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就不爽了。
这怎么能打人呢?还是师尊一把按住我,小声说,“徒儿,这个…确实是咱们理亏,不要冲动!他们人多,咱打不过啊。”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还记得吗?这是经书上说的。”
嗯……有道理。
男人瞪了我一眼,扔下扫帚,忿忿不平的跟那少女告状,“小姐,有大狼和小狼守着外面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他们肯定是爬墙进来的,还把我跟若辞摆好的贡品全给吃了。”
大狼小狼指的应该是那两条狗。
我的脸色一下变了,贡…
贡品…?
我尴尬的挠挠头,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那少女一眼,果然,她一听此话眉头便紧皱,朝着我和师尊看过来,眸光森冷怒意。
“该死,”这下算是前功尽弃了,“给我把这两个乞丐绑起来,好好教训一顿!”
遇到这种事情一般来说只有两个选择,一:乖乖认怂,二:撒丫子跑,但是现在看来,跑应该是跑不掉了,我已经看到门口围满了保镖,个个身强体壮高大威猛,随便从里面拎出来一个都能一拳打死我和师尊。
人堆里走出几个保镖,手里还拿着跟之前吊假人一样的粗麻绳往我们走来。
看来…只能用那招了…
师尊似乎也是想到了那个办法,悄悄地给了我一个眼神,我瞬间会意。
不到半秒,两个人扑通一声齐齐跪地求饶,我还给磕了个头,“女菩萨手下留情!实在是误会,误会啊!我和师尊二人本意是想上门拜访,无意冒犯,诸位施主莫要冲动!”
“要知道那并非普通食物而是贡品的话,就算打死饿死我们二人也绝不会吃一口,我与徒儿愿意为施主当牛做马,只求放过!”
这招向来很管用,一般对方看到我们这么诚恳的道歉态度就不会再计较了。
没想到那少女竟然还认真考虑了一会,似乎是觉得听起来还不错,真就同意了下来,喊停保镖,扬了扬眉,“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就允许留下来做我的仆人吧。”
???
我没听错吧?
师尊也是一怔,仆…仆人?像是不确定又哆哆嗦嗦问了一遍,“施主说的是…”
少女耸耸肩,不置可否。
没想到搬起石头反而砸了自己的脚。
男人见我和师尊脸色变来变去,不爽道,“能做小姐的仆人是你们三生也修不来的福气,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小姐磕三个响头?”
“哦~”我虽然不太愿意,但眼下活命要紧,只好不情不愿的给她磕了几个头。
师尊迟疑,随即摇了摇头,硬着口气倔强道:“贫僧一路走来生死几遭,虽贪生怕死,却宁可横死当场也不愿卑微为仆。”
“施主请便吧。”
什么意思啊?搞什么??
我顿时就梗住了,当牛做马也是您亲口说的,这坑挖出来不就是给人跳的吗?
怎么我跳了您不跳。。。
师尊余光瞄着我,挤眉弄眼了几下,好像是要跟我表达什么,被人踢了一脚。
没眼看……
我望天,假装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刚才跪的利索,这会又清高了…小姐,我看这和尚应该是有那个精神分裂症。”
“是吗?”
另一人搭话。
“嘉也最近不是在搞精神那方面的研究吗?也算是误打误撞了,还不晚……”
后面再说什么我就没听清了。
大抵是要把师尊送过去充当小白鼠这些话,我心中一紧,马上看向师尊,他仍然倔强的昂着下巴,像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最后的审判到来。
师尊被打晕拖走的时候我还在望天,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认真看着后窗外的夜空,好像什么都跟我没关系,直到那兄弟戳了戳我的肩膀,语气也要比之前友好了很多。
“你好,我叫梓闲。”
“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我故作茫然的回头啊了一声,“同事?”但也只是一瞬间,我很快便反应过来,开始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你是有工资的吗?”
“当然。”
他得意洋洋的回答我。
“那我呢?我也有?”
没等我窃喜,梓闲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他十分诚实的说:“像你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应该算倒贴,所以是没有。”
“不过呢,”见我失落,他安慰道:“虽然没有工资,但是包吃包住,还有免费的血清疫苗跟全年保险,我们这待遇真挺好的。”
“你也不要太难过。”
“好吧。”
听到包吃包住,我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这些年来跟着师尊奔波赶路,无非就是为了去那极北之地寻找所谓的命中机缘。
如今师尊将生死不明,也没必要再纠结极南极北,当下之际,应该把重心放在事业上了,说起来,这倒也算是我第一份工作。
先适应适应再说。
梓闲把我拉到了别墅外面,说是有很重要的一部分工作要教给我,他往旁边一站,指着大狼和小狼说,“做小姐的仆人,首先就要搞清自己的地位,这个你必须要知道。”
“大狼和小狼排在我们前头,要尊敬,不能对着他们吠叫,也不能挑衅他们,更不能抢食他们的狗粮,要时刻保持敬畏之心。”
我嘴角抽了抽。
“排在第一位的当然是小姐,我们作为仆人,不仅要保护小姐的人身安全,还要全天随时随地的跟着小姐,以防有人想要加害。”
“还有小姐的朋友,特别是九堂的千万别惹,”他严肃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不想英年早逝就尽量什么事都顺着他们。”
“九堂?”听起来怎么像个门派。
“没错,院里九堂的人都别惹,至于其他的学生随便怎么折腾都没事,要是敢欺负你往死里打就行了,出了事小姐罩着。”
我想起来之前那个病态到诡异的少年,便好奇地向梓闲问了句他的身份。
“他也是九堂的吗?”
