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昌宇牙关紧咬,紧攥的拳头上青筋迸起,几乎想要对这个女人挥拳相向了。
不管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现在她就只是个平民而已,而自己是个五品武将,居然会被这样的人训斥,这让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证据,把你们说自己是清白的证据拿出来!”
萧昌宇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知道若是动武的话,他的身手远不及这一对男女,而且也不占理。
那就只能死咬着证据不放,就算最后只能不得不放过萧寒庭,也得让他们也跟着脱层皮才好。
柳城泛也殷切地看着苏沫儿……手中的腰牌,随后目露和善地说:“这位姑娘,正如萧偏将军所说的,要自证清白,必须有能说服大众的证据。”
“本官向来是对事不对人,帮理不帮亲,所以说你二人到底有什么证据,这就拿出来吧。”
“凶徒在此。”
萧寒庭已经挡了很久的背景板,虽然他的存在一直都很强烈,但是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开口的同时,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向前一挥,一长串黑影就忽地被甩了过来。
“嗬,这是什么!”
柳城泛被重重落地的东西吓了一跳,一声惊呼脱口而出,等他看清楚地上的东西后,又是一句惊诧的话紧随其后。
“凶徒。”
萧寒庭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
那些倒霉的暗卫素日里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可是此时受制于人,就像是一个个装满了的口袋,任由萧寒庭拖来甩去。
他们早就存了死志,可现在却是求死不能,一个个只是双眸紧闭,权当自己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柳城泛一看那一串粽子一样的人串,看他们整齐的服饰,尤其是露出来的纹身标志,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明显就是什么组织的成员,是去找那一对男女的麻烦去了。
结果技不如人被反杀,落得死得死、伤的伤,活着的又是这么狼狈丢脸的样子。
这么明显的证据,就被萧昌宇直接无视了,还要直接闹到衙门来,想要拉上他直接给这对男女定罪。
他们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个自持甚高的萧家人的?
“哼。光有这些人也算不得有说服力的证据,至少在本官这儿,不算。伪造的可能太大了,毕竟这些人落在你手里只能任由你摆布,谁又知道四下无人的时候,你到底做了什么。”
萧昌宇已经是破罐破摔了。
反正今天之后他就离开这里,不管那柳城泛在背后说他什么,他也听不见。
当然,这小子要是识趣儿点,把嘴巴闭紧了,让这件事儿一辈子烂在肚子里,那他也可以考虑一下,将来不要报复得太过。
“什么证据才有说服力?”
苏沫儿一挑眉,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还能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来。
两只手已经在蠢蠢欲动,下一秒就有可能不受控制地轰上萧昌宇的脸。
她说话时,就看到小宝儿偷偷摸摸地在怀里摸索什么。
只要一看到那双黑葡萄似的眸子骨碌碌地转,苏沫儿就知道,这小宝贝儿又在动什么整蛊搞怪的心思了。
她暂时按捺下想要揍人的心思,等着看小宝儿准备做什么。
他不知从怀里摸了什么出来,就攥在他的掌心,一扬手似乎是在驱赶蚊子,随后就又乖巧地窝回到了老申头的怀里。
苏沫儿看到有一蓬微小的烟雾从他手中散开,最为怪异的是,明明晚风是向着另一个地方吹的,但那些烟雾却逆着风,尽数想萧昌宇扑过去。
不,那绝不是什么粉末,而是一群细小到几乎看不清楚的虫子!
她觉得很诧异,不知那些蛊虫到底从何而来。
老申头说过,药王谷的人玩毒,但是不玩蛊,所以小宝从出生就没有接触过蛊虫。
也就是之前遇到了鬼蛊门,知道沾身碎这种极为霸道的蛊虫。
但是这种虫子也不能这样随手抓握在掌心,即便是驯服了的,沾上后也是具有强烈的腐蚀性。
小宝儿这种连亏都不吃的小鬼灵精,又怎么可能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
就在苏沫儿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看到老申头微眨眼皮,朝小宝儿脖颈间挂着的小盒子瞥了一眼。
跟子蛊有关?
苏沫儿尝试着解读老申头的那个暗号,可依旧还是想不通。
子蛊是用来解毒的,难不成也能用来害人?
可是子蛊只是一个史莱姆状的蛊虫,也不是微小到几乎看不见的程度啊。
她到最后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索性也不去考虑那些问题了。
总之就是萧昌宇死定了,得罪了小宝儿,绝对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到了这个时候,萧昌宇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知不觉中了蛊,还在想着到底要怎么为难苏沫儿和萧寒庭好。
苏沫儿则是为了让蛊虫现在就发挥效果给她看,尽力在拖延时间。
“让本官信服的证据,自然是要有证人在。你说你们遇袭,也有不少人看到了,那证人嗯?”
萧昌宇立刻提出了对于人证的要求。
“很简单,就是隔壁街上的几个铺子的掌柜的。”
萧寒庭言简意赅地说。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就是那些掌柜的会迫于县丞的淫威,作出不利于他的证言。
但是这样就想让他束手就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县丞已经重新做出了选择,事情就简单多了,他只要把证人推出来,剩下的县丞自然知道要怎么去做。
“既然是这样,那本官就立刻派人,去把证人传唤过来问话,这样也能查清这位公子的清白与否了。”
柳城泛确实是个十分上道的人,一听萧寒庭的话,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这么笃定,他们说的就是真的,而不是因为迫于他的淫威?”
萧昌宇转头阴冷地盯着柳城泛,话语中充满了警告意味。
可对于柳城泛来说,这种警告又算得了什么。
得罪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还是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他还是分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