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王掌柜原本还一脸担忧，听见这话，噗嗤笑了出来，这对林晚晚简直就是社死现场，她气的摔了一下手里的东西：“说和善居便说和善居的事情，你扯光宝阁作什么？”
“光宝阁也热闹啊。”顺子一本正经：“我从家里出来，先路过的光宝阁，唉，要不怎么说，今日和善居的事情就算是闹到了衙门口，也没人能出来做个主，毕竟，冯知县忙着带人砸光宝阁呢。”
林晚晚若有所思：“冯知县，砸了光宝阁？”
“是啊，也不知道光宝阁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一大帮人在光宝阁门前，我路过的时候，看着像是要贴封条，估摸着，也开不长了。”
听了这话，林晚晚难免就有些心虚，她知道，八成就是自己对冯娇娇说的话奏了效，上一次那块成色一般的玉，加上自己的煽风点火，现下一并发作了。
暂时不知道和善居的事情会不会波及到寿安堂来，但光宝阁的事情怕是近了，她撂下了手里的活，对王掌柜说：“王先生，我出去一趟。”
王掌柜点点头，还没等说话，就听到顺子倒是问了一句：“夫人，您也看热闹去吗？”
林晚晚原本都走出去了，听见这话又折返了回来，站在门口，冲顺子招了招手。
顺子乐颠颠的走过去：“夫人，您什么吩咐。”
“就站在这里。”林晚晚把他拉到了寿安堂的门口，指了指对面那条街：“不是愿意看热闹吗？给我好好的看着，看到今日打烊。”
顺子脸上的笑，一点点的消失了。
林晚晚快步到了玲珑斋，现下里面没有什么人，前面后面的五六个伙计和秦掌柜凑在一处，不知道说什么，见林晚晚进来，都站直了。
秦掌柜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林晚晚身边，压低了声音：“掌柜的，光宝阁的事情，您听说了吗？”
林晚晚刚想说话，余光里见伙计们都抻着脖子往这面看，似乎全想要一个答案。
这些人是秦掌柜的带来的，应该都很值得相信，不过林晚晚的性格是很谨慎的，她冷着脸看了一下众人：“怎么不干活啊？等着我给你们放工钱呢？”
伙计们听了，谁也不敢耽搁，便都散下去了，林晚晚这才和秦掌柜说：“估计是因着我的话，冯娇娇砸了光宝阁。”
这话就算林晚晚不说，秦掌柜也知道和她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不清楚林晚晚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掌柜的，您跟那位姑奶奶说了什么啊？”
这件事林晚晚也不打算瞒秦掌柜，正好她有一个事儿想不明白：“你听说过，什么邢二姑娘吗？”
“邢……”秦掌柜愣了一下，指了指西面：“您说，县丞家里，那位从京里下来的女儿？”
林晚晚皱起了眉头，这怎么越说越乱呢：“什么京里下来的？”
“邢家的二姑娘，幼年的时候随着父亲在京中科考，他父亲下放到稷山县，可她像是被一个京里的什么夫人喜爱，留在那府里教养了好些年，最近才回来的。”秦掌柜一面解释，一面给林晚晚拿了椅子，让她坐下来：“您见过她了？”
秦掌柜的这个解释，在林晚晚的眼里，就和没解释一样，她索性就算了，只是把在对冯娇娇说的话，跟秦掌柜重复了一遍。
秦掌柜的眼睛，几乎要掉下来了：“掌柜的，您这话放出去，要是穿帮了，恐怕会波及到您的。”
“穿不了，你放心吧。”林晚晚接过茶盏，心里有数：“冯娇娇要是信了我的话，压根不会去废话，像今日这样，直接带人砸了光宝阁就行了，连理由都不用让光宝阁知道。”
她停顿了一下，浅笑起来：“冯娇娇要是不信，那就只能去这两府上问，但芥蒂已经埋下了，无论这两家怎么矢口否认，在冯娇娇这里，都是不可信的。”
说到这里，林晚晚反手指了指自己：“毕竟，我在冯娇娇眼里，就只是一个本本分分胆小如鼠的女掌柜，随口说了一句话而已。”
秦掌柜听了这些，忍不住吸了口冷气，林晚晚这步棋走的，是很惊险，但如果换他是冯娇娇，也的确没必要去盘问她们，疑心这个东西，一旦生出来，绝不是解释，就能压下去的。
林晚晚瞧着他怔怔的站在那里，拍了拍他的袖子：“路，我已经给你铺平了，秦掌柜，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秦掌柜还没从林晚晚这个局里反应过来，又听到她这句话，更加一头雾水了：“掌柜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林晚晚有些恨铁不成钢，怪不得秦掌柜做买卖，总是被许掌柜压一头：“他当初那么积极的摘你玲珑斋的匾，现在风水轮流转，你去摘他的匾啊。”
“冯知县既然出了手，许掌柜的光宝阁，在稷山县就算是彻底开不下去了，你这个时候去和他谈价钱，他说不定还会感叹，你是个好人，救他于水火呢。”
秦掌柜听着，方才明白过来，可事情是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可不敢苟同，揣着一双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林晚晚：“他需要银子，换个地界重新打鼓另开张，这确实是这么回事。可我不觉得，他会认为我是个好人，他只能认为我是趁火打劫。”
秦掌柜以为自己驳了林晚晚的话，依照她的性格，她会不高兴，可谁知道，林晚晚竟然满脸欣慰，甚至还给他竖了一下大拇指：“既然他都这么认为了，你要不真的趁火打劫了，多对不起他啊。”
“冯知县刚砸过的铺子，不会有人接手的，你先抻他两天，等两天一过，再去压一压价，他已经得罪了冯知县，在稷山县多呆一天，就是遭一天的罪，到时候就算你给了一个骨折的价，他也只能应承着，尽快出手。”
林晚晚把那碗没喝的茶递到了秦掌柜的手里：“到时候他丧家之犬一样逃命，你敲锣打鼓开张，秦掌柜，这仇我给你报了，你得好好给我赚钱才是。”
林晚晚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白三爷压榨她的快乐。
秦掌柜摇头感叹：“掌柜的，你这手段也未免太……”
“太流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