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因着邢二姑娘要来,林晚晚早早的就起来了,之前在王府里,他们聊的很投机,许久未见,也早该坐在一起说说话才是。
只可惜,她没等来邢二姑娘,等来的却是灵欢。
灵欢的脚一迈进林晚晚的院子里,嘴里就叫了起来:“姐姐?林姐姐?”
林晚晚正在挑选府里送上来的珍珠,有一颗极好的,她想给青玉嵌一个步摇,可在想挑出另外一个,便怎么也选不到合适的。
一盒子珍珠看的眼花缭乱,再一听见灵欢的声音,林晚晚的头就疼了起来。
梓兰也很打怵灵欢这个人,还没等她走近正厅,就先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不过,还是恭恭敬敬的施了礼:“灵欢姑娘,夫人现在有事,你……”
“有什么事啊。”灵欢一把将梓兰推开,阔步就闯了进去,嘴里说道:“再大的事情,还能有我的大吗?”
“姑娘!”梓兰赶紧追进来,可她早已到了林晚晚的面前,看着林晚晚低头挑选珍珠,哼了一声,旋身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梓兰有些无奈,只好去看林晚晚,见林晚晚摆了摆手,便也没有说什么,双手交叠,立在一侧。
林晚晚将挑选出来的珠子放在一侧,挥手让人又呈上来一盒:“怎么了?谁又招惹你了?”
她问了一句,半晌没有听到灵欢的回答,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她依旧坐在那里生闷气,便又道:“白青青又去找你麻烦了?”
“那倒不是……”灵欢开了口,她垂着头,手上的帕子被两根手指头搅在一处:“姐姐,你说我都到这府里这么多天了,怎么一次三哥哥也没见到啊。”
原来是坐不住了。
林晚晚没有抬头:“不止是你啊,我们也都瞧见他。”
“他同太子外出公干了。”林晚晚让梓兰将东西撤下去,换一壶茶上来:“不知道多早晚才回来了。”
“啊?”灵欢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托着脸,毫无形象的坐在那里:“我还以为,到这府里,能多见一见三哥哥呢!没想到,还是见不着!”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林晚晚好不走心的安慰了一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皱起眉头,问梓兰:“这是给二姑娘备下的茶水吗?”
“夫人说什么呢。”梓兰笑着回道:“那茶要四五遍才出汤,依旧在后面备着呢。”
林晚晚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不出意外,邢二姑娘便是郁南王妃,她的事情,是马虎不得的。
灵欢转着眼睛,思考了一下林晚晚的话,觉得也有道理:“姐姐,你说我在驭风军的时候,时时都能看到三哥哥,是不是已经比旁人,多与他见过许多面,说过许多话了?这样看来,在等一等,也的确是无妨的。”
每天一个气死林晚晚的小技巧。
梓兰听这话听的目瞪口呆,压根没有理解里面的逻辑,林晚晚低低笑了两声,她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灵欢是因为见不到白三爷而生气,故此来找自己的,还是就是为了来气一气她。
又或许,她以为是自己勾住了白三爷?
“这男人啊,心里要是有你的话,便是前面刀山火海,也会立时趟过来的。”直到这个时候,林晚晚才正眼看了看灵欢,眼里含笑:“若是心里没有你,你整日里挂在他眼前,他也觉得你烦。”
灵欢被林晚晚这句话说的卡住了,支吾了半日:“三哥哥……三哥哥才不会嫌我烦呢!”
“那当初怎么还把你从寿安堂撵出去了?”
梓兰垂眸给林晚晚添茶,不动声色的问道。
灵欢被问的哑口无言,拿起了主子的身份,指着梓兰:“姐姐!你看看你身边的丫头,还有没有……”
林晚晚还没等说话,门口进来一个小丫头,给梓兰使了个眼色,梓兰放下茶水,走了出去,林晚晚摊了摊手:“你瞧见了,我是管不了她的。”
灵欢被她们主仆一唱一和,气的眼眶都红了,知道在林晚晚这里讨不到好,便软弱下来:“姐姐,我整日里住在那个院子里,实在是没有意思,三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回来了,也没有用。”林晚晚摇头,不明白灵欢这么聪明个小丫头,怎么就非要可白三爷一棵树上吊死:“他是禁军统领,每日都要往宫里伴驾、巡营,五六日得不了一日的休沐,晚间回来吃一顿饭便安置了,哪里有时间陪你解闷呢?”
这她可没有说谎,往日就是这样的。
灵欢还想说话,门被推开,梓兰从外面匆匆的进来,伏在林晚晚耳边说道:“三才传进来话,那府的石管事死了。”
林晚晚顿时侧目,看向梓兰,梓兰点点头:“三才在外面等着回话。”
林晚晚不想耽搁,便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发觉灵欢也跟了上来,头都没有回,只是口里吩咐:“带灵欢姑娘回去休息吧。”
灵欢当然不干,见有人来拦住自己,便想推开那些人,可她一个姑娘家,身边的带着的人,大多数也都是将军府的,这些人都对林晚晚唯命是从,谁管她是什么伯爵府的小姐,直接拉回了她的别院里。
三才垂手站在大日头底下,远远的看见林晚晚过来,赶紧几步迎了上去,林晚晚也没有客套,直接问道:“怎么回事?”
“那府里,发卖了一批丫头。”三才回答:“我是顺着这条线,才知道石管事死了的,听说这些,都曾经是将军夫人房里的,肯定是她房里出了什么问题。”
林晚晚的心往上一提,看起来,五皇子的人,是惊了将军夫人了,如果将军夫人杀了石管事,她不会发卖自己院子里的丫头,这样全部发卖了,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像孙氏那种,成王败寇,用不着人伺候了。
另外一种,那就是身边出现了细作,甄别不出来,索性就都卖了。
将军夫人那个人虽然拿着佛珠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但几次交手下来,她若不是被林晚晚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是绝不让步的。
一直以为是铜墙铁壁,最安全的地方,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看起来,这位将军夫人的人生观,恐怕要崩塌了。
林晚晚扬起嘴角,她和威北将军府的恩怨可以暂时放一放了,接下来,她要找五皇子,来算一算当年那些构陷的总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