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
看着是,水波无痕。
却是,血雨腥风。
这一夜,最忙的就数陶野了。
他带人连夜将关联的宫女,公公统统拉到了锦衣卫督府审了一遍。
晋帝那,更是随时待命。
别说是闭眼歇会了,就是喘口气,喝口水,陶野都不曾。
天快亮的时候,将晋帝送到金銮殿,陶野才算是喘口气。
一宿腿都站木了,他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祖宗,神情厌恶的看着朝阳升起,这才起身回了锦衣卫督府。
早朝。
晋帝少见的凌厉,将前些日子,一直不曾发落的科考舞弊案,火炮爆炸案等全盘发落。
更是斥责了太子、靖王、闵王一众,不思进取,只会讨眼前之利。
这斥责来的莫名其妙。
一时,三人揣测,此番是不是父皇秋后算账。
遂,各个,大气不敢喘。
一时,朝堂上人心惶惶,不少官员受了牵连。
等下了早朝,晋帝并没有回御书房,而是换了便衣,悄声去了楚怀英那。
晋帝到的时候,楚怀英正在地里刨土,被陶野蓦然唤道,立马警觉,慌张跑回院中。
两人谈了约莫一个时辰多,已经是快晌午了。
楚怀英留晋帝用膳。
原晋帝是要走的,刚好新出锅的豆腐,闻着味道都觉得鲜香,惹得晋帝贪口,当真留下用了一碗,这才离去。
回了宫,晋帝将一物封进密信,宣陆离进宫。
小李子亲自去北誉王府送的信。
“主子爷,小的给您带来了喜讯”,小李子见到陆
离激动的跪地,双手将晋帝封笔的密信捧到陆离跟前。
陆离面色如常,接过信时,信中沉甸甸的有几分压手。
陆离骤然瞳孔放大,拆开,果然是一枚虎符。
“陛下口谕,封北誉王为左将军,统领十万铁骑,死守北境。
在此之前,陛下着您去擒拿北渊摄政王阿莫耶,陛下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小李子说完,激动的又给陆离叩了一头。
“主子爷,成了”......
- - -
顾声笙在后院浇着黄瓜苗呢,见陆离神色匆匆朝自己这边走来,她偏头看了一眼这刚长起的瓜苗,可惜了。
“我要进宫一趟,许要晚些回来,如今日头虽足,夜间却已经转凉,不许贪凉食,早些睡”,陆离凑近,将顾声笙窝进自己怀中,在其额间落下一吻。
“可是要变天了?”顾声笙柔声问道。
“是,晋帝已经将虎符交给我了,要我去抓阿莫耶,他昨晚就跑了,人还是要去抓的,走走形式罢了,想来不日,我就要启程北去”,说到这,陆离多有愧色。
“骗子,不是说还有时日嘛”,顾声笙噘嘴,有些不乐意了,“今日在铺子守了好一会,花姨都没来”。
“我的错,若是你有心,我可以差人传去口信”,陆离见着自家夫人蔫吧的,明知门口小李子等的焦急,却还是不紧不慢的与顾声笙说着话。
可,宣和时不时的撇过来一眼,顾声笙如何能看不
见,自然也猜到了,如今陛下定是急召。
“你去你的吧,甭在这哄我了,我已经留了帖子,想来花姨有空,便会上门了”。
“好”,陆离应声,再不多语,转身就去了,离开的脚步都是匆匆的。
“乏了,回去歪会吧”,一时,顾声笙也没了兴趣,净了手,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趴在软塌上,连小人书都不想看了。
约莫得过了快一个时辰。
顾声笙在软塌上哪哪都不顺气,这时,吱吱小跑着进来说花姨来了。
顾声笙立马来了精神,踏着鞋就跑出去迎花姨了。
“瞧瞧,也是当王妃出嫁的人了,如今倒是好,还不如在府上做姑娘的时候,越发是懒了”,一进门,见着顾声笙外衫满是褶皱,衣领左高右低,连鞋也是踏着,花姨不乐意说道,“亏着你上头是没有婆母的,不然早磋磨死你了”。
“一见面就要数量我,好歹我现在也是王妃,花姨是半点也不留情面”,顾声笙撒娇道。
“要听恭维的好话,一屋子的,哪个不能跟你说,我的话呀,没好听的”,嘴上这般说着,可手上,却是将一块新得的好料子递给顾声笙。
“这颜色俏,虽比不得你那些好东西,可瞧着这料子,我就想到你了,花一样的年纪,就该穿的鲜艳些”,说着,花姨又拿出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是一对雕花的玉坠子,晶莹小巧,雕工了得,是少有的稀罕小物。
看着顾声笙
眼光一亮,花姨嘴角含笑。
“我就知道你得喜欢,这玉料也不错,雕工最是好,送我那的时候,我瞧了一眼就上心了,给你留的这两样,可都是好的。
虽说你在王府里,该是什么都不缺的,指不定金山银山,都要给你随意扔的,可我就是想给你带来”。
“这送上门的,自然我是要收下的,更何况,这两样,哪个,我都喜欢,花姨的眼光好,您瞧上的东西,各个都是好的”,顾声笙撒娇道,还不忘叮嘱了孙二娘,将新做的蝴蝶酥给花姨端上来尝尝。
“甭说这些好听的来哄我了,说吧,今日要我来,所为何事?”花姨浅笑着说道,刚好吱吱端了花碟来。
“相亲,姨,您要不要给我阿爹当个妾室?”这话,从顾声笙口中说出来,还真有点不大好意思。
“给你爹?当妾室?”花姨像是听着了个笑话,笑的爽朗,“实话告诉你吧,我虽心慕你阿爹,可也知,你阿爹这心里哪还能装着别人,你这如意算盘怕是打歪了”。
顾声笙听着花姨的这说辞,一时愣住了。
心慕你阿爹?
花姨喜欢阿爹?
一听这话,顾声笙哪还在意后半句,只将重点定在了前半句。
“当真?您心慕我阿爹?”
“你阿爹这般温煦,内敛,又深情的男人,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却又不给任何希望”,说到这,花姨嘴角一抹苦笑。
“不给任何希望?”顾声笙捂嘴,难道说
,花姨之前对阿爹“表白”过?
简直了,顾声笙不敢置信。
一张八卦脸立马就凑了上去,“花姨,我阿爹与你说什么了?”
花姨伸了一根手指,点在顾声笙的额上,“你这些心思,今日到此打住,也不要拿着我的名义,做那些个无用功”。
“怎么是无用功呢,事在人为,便是我阿爹今日不从,铁杵磨成针,他还能后半辈子都不从嘛,您得坚持,俗话说的好,女追男隔层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