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药铺的大夫现在才姗姗来迟。
他看到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先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回神走到萧寒庭身边。
“萧公子,是朱大人派我过来,说是这边有娃娃生病了。”
大夫也看到了二丫娘怀中的小女娃,那僵硬的身体和惨白的脸色,让他心中也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们的毒,你解不了。”
萧寒庭没有轻视这位大夫的意思,而是他很清楚,那些草药按照错误的步骤混合后,堪比剧毒,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解得了的。
大夫脸色一僵,面子上就有些下不来了。
就算他真的没有本事,按照正常的流程,至少应该让他看看那些娃娃。
现在直接就下了结论,这不是直接打他脸吗!
可大夫也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可是救了羊城百姓们的几人之一,就连朱大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
自己一个平头百姓,对他的话又哪里有可以质疑的权利。
他只能讪笑一下,强忍心中的不满,闭嘴退到了一边。
萧寒庭将瓶中解药倒出来,只有两粒托在掌心。
“狸叔,你找个海碗,装满清水将这两粒解药化开,每个娃娃只要喂三匙药水,然后让他们好好休息,三个时辰后,我再给你另外两粒。”
唐狸接过两粒小小的药丸,如获至宝似的连忙去准备药水。
村民们惊喜若狂,看着怀里的娃娃们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萧寒庭没有继续在小院停留,他还另外有事要做。
按照刚才唐文所说,有人用高价从所有的药材中挖了一些出来,应该是准备自用的。
但是娃娃们在取药的时候并没有把药材分开。
既然他们已经中毒了,拿药的人也逃不了。
他要做的,就是把同样中毒的人找出来,然后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刚才他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解药拿出来,就是要当做诱饵,让中毒的人自己显形。
想要截胡娃娃们的解药,这条路肯定走不通,唐家村的村民再贪钱,也不会眼睁睁地把自家孩子往死路上推。
他们的选择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找上门来。
朱知府得知萧寒庭离开了小院,立刻又派人来接他,将他安顿在城里最好的酒楼最好的房间。
萧寒庭也没有拒绝,只是对伙计说不许任何人来打扰,进门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很快夜幕降临。
萧寒庭大马金刀地坐在房中,手里拿着一只酒瓶,偶尔喝上一口。
算算时间,该来的人,也应该来了。
窗外传来一丝细微的响动,一个人影倒映在窗上。
他故意弯着腰,躲在窗沿下,借此掩饰自己的身影,殊不知早就被萧寒庭看在眼里。
那人并没有往窗户里吹迷药,像是知道这样的东西对萧寒庭可能没用,他只是拿着一柄小刀从窗缝里探进来,往上挑着窗闩。
萧寒庭就坐着看那人的一套操作,眉头慢慢挑了起来。
原本他以为来人对他多少会有些了解,所以才不选用迷药,可是难道那人不知道,他的武力值才是最不可忽视的吗?
窗闩被挑掉了,两扇窗户慢慢打开,外面那人才一露头,就对上了萧寒庭冰冷漠然的眸子。
贼人的反应极快,虽然他错愕地愣了一下,但长久以来练就的本事已经成了他的本能反应,一旦被发现就立刻逃窜。
只是他的反应快,萧寒庭的速度更快。
那人纵身就要往楼下跳,却感觉后脖子一紧,人就被拎着悬在了半空中。
“想去哪儿?”
萧寒庭的声音犹如月下响起的勾魂曲,让那贼人浑身一抖。
这男人身上的杀意好浓,仿佛自己稍微动一下,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大……大哥,我走错了,对不住啊!”
贼人避开萧寒庭的眼神,陪着笑扯谎,妄图蒙混过去。
“你当我是傻子?”
萧寒庭手腕一抖,那人就觉得一股大力袭来,他的骨架似乎都被这一抖摇散了。
“不吃点苦头,似乎也撬不开你的嘴。”
萧寒庭貌似在自言自语,话里警告的意味却再浓不过了。
“别别1大哥,有话好商量啊!”
贼人吓得连声求饶,他刚才领教了萧寒庭的手段,也相信这是他所有手段中,最轻的一项。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立刻就做出了选择。
萧寒庭将那人拎回屋子,就直接掼在地板上,甚至连手脚都没捆,窗户也没有关上。
贼人知道,这个俊美得不像话的男人,根本就不怕他跑了。
刚才他离自己有段距离,自己都没有跑得掉,现在离得这么近,就更跑不掉了。
“大哥,我也是受人之托,不得已啊!”
贼人为了不遭罪,主动开口招供,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萧寒庭的脸色。
可他看到的只是更为锋锐的目光,一眼就将他扎了个对穿,胸口冷飕飕地透着风,让他不自禁地打着寒噤。
“这,好吧,我什么都招了,没必要为了几个臭钱,把命都搭进去.”
贼人现在才知道,他是碰上硬茬子了,现在不是想着保住那些钱财的时候,而是要考虑怎么才能把命给保住。
他从怀里掏出两腚银子,放在桌子上。
“是有人说,大哥您手里有个瓷瓶,里面有能救命的药,让小弟想办法给弄过来。这不是城里才遭过不少灾,也没个安稳营生,小弟不得不为生计考虑啊。”
“是谁,说出来就让你走。”
萧寒庭也不废话,直接问题捞干的。
“这……”
贼人有些犹豫了。
把金主供出来,那是最不地道的做法,他已经把钱财舍了,可不能再坏了道上的规矩啊。
可萧寒庭并不管这一套,他没说话,只用眼神就能对那贼人进行威慑。
“大哥,我真的不能……”
贼人还想再求,一道劲风扑面而至,他头上一轻,扎好的发髻就掉了下来,头发也狗啃似的披散下来。
萧寒庭以指为刀,仅凭掌风就将贼人的发髻削掉,冷漠地说:“想死还是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