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悦音有些摸不着头脑,更无法理解他心底压抑而汹涌的情潮。
琢磨了半晌,她踮起脚,哥俩好似的揽过了穆玄瑾的肩膀。
“害,知道你担心我,但我是谁啊,这点事怎么可能难得住我嘛,所以别担心啦。”
穆玄瑾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弯下腰去,什么感觉瞬间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只挫败无奈地抿紧了薄唇。
“知道了。”
南悦音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松开了他。
当晚,她还亲自下厨,做了极为丰盛的一顿餐饭。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小团子依依不舍地抓着她的手,撅着小嘴巴。
“娘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小团子啦,难道今天晚上不想和小团子一起睡觉觉吗?”
“娘当然想小团子啦,只是娘还有重要的事要和爹爹说,我们改天再一起睡好不好?”
但几日不见,小团子黏人的功力见涨,恨不得直接
化身小尾巴,牢牢挂在南悦音身上。
到最后,还是老三出面,轻揉了揉小团子的小脑袋瓜,坏笑着道。
“小团子,你还想不想要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啦?”
小团子眼睛瞬间就亮了,拼命点头。
“想,小团子想要小妹妹!”
“嘻,那就得让爹爹和娘经常单独相处,才能生下弟弟妹妹哦。”
这熊孩子,才刚刚痊愈一天,就皮的上天了。
见南悦音红着耳根捏紧了拳头,几个小崽崽这才嬉笑着跑回了房间。
临进门时,小团子还不忘趴在门边,眼巴巴地叮嘱。
“娘,一定要快点生下小妹妹哦,小团子会好好照顾她的。”
她歪头想了想,天真无邪地眨巴着大眼睛。
“如果可以的话,娘让小妹妹明天就出生吧!”
童言童语听的南悦音脚下一个趔趄,脸瞬间更红了些,没好气地瞪了眼一旁端坐着的穆玄瑾。
“你平日里究竟都在教老三一些什么?”
穆玄瑾清隽的脸上满是无辜,却也明智地没有和她辩驳,只惦记着她之前说的话。
“你说有事要与我相商……具体何事?”
南悦音眼底浮起几分忧虑:“我一直未曾问你,现下城里的状况,如何了?”
她虽然这段日子一直在居家隔离,但从老大夫时不时的摇头叹息声中也能知晓,县城里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穆玄瑾抬眸看她一眼,回忆着这些日子在外调查时的所见所闻,轻缓地一一叙说。
“疫病不分贫富贵贱,凡是与之有所沾染之人,十有八。九都产生了相关症状,现下县城里家家闭户,夜不外出。”
“有些银钱的也就罢了,勉强可以靠人参药材来吊着命,只可惜那些个无家可归的,便只能生生等死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疫病,像是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了每一个人的肩头
。
刚刚有过相似经历的南悦音,更加能够感同身受。
她默默一瞬,掐了掐手心,淡淡道:“平日里若不是平日仰仗各位街坊领居,我们如何能在县城立足。”
“知恩不报乃小人所为,现下已经到了我们做出回报的时候,我想着,之前研制出的药方说不定能起到些许作用。”
“我们可以拿出家里富裕的钱,采购些草药回来,再免费分发出去,你意下如何?”
这家店,包括所有赚来的钱,几乎都是南悦音的功劳。
她却并不揽功自傲,只用商量的语气来征询他的意见。
穆玄瑾薄唇微微勾起,修长的手指勾了勾她鬓边的发丝,缓声道。
“我替县城里的居民,先谢过穆小娘子了。”
在等待南悦音痊愈的这段时日,顾君朝曾不止一次的明里暗里向他施加压力,他却仍然巍然不动。
即便知晓治疗疫病的药方又如何,这份
功劳是南悦音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抢走。
她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
穆玄瑾情绪涌动,忍不住抓过南悦音的手,放在手心细细地揉捏着。
每在她指尖轻抚过一次,便说不出的缱绻。
南悦音垂眸盯着他如玉雕琢般的手指看了半晌,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直接抽手翻了个身,趴到在床上。
“困了,先睡了,余下的明天再说。”
她里衣的衣摆卷至腰间,露出一抹凝脂般的纤细腰身。
穆玄瑾默默扯过被子给她盖上,却忍不住暗自摇了摇头。
这个煞风景的女人,竟连累的他仿佛也心如止水起来。
……
街上的商户一连闭门数日,没了进项,无一不是摇头叹气。
现在生意最紧俏的,恐怕便是做医药行当的,好在南悦音所需的药材都最普遍不过。
几两银子砸下去,便有一大车一大车的药材拉回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