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悦音听着,莫名就十分想笑,抽了抽唇角,又强自忍耐了下来。
“我晓得了,你放心,在宫中,我绝不会靠近他五步之内。”
笑着笑着,她却又莫名心底发酸,若不是发生了变故,穆玄瑾也应当是如禹王一般,金尊玉贵地娇养着长大才对。
她越想便越是心疼,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即便给不了你什么尊贵的位置,却也绝不会叫你过的比任何人差。”
这话听着,莫名像极了男子求娶心上人时的誓言。
穆玄瑾弯了弯唇角,却也未曾出言纠正,他看得出南悦音在男女之事上一窍不通,仿佛一张纯白的事。
但如此这般,却也是正和他意。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两人之间多一些什么牵绊,他要赶在所有人之前,牢牢抓紧她的心。
“好,日后待到分配了官职,我忙于朝中事务,多方牵制,也
许会顾不得家里。”
穆玄瑾示起弱来也毫不心虚,只用一双润而亮的黑眸,极为真诚地看着她。
“我晓得你是个有本事的,假以时日,说不定我还得全然仰仗你来做我的助力。”
他将嗓音压低了些,仿若带着磁性一般,猛然在南悦音耳边炸开,听着莫名的惑人。
“往后,我的事,便全然交托给你了。”
看着近在迟只,穆玄瑾那仿佛仙人一般,隽秀的不真实的面容,南悦音只觉得像是有根羽毛在心尖上拂过似的,痒的人心发颤。
他只需勾一勾唇角,这世上怕是就无人能拒绝的了他。
南悦音看了好半晌,才猛然面红耳赤地移开了视线,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好。”
穆玄瑾便只是看着她,笑的温柔而宠溺,前几日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就这么被直接压在了暗处。
只是缝隙已生,若是不去修补,又岂是这般容易便能忽
略不计的。
……
三日之期,转眼便到。
有和顾银颐交好的千金小姐们,一大早便入宫与她作伴。天底下最金尊玉贵的小娘子们凑做一堆,却热闹的堪比坊间早市。
“公主,张贴皇榜那日我也去街上看了,那状元郎当真是面如冠玉,叫人一件难忘。”
闻言,顾银颐却不满地压下了眉头,冷冷地扫视了过去。
“不瞧着点自己的身份,什么样的人都敢肖想!”
她骄纵惯了,那小姐一听这话,脸色霎时就惨白了下来,手指不断搅动着巾帕,强颜欢笑道。
“公主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只有像状元郎那般优秀的男子,才堪与公主您相配。”
顾银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却也未曾再施舍半个眼神给她,小姐将唇瓣咬的鲜血淋漓,恨极了自己的多嘴,却也未曾敢再开口。
她心下明白的很,过了今日,她便会被彻底驱逐出这
个圈子。
“只是公主,我怎得听闻那状元郎已有妻室?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女人,敢挡了公主您的路?”
一听这话,当即就有人娇笑着讨好道。
“不过是个从乡下跑出来的土包子,哪里曾见过什么大世面,估计待会一入了宫,就得被吓得腿都软了吧。”
“想也知那人定然庸俗至极,哪里比得过公主殿下风姿绰约,似玉容颜?”
听了好一会的奉承话,顾银颐心底这才好受了不少,用下颌指了指伺候在旁的宫女。
“去瞧瞧用来设宴的宫殿准备的如何了,本公主现下就要过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她斜倚在摆放在主位的贵妃榻上,宫女跪在一旁,正细细地剥了葡萄,喂在她口中。
一旁的优伶们或是演奏着声乐,或是在宫殿正中翩翩起舞,单单是远远听着传出的动静,都足以想象到这番场景有多奢靡。
顾银颐半敛着眼
,正昏昏欲睡时,一小太监跪在她身侧,低声道。
“公主,您要等的人已然到宫门外了。”
她这才猛地睁开眼睛,眼底掠过一丝精光,娇笑道。
“一个无品级的山野村妇,若是想见本公主,必得闯过刀山火海才行。”
身旁的宫女太监都跟着她年岁久了,自然知晓她的心意,闻言忙点头哈腰地应诺。
“是,奴才一定为公主办妥当咯。”
……
另一侧,宫门外。
南悦音手持着请柬,已然站了有近一个时辰,脸上却不见什么焦躁之意,只是有礼地福了福身,才询问道。
“侍卫大哥,这请柬上写明了赴宴的时间于今早晨时,我既拿了请柬,又等了这许久,为何不让我进去?”
门前站岗的御林军明了她定然是被顾银颐耍了,眼底不由透出几分同情,却仍不苟言笑道。
“赏花宴想来是在申时开办,小娘子介时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