“不是,”他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到什么,顿了顿,继续说,“姜正熙的身份比较特殊,我不太好跟你说,反正也别惹就是了。”
“他这个人不爱说话,也没什么脾气,只要不欺负他,小姐都不会说什么的。”
“哦哦。”
我点头应是。
他继续滔滔不绝的说着。
“再然后就是一些规矩啦,比如说平时晚上没有得到允许不能随便乱逛,也不能乱动不该动的东西,特别是像今天这种情况,如果打搅了小姐的事情,可能会死的很难看。”
这点我深有体会。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如果不是我和师尊的机智,估计现在已经凉凉了。
梓闲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各种各样的奇葩规矩,我听的都快睡着了,连忙制止他,“别说了,梓闲兄弟,以后我就跟着你,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对不会乱跑乱吃乱喝乱动,我发誓!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他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似乎对我的听话十分满意,“好,走,找若辞去!”
边走我还在问。
“若辞?也是我们的同事吗?”
“不是。”
他一边东张西望,嘴里还念叨,“若辞啊,他是京家派来跟着小少爷的,打架做饭下棋什么的样样都会,比我厉害多了…”
“小少爷?”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好奇了。
“嗯嗯,不过他不在,说是去剧组拍戏了,若辞本来要跟着的,小少爷说让他留在这保护小姐,因为这里地势较偏僻一些,附近常有野生丧尸出没,人多他才放心。”
“原来如此。”
说到这点我倒是想起来,之前从南域出发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做准备,结果没想到越往北边来丧尸反而越多,特别是乡野间,夸张点说可以算得上是密密麻麻满山遍野,我和师尊被围攻时还是靠憋气装死才勉强躲过去。
不过说来也挺奇怪,自从来到清平附近就没再遇到了,本以为是因为这里的治安相比其他地方更加严格所以丧尸才会稀少罕见,但是听梓闲说之后感觉又好像不是这样。
长廊幽幽,再次经过后厅我还是忍不住后背发凉,抱着梓闲胳膊的手更紧了。
他疑惑的眼神看过来,我连忙解释,把之前看到鬼脸的事情也告诉了他。
他犹豫几秒,看了我一眼,语气肯定:“这以前是乱葬岗,阴气重也是正常的,要我说,你肯定是看走眼了,世界上哪有鬼?”
我没反驳,但心里是一点也不信的。
之所以有那么多人不愿意承认鬼魂的存在,无非是自欺欺人,以为看不到就是没有,我的眼睛可以证明,它们有自己的想法。
另一方尽头。
听若辞这个名字会容易联想到女性,但是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幅睿智的面相,他是那种看起来很聪明的人。
“你好,”
我自我介绍道,“我叫天临。”
“嗯。”
见他手上竟还牵着只红色小香猪,梓闲纳闷的问,“这又哪来的猪啊?”
“别管,小姐只说好生养着。”
“哦。”
若辞将手上的引绳递给我,说:“连大狼小狼一块,这日常喂养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小姐平时出门爱带着宠物,要精心照料,还得全天消毒,保证每天都是香喷喷的才行。”
我满脸黑线的接过来,小猪也跟着甩甩尾巴,摇的又快又猛,春风得意的跳到我面前呼噜几声,好像在说,快迎接本猪。
女孩子家家的,养什么不好,是小猫小狗不可爱吗?我还是头一回看到拿猪当宠物养的,果真不是一般人干的出来的事。
虽然它身上还挺香,
但是仍旧不妨碍我对它的厌恶。
吐槽归吐槽,我还是得接受现实。
于是,我和这只猪睡了一晚上,而梓闲跟若辞则睡到了别处,诺大的房间里,一张床,一个人,一头猪,无比孤单与落寞。
最痛苦的是这只猪它打呼噜。
按理说一个仆人不该睡这么大的屋子,本以为是特殊照顾我这个新人,直到我发现,这只猪竟然梦游??!这不科学!!
最初也只是不停的在嘎吱嘎吱的磨牙,然后发出一些奇怪的叫声,之后开始四脚朝天状用后腿去踢空气,又突然跳起来嗷嗷叫地去撞实心的墙壁,诸如此类奇葩举动。
终于知道为什么若辞跟梓闲要让我反锁了,而他们两个在反复叮嘱我看着猪别跑掉后就去了别处睡,美名其曰不打扰我们。
不出意外,我失眠了一整夜。
但猪最后还睡的挺香。
早上醒来的时候,它是趴在我身上的,我连忙推开它,嫌弃的换了身衣服。
这房间不仅大,还什么都有,很快我便对这里熟悉起来,每天喂三小只吃饭,带着它们出门遛弯,身后还总是跟着一众保镖,更是变相体现了小姐对它们的喜爱程度。
不仅是事物,我对人也渐渐熟了起来。
像有两个小姐的朋友是对双胞胎,老大叫金银,老二叫金宝,一个天降紫薇星,事事顺意,一个天生厄运,干什么都倒霉,小时候找人看过,说是两个人在一块便能互相压制,就不会出现被钱砸,被车撞的情况。
不仅是命运,俩人就连脾气也截然相反。
老大的性子沉稳大方,遇到事情不慌不乱,老二不仅小气还很调皮,整天不是恶作剧就是捣乱,常常刚来这待着没多久就会被担惊受怕的金家人匆匆忙忙的接走。
基本上是走到哪都闯祸的存在。
而若辞和梓闲也不常来了,除了偶尔会过来看看三小只,基本上这片区域就只有我在,不过这天,我终于有了出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