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老二和老三按照南悦音吩咐好的,将几只盛装着卤肉的木桶齐齐打开。
如此浓郁的香味,加上“穆家”二字,在这县城里就是一块活招牌!
前来围观的食客顿时沸腾了,原本打算留在店里捧捧场的洛老爷,好悬没把瓜皮帽都挤丢掉。
他年纪大了,承受不起如此热闹的场面,只能无奈道:“看来生意太好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起的,丫头,我改日再来给你捧场。”
南悦音也实在抽不出时间来招待,连忙手脚麻利地用叶子碗装了些卤肉,再三道谢后将人送出了店门。
萧闻卿却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还脱下了那件华贵的外袍,自愿充当起了小厮的职位。
店里的客人实在太多了,南悦音看到了也来不及阻止,便只能默许了他的帮忙。
一同收拾桌子时,她压低了声音,轻笑道:“昨晚的肉,多谢。”
萧闻卿脸蓦
地就红了,移开视线有些不敢去看她的脸,结结巴巴地小声道。
“举手之劳,不、不妨事的。”
话虽如此,但他帮她的实在是太多了,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报才好。
原本只是不忍穆玄瑾独自孤零零地待在后院,才带他来了前堂。
但忙碌之下,他也主动帮着收起钱来。
好不容易得了空闲,穆玄瑾微坐直了些,舒缓着腰身。
却不曾想一抬头,便望见了南悦音与他人说说笑笑的场景。
他一怔,捏着笔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心底升腾起的酸楚,更是让他无所适从。
那一瞬间,他竟恨不得冲过去捂住南悦音的眼睛。
让她的视线除了他,便再容不下旁人。
这种酸楚滞涩的感觉,想必便是吃味吧。
穆玄瑾微垂下眼睫,轻咬住的薄唇毫无血色,泛着一丝失落而脆弱的苍白。
最令他难捱的是,他明明是她的
夫,却又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立场去劝阻她。
……
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地忙活了一天,临到傍晚时,萧闻卿才有些依依不舍地穿上了外袍。
“悦音,我便先走了。”
只是他的脚步磨蹭着,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的动作,显然都充满了留恋。
南悦音迟疑了一瞬,突然出声喊住他:“萧兄,你且等我片刻。”
说罢,她转身进了厨房,不消片刻,便端了一只盛了肉菜的海碗出来。
甜蜜的香气扑鼻而来,肉块裹着浓厚饱满的汤汁,金灿灿的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喏,这道蜜汁樱桃肉,便算作是给你今日帮忙的回礼吧。”
这菜萧闻卿从未见过,被勾的馋虫都出来了。
拼命吞咽着口水道了谢,喜滋滋地端着碗离开了。
小团子嗜好甜食,看的眼馋不已:“娘,我也想吃樱桃肉。”
南悦音原本就准备了
两份,又简单炒了几道素菜,切了些卤肉,便是一顿丰盛的晚饭。
穆玄瑾夹了块樱桃肉吃,甜蜜的滋味到了嘴里,弥漫开的却是一片无边的苦涩。
他味同嚼蜡地拒绝着,捏着筷子的手越来越紧,终究是没忍住。
“我也帮着写了你说的广告单页,怎得你就不愿单独做菜给我吃?”
话里的醋意都快满溢出来了,他止不住地脸色一白,眼底浮起几分慌乱。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南悦音动作一顿,坦然地抬头望向他。
“我这人不愿欠人情,承了人家的好,就会想着要及时还回去。”
“可你不同,你不是说了么,我们是一家人,那便无需计较这些。”
她微挑了挑眉尾,笑的蔫坏。
“你说是吗,孩子他爹?”
原本只是两人间玩笑的词语却在这种情境下宣之于口,竟有种闺房之乐被捅到人前的窘迫。
穆玄瑾耳根霎时就红了,呐呐着点了点头。
慌乱下夹了块生姜塞进嘴里,品着竟也是甜的。
他算不算是,彻底栽了?
忙活了整整一天,南悦音难得感觉累,早早就睡了。
没几个时辰却又惊醒,便打算去厨房查看下明日要用的肉腌制的如何。
她小心翼翼地将缠在穆玄瑾腰上的手收回,又糟心地趿拉上鞋子出了卧房,手上不过端了一小盏烛台。
火苗微弱地跳动着,却猛然劈啪作响,歪倒至一侧。
下一秒,烛台便掉落在地,闪了闪,彻底熄灭。
南悦音被推至海棠树下站定,所能看到的只有粗粝的树干。
一柄冰冷的匕首架在她的腰间,锋利的刀刃已然扎进了她的皮肉。
身后行凶之人气息粗重又紊乱,显然心绪并不平静。
“臭娘们,你倒是过上了好日子,居然还能租得起铺子,开得起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