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兵还真生气了,狠狠的瞪了阿云嘎一眼,吓得阿云嘎赶紧看向别处。
还没完,宋晓兵站起身来,抽出一把匕首,明晃晃的。吓得那两个人一激灵,老疤瘌更紧张了,说话嘴都结巴了:
“你你你干啥啊,有话好好说啊,动刀子干啥啊,老大你看看他,哪有这样啊......”
“哥,你这是干啥啊?”
“你们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去做个机关,防着有人偷袭我们。尤其那两个马匪,说不定就跟在后面,如果要偷袭,晚上等我们睡着了再动手,是最佳的时机。真要让他们得手了,哼哼,有人就该偷着乐了。”说完,有意无意的眼神飘向了老疤瘌。
老疤瘌听着别扭还想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哥,我陪你去。”阿云嘎自报奋勇道。
“不用了,你们先吃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他们的视线,走近了黑暗。老疤瘌冲着宋晓兵的背影,不屑的切了一声:
“毛还长全呢,就学会教训人了,老子吃你那一套。是不是,老大?”
“他是不是生气了?”阿云嘎有些担心。
“管他呢,来,老大,这条烤好了,你先吃。哎,等会儿,我给你撒点调料,哎,这调料可是我的独家秘制,在别处你可吃不着。”
“行啊老疤瘌,你还有这手呢,这味真不错,从小到大我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鱼。”
“这算啥,我能耐还多着呢,但凡能进嘴的材料经我这巧手一过,那都是无上的美味啊。满汉全席听说过吗?(阿云嘎摇摇头)不是吹牛,满汉全席一百零八道菜式,我能给你鼓捣出一百道来,那可是以前宫里做给皇上皇后吃的,老百姓哪吃得着啊。”
“真的,你老厉害了。”阿云嘎一副崇拜的眼神,让老疤瘌倍感满足。
“哎,可惜啊,现在要是有口老酒喝就更完美了。”
“我有啊,你怎么不早说,我差点都忘了。”阿云嘎屁颠屁颠的跑到马背上摘下酒囊扔给老疤瘌。老疤瘌脸上顿时笑成了包子皮,那个喜悦之情真的由内而外发出来的。
“哎呦,我的亲老大,你就是我亲大爷.........是马奶子酒,行咧,够劲哈...长生天在上,我老疤瘌就在这发个毒誓,只要你老大管我酒管我肉,我跟定你了!你说去哪咱就去哪,你说打谁咱就打谁,有违此誓,我就喝酒呛死,吃肉噎死,总之,就是不得好!”
阿云嘎就跟看戏一样,看着老疤瘌表演,一边吃鱼,一边傻笑,一边又不住的点头。活了这么大,没见过啥人,这号人她也是头一次见。
酒囊瘪了一半,老疤瘌又开始唱起了小曲:
“八月啊秋风啊冷飕飕啊,王二姐做北楼哇好不自由哇哎哎咳呀。我二哥南京啊去科考,一去六年没回头。想二哥我一天吃不下半碗饭,两天喝不下一碗粥...”
唱着唱着,老疤瘌这眼泪哗哗得往外流,最后泣不成声。阿云嘎顿时傻了眼,这人刚才还好好的,咋给自己唱哭了呢。
“咋了,想家了?你这一哭,我都不好受了,我出来也没跟爹妈当面说,他们不定多担心呢。”
“老大啊,咱俩哭的不是一个事。我是想啊,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有,就这么漂泊在外,饥一顿饱一顿的啥时候是个头啊。人活着连个奔头都没有,活着有啥劲啊。”
“你说的我也不懂,自从晓兵哥给我说了外面的世界,我就馋的不行不行的,就一定要出来看看。整天泡在草原上,老没意思了。”
“老大啊,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外面老乱了,你真不如呆在家里,要啥有啥。你看看我就知道了,真是要啥没啥。整天就是打家劫舍,吃喝玩乐,说不定哪一天,吃颗枪子就彻底玩完了。今天啊,我就感觉自己要完了,要不是你手下留情,留我一条贱命,我早就找我爹妈去了。”
他们两个长吁短叹的正聊人生呢,宋晓兵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弄了一身的土,也不知道干啥去了。一屁股坐在篝火旁,阿云嘎赶紧递上一条烤鱼,宋晓兵露出一口大白牙,说了声谢谢。接过烤鱼兀自啃起来,烫的嘴巴直吸凉气。
老疤瘌瞅了他一眼,递上酒囊,问道:“喝酒不?”
“不会!”
老疤瘌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塞好了瓶塞,又扔给了阿云嘎,“老大,给你留点,留着下顿喝。我困了,先睡了哈,这一天整的我丢了半条命,我得好好回回血。”
说完,就扭过头去,背着篝火,侧睡过去,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阿云嘎腆着脸蹭到宋晓兵身边,小声问道:
“都布置好了?”
宋晓兵一边吃,一边点点头,口中也是低声说道:
“我看了这里的地形,河这边就两个出入口,马匪如果来找我们麻烦,最有可能的就是进入这两个口子,我在必经之地都设置了地刺,也做了伪装,大晚上的,他们发现不了。这机关要是真踩上去,也够他们喝一壶的,我们听到动静,就能提早预防了。”
“他们不会从河对岸来吗?”
“也有可能,但是水太浅了,藏不住身子,而且过河动静也大,容易暴露他们的行踪,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傻。”
“那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睡觉了?”
“也不能太松懈了,今天晚上,你们睡吧,我值夜。”
“一晚上不睡,你哪儿受得了,咱俩分开值夜吧。”
“嗯,也不是不行。这样,我先眯一会,你先盯前半夜,什么时候困得受不了了,你叫我,我盯后半夜。”
“行,我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