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蔺羽缓缓凑近了翠心，而他那充满杀气的眼神更是让翠心步步后退。
“回答本将军……皇后到底有没有身孕！”
凤蔺羽愤怒的嘶吼声震耳欲聋，翠心浑身震颤，她双眸闪烁着，不敢去看凤蔺羽一眼。
“说！”
又是一声怒吼，翠心吓得连忙跪倒在地。
“大……大将军……皇后薨了之后，陈太医有诊查过皇后娘娘的身子……皇后娘娘并无身孕……”翠心心惊胆颤地埋着头，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土里。
凤蔺羽未说一句，却让翠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你是皇后的贴身侍女，皇后的身子你也是清楚的，她有没有身孕，难道你不知道？”
凤蔺羽冷声反问，声音犹如地狱的修罗。
翠心一颤，她慌忙地摇了摇头道：“大将军……奴婢虽是皇后娘娘的侍女，但皇后娘娘的身子一向都是顾惜时负责的呀……而且皇后有孕，当时可是张魁张太医诊治出来的……奴婢自然也认为皇后娘娘有了身孕！”
凤蔺羽冷哼一声，目光透着一丝血色。
“太医时常误诊，可你跟随皇后这么多年，难道就没看出什么端倪？若不是你们如此不小心地伺候，又怎么会被别人钻了空子！如今皇后死了，你们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翠心浑身一颤，她惊恐地对视着凤蔺羽的双眸，撕心裂肺地哀求道：“大将军！大将军！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恳请大将军饶命！”
“饶命？”凤蔺羽嘴角勾起冷笑，“你还有命可以让本将军饶恕吗？”
凤蔺羽拔出手中利剑，以迅雷之势穿入了翠心的胸膛。
翠心嘴角缓缓流下鲜血，双眸哀求又无奈地瞪着凤蔺羽。
她也曾倾慕过眼前的男子，她知道他从未正眼瞧见她，她也知道他的心里只有凤思娆。
原本以为她只要远远看着他就够了，只是她再怎么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死在他的手上。
翠心不甘心地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随着翠心重重倒在地上，柴房中的其他人顿时噤若寒蝉。
他们恐惧地看着恶魔般的凤蔺羽提着滴血的利剑缓缓他们走来，那些人各个面如土色，步步后退。
倏然，凤蔺羽利剑一闪，只见好几个内侍捂着喷血的脖颈，痛苦地摔在地上。
其余的人心惊胆颤地跪在地上，不停地让凤蔺羽饶命。
凤蔺羽神色冷漠，他挥动着利剑，毫无怜悯之色。
血色溅红了墙壁，脚下已是血河，凤蔺羽杀红了眼，他回想着一幕幕，心中气愤难平。
不多久后，凤蔺羽轻喘着站在柴房的中央，他脚下已是遍地尸骸。
凤蔺羽抹去脸上的血迹，浑浑噩噩地出了柴房。
守门的侍卫，瞧着凤蔺羽滴血的利剑，以及满身血色的衣裳，二人心中一紧，连忙去柴房查看。
侍卫大惊失色，连忙跑出柴房，将凤蔺羽拦下。
“大将军……你怎么将那些人都……”
“大将军……这些都是明日要审讯的人，你将他们都杀了，你让我等……该怎么交差？”
那两个侍卫你一言我一语将凤蔺羽滞留在了院中，如今这柴房中的人都被凤蔺羽灭了口，若是凤蔺羽不给个交代，他们二人便是渎职，也是要丢性命。
凤蔺羽不屑地瞥过二人，冷冷地道：“既然你们要交待，不如将本将军押去见皇上如何？”
那二人面面相觑，他们以为凤蔺羽不过是在和他们二人开玩笑而已，一个明楚的大将军，哪轮得上他们两个守门的侍卫来押送？
其中一人赔着笑脸道：“大将军误会了……我等只是是让大将军去解释一番，哪会真的押送大将军呢……这些人是我等看押的……我等也是看着大将军的面上才让大将军进去的！可如今……却……”
凤蔺羽冷哼道：“本将军自然不会让你们为难……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些贱奴才是本将军杀的，绝对不会连累你们！你去向皇上通报一声，就说是本将军怒火攻心才会如此！”
“将军……您这又是何必？”另一侍卫轻叹一声道。
“快去吧！本将军就在这里，等着皇上传召！”凤蔺羽极为不屑地坐在院中一处石凳上。
两个侍卫左右看了看，只见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另一个侍卫疾步奔了出去。
不多久后，凤蔺羽等来的不是高顺，而是凤岐。
那个守门的侍卫自然要先告知凤岐一声，凤岐难以置信地察看了柴房，这才到凤蔺羽身旁，担忧地道：“大将军怎么如此鲁莽？这人都死了，这还怎么查谋害皇后的凶手？”
