀队领袖只有一人,那便是主公大人。
毕竟鬼杀队不隶属政府,它只是一个传承千年的古老组织,其存在的目的就是要消灭世间恶鬼的起源——鬼舞辻无惨和他的手下,领导者千年来也只有产屋敷家族。
所谓队里其他的势力之分,除了极个别入队心怀不轨之人外,鬼杀队队内绝不可能产生两派或多派势力,即使身为最强的柱,哪怕之间有矛盾和摩擦,那顶多算是个人纠纷,私下都会自行解决,在对于工作上的事情,大家都只会听从主公一人的安排。
从他们的对话富冈纯夏隐隐约约猜测,她所见的这两波人,可能不隶属同一势力,染上政府,那绝对不只有消灭鬼这么简单了。
富冈纯夏对这个国家的政客和贵族一直印象都不好,鬼杀队人手紧张,她被派遣过太多任务,其中就涉及到不少包含这些人的工作,最后总的感受就是三句话——
糜烂奢侈、高傲自大、贪婪又愚蠢。
在一些政客和贵族的眼中,平民的命并不能称为命,那只不过是路边的一个蚂蚁罢了,死了就死了,他们丝毫不会在意,他们所在意的也只有自己权利、财产和性命罢了,所以富冈纯夏解决完这种类型的任务后,向来都是是瞬间撤退。
别的不说,有些男人看她的眼神,□□得都能让她家那笨蛋老哥看出了端倪,以至于好几次义勇都违背了队规,不过好在主公大人并未让他们兄妹二人受罚,队里大家也没什么意见,蝶屋的那位甚至还塞给了她不少莫名其妙“防身”的东西,笑盈盈的教她怎么使用。
队里大家真的都是一群很温暖的人啊,抛开有时候那条玩蛇的说话有些怪怪,其余时间她和义勇在鬼杀队的生活都还是很自在的。
想到前世,富冈纯夏嘴角微微有些上扬,将最后一口饭团吞咽掉后,她拿出纸巾擦了擦自己嘴角边的残渣。
在没找到鬼杀队之前,她还是不要贸然暴露自己的行踪为好,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些人身后多半还混杂着几条势力,倘若她真的就这样出现在一些政客眼中,搞不好还会给她和姥姥惹上杀身之祸,不过好在她现在已经找到日轮刀,能威胁到她的东西没多少。
对于之前无意间救过的幸村精市,从那些相处的日子来看,富冈纯夏内心里还是挺信任他的,虽然那个男生因为生病外表看着较为孱弱,但性格却意外的沉稳、冷静并且行事也果断干脆,遇鬼后虽然有些慌张但也没失了方寸。
而且,这人还很喜欢主动和她聊天!每次脸上还带着笑,语气也温温柔柔,虽然队里的炎柱炼狱以前也会向她和义勇搭讪,但他们两人里里外外给人感受完全不一样!应该说幸村精市和以往她所认识的好多男生都不一样!
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可谓是内外兼并,总之,富冈纯夏目前对这个同校同学外加前任隔壁房暂时的病友,好感度是非常客观的。
巴士慢慢从城区大道渐入乡间小道,车子微微摇晃着,朝着目的地驶向。
当窗外熟悉的田野和房屋逐渐显露出来时,富冈纯夏叫住了司机,示意下车。当车身在路边停稳后,富冈纯夏便拎着两个行李箱下了车,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
因为屋中主人的不在,院子里吹落着不少枯枝败叶,进屋后,地面上也染着不少细碎的灰尘。
放下行李后,富冈纯夏将屋里所有的窗户和房门都打开通气,因为今日时间还较为充足,她便拿起扫帚和抹布开始大扫除,虽然她们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回家,但既然回来了,适当的打扫还是有必要的。
半个小时后,富冈纯夏麻溜的便将屋里院内清理了个遍,随后她才开始收拾自己和酒井优需要换季的衣物。
收拾完毕后,富冈纯夏便拎着箱子,边走边等车,约莫十分钟后,开往市里的汽车便从她后方开来。
当踏上返程的汽车时,从她到家又离开也不过才一个小时,这次,车里的司机见到她又提着这两个箱子回市里时,有些惊讶的问道:“酒井小姑娘,这才回家又走啊,也太快了吧。”
富冈纯夏手一顿,颇为迷茫的看了司机一眼,酒井?这人是认识姥姥的吗?不过她姓富冈啊,找到空座放好行李后,富冈纯夏这才答道:“嗯。”
司机借着车内的后视镜望了一眼坐好的她:“周末回来收拾东西啊,这是搬家了吗,感觉是有段时间没看到你坐车了。”
也不能怪司机师傅为什么以为富冈纯夏叫酒井,其实这司机本来也都不认识她,只不过这人额头处的斑纹在人群中过于引人注目,有几次趁着停车的机会,司机没忍住偷偷看了看人家屋门口的姓名牌,才自认为知道的。
富冈纯夏:“没有搬家。”
司机一听打趣般笑道:“啊,没有噢,我以为你提着这行李是搬家了呢,哈哈。”
“搬家不会坐你的车。”要是真搬家,按照屋里的东西来看,得专门的小货车才能拉走吧,富冈纯夏认真脸。
司机:“……”这孩子几个意思?!怎么就嫌弃他的车了?!
