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把你的鸽子拿给娘看一眼好不好?”
“好呀。”
小团子一口便答应下来,直接将鸽子塞进她手里。
鸽子受了惊,当即扑腾着翅膀想要往空中飞,却被南悦音用力抓住脚,只能徒劳地挣扎几下,便乖顺地不动了。
南悦音随手拨弄了几下,果然发现它的绒毛有被修剪过,也有受过人工训练的痕迹。
再仔细些看,鸽子的腿上甚至绑了张小小的纸条。
嚯,没想到还是只信鸽。
她深谙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的道理,抓着鸽子的手当即紧了紧,笑眯眯道。
“这只鸽子挺肥的,只炖鸽子汤有些太浪费啦,娘今晚给你来个一鸽两吃,一半炖汤,一半红烧!”
这鸽子颇有灵性,闻言缩瑟了下,红豆似的小眼睛似乎浮现了几分绝望。
小团子兴奋地直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被人中途打断。
“且慢。”
穆玄瑾一手拿着拐杖,慢慢地走了出来,表情有些复杂地看了眼鸽子。
“这鸽子主人的身份恐怕不一般,先让我看看再说。”
他解下鸽腿上的信纸,上面只写了寥寥几字:“今日午时,携令妻至酒楼一叙,有要事相商。”
这看似内敛实则力透纸背的字迹,几乎要将主人的野心倾泻出来。
想必是顾君朝得知他一直在有意瞒着南悦音两方合作的事,心生不满,行事才会如此高调,也是种变相的警告。
穆玄瑾不由眉眼一沉,眼底掠过一丝戾气,信纸攥在手心里,几乎要被他揉烂了。
南悦音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怎得脸色这样难看,上面写了什么?”
他缓缓摇了摇头,只道:“下午有些事,需得劳烦你随我去趟酒楼。”
顿了顿,穆玄瑾又满怀怨气地补充道。
“这只鸽子,还是尽早宰了吧。”
一见到与顾君朝有
关的东西,他就打心底里烦的很。
……
在前往酒楼的路上,穆玄瑾将这些时日以来,与顾君朝之间的合作和盘托出,也明说了神医帮忙治腿的事。
南悦音脸上却没有丝毫惊讶或不满,只微微颔首,语气很淡。
“我早就猜到了,什么到学堂教书,应当是假的吧。你走路时的举止,也比之前流畅了许多。”
他不由顿住,紧张地咬了咬薄唇,艰涩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瞒你。”
南悦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给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止住。
“不用向我道歉,我不在乎这些,谁还没有点小秘密呢。”
她满不在乎,穆玄瑾心底却沉甸甸的不舒服,张了张口,又补充道。
“禹王心计颇深,你……离他远些。”
顾君朝无疑是是人中龙凤,身份高贵不说,相貌也华贵如美玉,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南悦音和顾君朝有任何接触。
只是再怎么竭力避免,也还是会有藏不住的时候。
谈话间,已然到了酒楼楼下,见侍卫在一旁等候着,两人便自然而然地中止了话题。
“穆先生,穆小娘子,请随我来吧。”
他引着两人到了二层的一处隔间,里面却空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
穆玄瑾微微蹙眉,刚想出声询问,突见侍卫食指抵在嘴上嘘了一声,隔壁也传来了交谈声。
“王爷,民众们完全是受到了穆小娘子的欺骗,她压根就没有她所说的那么厉害!”
“治疗疫病的方子,我手上也有一份,而且一定比她的药效好得多!”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南悦音和穆玄瑾对视一眼,不由心下冷笑。
她倒要看看,宋瑶瑶又想搞什么鬼!
隔了半晌,才有一道清凌凌如玉石叩击的男声缓缓响起。
“本王近来眼睛有些不适,你便自己将药方念出来吧。”
顾君朝
的脸用幕篱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即便隔了一层半透的薄纱,宋瑶瑶那火热的目光也丝毫不错的传了进来。
单看她的脸,倒还娇艳的有几分可取之处,只可惜她眉目间满是利欲熏心和野心勃勃,却又愚蠢到不知该如何掩饰,实在叫人倒尽了胃口。
宋瑶瑶却没察觉任何异常,只欢欢喜喜地躬身道。
“是,王爷。药房里共有干姜、肉桂、艾叶、阿胶、鹿茸、虫草……等等药材,混合熬制成药,每日煎服便可。”
说罢,她状似乖巧地低下头,却忍不住得意地勾起唇角。
她都表现出如此聪慧的一面了,还愁一招拿不下禹王?
顾君朝敛了敛眸子,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知道了,你将药方留下,待本王做出决断,自会前去寻你。”
宋瑶瑶依依不舍地离开,他这才微微拔高了几分音量,带着笑意道。
“劳烦穆先生及穆小娘子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