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白荼薇便发现众人目光齐齐看向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不是吧,都看我作甚?这诡秘的气氛,谁能告诉她现在该怎么办?你们要打就赶紧打起来啊,都这么安静是几个意思?”事实上,不止她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就连太后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静默了一会儿,白荼薇貌似感受到大家都被架起来,骑虎难下的局面。于是,她深呼吸了一下,向前迈出几步,走到墨昀容能看到她的位置,行礼跪下,说道:“启禀皇上,太后,奴婢斗胆,可否能讲几句?”
“起来,说。”墨昀容口中吐出三个字。
“多谢皇上。”白荼薇起身,镇定自若看了众人一眼,缓缓开口说道:“各位,奴婢知道人微言轻,可还是斗胆想说几句。奴婢从皇上还是太子时至今已经侍奉了七年。奴婢并非有意倚老卖老,而是想实事求是地说一下奴婢这些年所了解的皇上。“
“其实皇上也是仁慈之人,心有良善,心系天下。可能有人听到这话,心里会嗤笑。可是,这就是事实。当初流落街头,是皇上在坏人手里救下了奴婢,紧接着带奴婢入太子府,给干净的衣服穿,热乎的饭菜吃,也给了奴婢一个可以安心的卧榻之处。奴婢起初笨手笨脚,脑袋也蠢得要命。打碎过的花瓶,碗碟不计其数,毁坏的花草也不知有多少盆了。可是皇上并没有计较,更没有将奴婢赶出府,还找一个嬷嬷专门教奴婢礼节规矩,干活注意事项,技巧,甚至还教奴婢读书识字。”
“肯定又有人会想只对一个人好那算什么良善。那是你们并没有看到他为洪涝灾区的百姓吃不上饭时忧心忡忡,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没有看到他彻夜冥思,寻找河道修改方案的身影。尤其这五年来,他总想有一番作为,可是看到有的大人或者家眷的一些行为很是痛心疾首。皇上念你们劳苦功高,也都只是侧面敲打一番,并不忍心真的将你们革职查办。我所了解的皇上虽宽容大度,并不是没有原则的忍让。所以,这么好的皇上,居然要绞尽脑汁去想敲打你们的方法,最该反思的不应该是你们的吗?”白荼薇一顿,看众人羞愧又憋屈的模样。
尤其最后一句,噎的大臣们无言以对。她转而又问道,“秀王殿下,您可知皇上为何在您毁了先皇的墨宝两年后才派您去封地的吗?”白荼薇看向墨昀烈,问道。
墨昀烈一脸不解,问道:“为何?”
白荼薇解释道,“因为那年先皇突然驾崩,他念你伤心过度,本打消了对您的怨。可是皇上刚登基,就各种麻烦接踵而至,京城处处魑魅魍魉,怕分身乏术护不住您,便狠心派您去了北郡。”
墨昀烈心一怔,不由得为自己对墨昀容的恶意揣测而懊恼。众人也涅呆呆发愣。
“皇上,您每天日理万机,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可他们对您依旧不满意,您不如辞职吧!奴婢陪您去寻山访河,好好感受一下这人间的烟火气。”白荼薇突然转身,对墨昀容兴奋说道。
“好,走。”墨昀容也是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起身就要走。
“啥?”白荼薇没想到墨昀容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这么草率的吗?”
一个接一个的突发状况把众人打的措手不及,太后首先反应过来,急忙出声阻止,“站住!皇上你当真要退位走人?”墨昀容收回刚迈出的一只脚,顿了一下,重新坐回,道:“多谢母后提醒,朕倒是忘了写诏书了。朕现在就写。”说着,墨昀容拿起笔就要开始写。
太后连忙道:“哀家不是这意思。刚才只是哀家一时的气话,皇上莫要当真。哀家也只是想弄明白皇上为什么罚镇元侯而已。如今已经弄清楚了,便无事了。既然他管教无方,当真该罚!皇上可莫要气坏身子。现在真相大白了,哀家也乏了,就先回宫歇着去了。”太后转身要走时,四位王爷也行礼道:“臣告退。”
文武百官纷纷思忖“这都什么事啊?你们都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正在他们一筹莫展时,皇上悠悠开口道“慢着,君无戏言,朕没有开玩笑。朕说退位就退位,朕也挺想看看这大好河山的光景。”
太后知道情况不妙,便再次赔罪,好言相劝道:“皇上,都是哀家不好,哀家不该这么的糊涂,不辨谗言。不该对皇上怀疑,甚至来兴师问罪。你一直都做的很好,这个皇位还是得你来坐,国家离不开你啊!哀家知道错了,下不为例,皇上就莫要与哀家置气了。这样吧,你说,我们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们。”
四位王爷和各位大人们都是一副被人卖而不敢言语的委屈表情。
“哦,既然母后和各位爱卿都如此有诚意,朕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继续坐这个皇位。不过,需要各位答应我三个条件。”墨昀容道。
“好好,皇上请说哪三个条件。”
“第一,朕的决策,母后可以提出质疑,但是不得横加干涉,不得徇私偏袒。”墨昀容说道。
“好。哀家答应。”太后也痛快答应。
“第二,望各位爱卿好好约束自己及家眷的行为,切不可再做出仗势欺人,欺压百姓之事。”墨昀容开出第二个条件。“臣等遵旨。”众人齐声应道。
“第三,就是朕知道母后和各位爱卿在为朕考虑皇后人选。朕决定选她做朕的皇后。”说着,墨昀容手便朝白荼薇指去。
所有目光再次回到白荼薇的身上,白荼薇表示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惊呆了。
太后审视了白荼薇一眼,思忖了一番,便说:“行,哀家答应!”
“啥?”跟白荼薇一样惊讶的还有文武百官。
“好,那就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这么定了!众位没什么异议,便退下吧。”说完,墨昀容起身,又要离开。
“等等!”白荼薇急忙喊道。皇上再次顿住,回头望向白荼薇,问道:“哦,何事?”白荼薇本想问立自己为皇后的事,但是又怕皇上好不容易找到结束的由头,再一次陷入僵局,就转而弱弱问道:“就这么不管镇元侯了吗?”
“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现在就开始做朕的贤内助了!”墨昀容对白荼薇温柔一笑,白荼薇则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墨昀容继续道,“也罢,各位左右无事,不如跟着朕一起去宫门口和镇元侯好好聊聊!”
说罢,墨昀容走向白荼薇,拉起她的手,率先走出大殿。白荼薇懵懵的跟着。吴公公紧随其后,太后和四位王爷无奈也跟上,百官也不得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