凤蔺羽眉头一挑，眼眸中透着浓浓的鄙夷，“凤统领真担心查不到凶手，还是担心你自己丢了官职？”
凤岐挥了挥手，让身边的禁军退下，他半跪在凤蔺羽身侧，口吻真挚地道：“大将军！卑职知道您心中有恨，但杀了这些人，并不能替皇后报仇！反倒害了你自己呀……”
凤蔺羽冷哼道：“那些人没有服侍好皇后，他们就该死！这凶手明目张胆地就在宫中，还有什么好查！”
凤岐微微一愣，他心中忽然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他颤颤地看着凤蔺羽，轻颤地道：“大将军……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凤蔺羽点点头，他别有深意地看着凤岐，突然又问道：“倘若我知道凶手是谁，你可愿意助本将军一臂之力？”
凤岐拱手，极为笃定地道：“倘若大将军真抓到了凶手，卑职自当全力协助大将军！”
凤蔺羽冷笑地朝凤岐挥了挥手，让他俯身帖耳过来。
凤岐一切照办，只听见凤蔺羽在他耳畔用着极为诡异的声音说道：“凶手……正是……皇上！”
凤岐微微一颤，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大将军……这一定是误会……皇上怎么可能……”
凤蔺羽冷哼：“怎么不可能！而且……据本将军所知……皇上正打算将一切推到顾惜时的身上！”
“什么？”凤岐眉头拧紧，更是不敢相信凤蔺羽所说。
凤蔺羽点点头，“信不信由你……此事本将军不会善罢甘休！倘若你能助本将军……本将军可以保顾惜时无虞！或者……你可知亲眼看着顾惜时如何当了这个替死鬼！”
凤岐心中一团乱麻，他不想惜时出事，可也不信段翊瑾会谋害皇后。
正在此时，刚刚去禀报的侍卫忽然折了回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去往颐和殿，便在半路瞧见了段翊瑾的仪仗往昭和宫来了。
侍卫恭敬地站在凤蔺羽面前，告诉凤蔺羽，段翊瑾已经去了凤思娆的灵堂，让他去灵堂见他。
凤蔺羽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神色依旧淡漠。
临走前，凤蔺羽有意拍了拍凤岐的肩膀，让他好好思量，转而疾步去了灵堂。
灵堂外，高顺正守在门口，他瞧见凤蔺羽迅速而来的身影，他刚要进去禀告，而凤蔺羽却抢先一步，进了灵堂。
高顺尴尬至极，只得站在灵堂上，硬着头皮对段翊瑾道：“皇上……大将军来了……”
段翊瑾瞧着凤思娆的牌位，仅是挥了挥手，让高顺退下。
高顺瞥了眼凤蔺羽，见他满身血污，手中还拿着佩剑，他心下一紧，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凤蔺羽一个眼神喝退了下去。
高顺退下之后，段翊瑾和凤蔺羽便这么一前一后僵持着站着。
许久之后，段翊瑾才缓缓开了口：“你说你想来见皇后最后一面，可朕到了灵堂却不见大将军的身影……”
“皇上……微臣去了一趟柴房……微臣想去问问那才奴才，皇后为何会惨死！”凤蔺羽口吻平静，却带着一股滔天怒意。
段翊瑾沉默了片刻，并未接上凤蔺羽的话。
凤蔺羽眉头一挑，反问道：“皇上难道不问问，微臣都做了什么吗？”
段翊瑾缓缓转过身，瞧着凤蔺羽满身血色，戾气十足的模样，他目光一缩，冷笑道：“不就是就将那些奴才都杀了吗？皇后生前酷爱热闹，讲究排场，大将军送皇后生前伺候的人下去，也正常得很！”
凤蔺羽紧了紧眉头，对段翊瑾淡漠的反应倒是奇怪。
“皇上难道不好奇，我为何这么做？”凤蔺羽嘴角带着挑衅，故意又问道。
段翊瑾双手背后，浑身散发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威严。
“大将军不是一向如此？怎么这次杀人还有理由了？”段翊瑾冷喝道。
凤蔺羽凑近段翊瑾几步，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微臣听了一些传闻，传闻中说皇后的死和皇上有关！皇后最初的恶疾正是皇上的手笔……”
凤蔺羽毫不避讳地傲视着段翊瑾，而段翊瑾大掌一挥，愤怒地吼道：“究竟是谁大逆不道，竟然往朕的身上泼脏水！朕与皇后伉俪情深，怎么会做伤害她的事！”
凤蔺羽嘴角扬着几分讥诮，邪气地笑道：“微臣也是不信！所以将那些谣言生事的人统统给杀掉了！”
段翊瑾一愣，狐疑地看向了凤蔺羽，一时间惊诧地说不来话，也不知凤蔺羽说得是真是假！
倏然，凤蔺羽半跪在地，他双手抱拳，目光坚毅，口吻更是铿锵有力地道：“皇上！微臣已经查明此事和顾惜时有莫大的关联，还请皇上下旨，让微臣将顾惜时捉拿归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