一瞬间,司机师傅心里有一丝的不悦,不过看到对方还是个国中生也没去计较了,但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抱怨道:这娃娃面相看着白白净净的,性格居然这么恶劣,啧,人不可貌相。
就这么,当富冈纯夏说出那句话后,这位开车师傅再也没有对她说过话了。
随后,因为要进市区时,车内开始多了不少的人。
“诶呀,居然2点钟了,我今天出来太晚了。”富冈纯夏前面的座位坐上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生,看样子约莫是个高中生,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穿了件白色的毛衣外套内搭黄色的小碎花裙,肩处还挎着白色的小方包。女生拿着手机对着听筒后的男生颇为苦恼的说道,“而且妈妈最近还非要我早点回家,呜……看来我们玩不了多久了,不好意思,柊。”
男生回道:“没关系秋奈,能你呆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了。”
听到这话,秋奈脸颊微热,因为还在车上,她很收敛的对着对方小声撒娇道:“柊~我也是。”
男生:“那秋奈快点过来噢,我在这边等你,我好想你。”
女生:“嗯……我也是。”
后座——因为听力太好不小心听到全过程的富冈纯夏搓了搓小手默默往后缩了缩,结果哪知退得太厉害,结果一头撞在了椅子上。
“咚。”沉重的碰撞声惹来不少旁观者,但让大家感到意外的是居然没见到这个倒霉蛋捂头叫唤,那人甚至无事发生一般,端坐着身子,冷漠的歪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周围人:这声音听着应该挺疼的吧?这人怎么感觉啥事儿没有啊?
后脑勺还在发麻的富冈纯夏:Q_Q,好痛……
后半路程,富冈纯夏的耳朵被动的残忍塞了不少狗粮,搞得她脑中都开始循环播报,“柊~”、“秋奈~”那腻得发昏的声音。
男生:“对了,如果秋奈要早点回家的话,那场电影我们应该看不了了噢。”
女生:“啊!真的,那个电影是四点的,看完都得六点半了,那时候回家肯定晚了,但我好想看啊……大家最近都说这部电影好看的。”
男生:“那就下次吧,既然阿姨想让你早点回家那就早点回去就是,免得她担心。”
女生叹了口气:“诶……就是因为最近隔壁镇有人晚上回家出事了嘛,所以妈妈就非要我早点到家,我看新闻里都说了是因为抢劫伤的人,而且人都抓住了她还在担心,诶……真的是。”
男生笑道:“正常啦,爸妈都那样的,你也不要担心,等会儿我送你回家,电影咱们下次再看。”
女生再次甜蜜蜜回道:“嗯,柊。”
“本车是开往xxx,已到站”
“本车是开往xxx,已到站”
终于,电子女声在车内响起,到了神奈川的一处站台,富冈纯夏便下了车,随后又乘坐新干线回了东京。
到了医院已经快四点,富冈纯夏将东西放在角落,拿起杯子呼噜呼噜喝了好大杯水。
酒井优见她提着行李回来,心疼的说道:“啊呀,啊呀,累坏了吧,好重的吧,快快坐下休息休息。”
富冈纯夏喝完后抹掉嘴角溢出来的水珠,回道:“不累,很轻。”
酒井优假意瞪了她一眼:“喝了这么多睡好意思。”
渴了一路其实懒得买水的某人不认真纠正:“……是渴,但不累。”
“又顶嘴。”
“没有……”小声委屈。
酒井优瞧她端着水杯傻站在那里,怪可怜的,便没多说什么,“快坐下休息吧,对了,今天比赛如何,好看吗?你们学校赢了吗?”
富冈纯夏放好水杯,双手放在膝盖处乖巧坐在凳子上回道:“赢了。”
酒井优对于她的校园生活一向很感兴趣,一听是他们赢了兴奋笑道:“我们纯夏真棒!比赛赢了!哈哈……”
富冈纯夏豆豆眼:“我没比赛。”
酒井优脸一僵,停顿一秒后还是笑道:“你没比赛,但你们社团赢了啊!那边就是应该开心的事情吗?小姑娘家家不要老是板个脸,比赛赢了要笑笑。”
老人捏了捏女孩儿脸上肉最多的地方,“教训”道:“你看看你,哪里有赢了的样子嘛,要是我不问,还以为你们输了呢。”
被揉捏着脸颊,富冈纯夏口齿有些不清的回道:“啾只是赢乐啊……木什么……”
捏够了的酒井优放下手,道:“既然赢了,我们订个蛋糕,晚餐庆祝庆祝吧,毕竟是我们纯夏第一次参加的社团赢了县级比赛。”
富冈纯夏弱弱问道:“可以换成萝卜鲑鱼吗?”
“不可以。”酒井优态度坚决。
“为什么……”富冈纯夏不解甚至委屈,因为老人逐渐开始对她进行饮食上的控制,导致她现在吃饭都没以前自由自在了。
她之前可是成年了!结果现在又被打回原形了吗!
酒井优异常严肃脸:“鲑大根、鲑大根,我看你都快成鲑大根了,都说了不能天天吃,昨天既然吃了,今天就是得换菜。”
被封印住的富冈纯夏有些不开心的反驳道:“我不是鲑大根。”
老人扭头就没再看她,而是专注的看向了墙上的电视机。
在她床边还在锲而不舍唠叨的某人:“我没有天天在吃它,但它真的很好吃,姥姥不可以……”
要是这时候有护士过来探视,可能八辈子没见过314病房那个沉默寡言的女生一次性能说这么多话。
总之,看着怪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