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再加上耶律寻这一闹,他似乎有一种错觉,妹妹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出事,她真的回来了……
这一切都太巧了!
想到这儿,赵祯一拍龙案,怒不可遏:“耶律寻杀害镇国长公主在先,无故刺杀谢太尉在后,如此狂妄大胆,简直天理难容!朕定要亲自修书一封,与那辽帝讨个说法!”
“二皇子回都路途遥远,朕唯恐途中生变,损了两国情意。就让二皇子在大宋多留几日,好好领略一番大宋的风土人情吧!”
说罢,几名侍卫上前,将耶律寻捆到天牢中去了,辽使团的一干人等早已被下了大狱。
“那议和之事……”有官员小声问道。
“议什么和?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议和?”赵祯勃然大怒:“你当官是为了什么?为国为民!契丹杀害皇室嫡女、屠戮无故百姓、强夺大宋疆土!于公于私,你还有什么理由对其一再忍让?!”
那官员吓得立马噤声。
李延玿朝着赵祯微微欠身:“陛下这是要打了?”
赵祯没好气的道:“平日里朕说什么你都置若未闻,提起开战你就精神了?”
李延玿道:“微臣曾与宋军为敌多年,陛下想听微臣的一句实话吗?”
“但说无妨。”赵祯颔首。
“大宋诸多驻军,也只有二十万凤家军算得上骁勇善战,其余的那一百万,皆是些匹夫而已。”
李延玿说完,朝中一片唏嘘。
庞太师喝道:“凤家军是我大宋利刃不假,其余各路驻军也未必有将军说的那么不堪吧?”
“文人带兵,读了再多的兵法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李延玿冷冷的道:“况且军中职位繁多,军队只需将和兵,要那么多没用的闲职做什么?”
“更何况战场上最怕的就是朝廷和士兵不信任将军,你们抑军权也就罢了,还搞什么将不识兵兵不识将,对于一个不熟悉的将领,谁敢卖命?”
“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庞太师不悦的道:“至于凤家军不设文臣治军,是先帝特允的。”
李延玿却不买祖皇帝的账,直言不讳道:“扬文抑武,说白了就是皇帝和大臣不信任武将,生怕武将拥兵自重,爆发‘安史之乱’罢了。”
李延玿环顾一圈,低笑出声:“其实我瞧你们人也挺多的,至少应该裁掉十几位。”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赵祯锐利的目光如炬,紧盯着李延玿。
“我自然知道,我不过是亡国之人罢了,此生唯一所愿就是跟随一位明主,再次看到四海归一的那一天。”
“既然说了,我也不怕多说一点。”李延玿慵懒的眸子中透着几分认真,道:“若不是妹妹非要留在宋朝,我是不会效忠于你的。”
“辽帝虽然生性弑杀,并非天下之良主,但朝中上下齐心协力,众志成城。而你们呢?面对屠杀自己同胞的强盗还要瞻前顾后,不见一点上位者该有的果断。”
“敢问宋帝,若不是当年镇西王一意孤行,抗旨灭了西夏,如今的大宋契丹可以攻打,我西夏就不能分一杯羹吗?”
“你、你、你简直大逆不道!”庞太师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也分不清是吓得还是气的。
赵祯的脸色晦暗不明,他只字未发,拂袖而去。
李延玿看着赵祯的背影,像啊,真的是和她太像了……
李延玿知道,他的话赵祯已经听进去了。只不过宋朝皇帝和镇国长公主一样,喜欢把局面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在事成之前,不会显露半点自己的意图。
正如李延玿所料,第二日贬他去夏郡平叛的圣旨就已经批下来了。
见赵祯没有被李延玿“蛊惑”,文武百官都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他的怀中还藏着另一份圣旨,他到达夏郡后将替下统帅褚少琨,褚少琨和褚家死士会打扮成商贾,先一步入辽……
而北宋西部边陲五十万大军,包括褚家的五位小将军,全部由他率领!
郊外,正策马疾驰的李延玿似乎看见,前面的官道上,立了一个青衣女子。
“镇国长公主?”李延玿跳下马来,脸上掩不住喜色:“没想到镇国长公主得知我要去戍边,特意还魂送我。在下感激不尽!”
“我跟你很熟吗?”凤卿晚想起小时候办的糟心事就闹心,都懒得跟他绕弯子了:“把我的玉佩还给我!”
“玉佩?什么玉佩?”李延玿捂住自己的腰装傻。
“李延玿,你少给我装傻!”凤卿晚怒道。
“我?我不就是日日描你的丹青,看着你的玉佩发呆,然后说此生非你不娶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李延玿玩味的笑道。
“非我不娶对吧?”凤卿晚冷笑:“左拐和尚庙右拐净身房,你去哪边本公主送你一程!”
“我要是往前走呢?”李延玿戏谑的上前一步。
“上前一步,死。”
白玉堂抽剑,浑身杀气腾腾。
“呦!小白脸你是从哪冒出来的?”李延玿大为惊奇:“这就是传说中中原江湖上的轻功吗?”
“李延玿,我已有心仪之人,你又何必自讨没趣呢?”凤卿晚劝道。
“心仪之人?”李延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白玉堂:“这小白脸倒是长得不错……也罢,算我九年的真心喂了狗!”
他洒脱的解下玉佩扔给白玉堂,然后翻身上马:“小白脸,留好了!这可是凤家专门留给女婿的玉佩!”
说罢,他一骑绝尘而去。
“小白,李延玿骂你小白脸,你不生气吗?”
“懒得跟他动手而已。”白玉堂抚摸着质地纯净细腻的玉佩,上面雕刻着傲雪寒梅,和一个古体的“晚”字。
凤卿晚夺过玉佩,柔声道:“这玉佩我还不能给你,这是娘亲做主才能给的!我小时候不懂事,竟然弄丢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是找回来了!”
白玉堂握着凤卿晚的手,心情很是不错:“好,我等你亲手为我戴上的那一天。”
凤卿晚的耳尖偷偷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