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娃娃不是自杀的。”吉从简神情凝重。
他年纪大了,见不得太过血刺呼啦的场面,所以刚才也就飞快的瞟了一眼。
仅那一眼,也能分辨得出那是个女娃娃,而且还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
自寻短见之人跟被谋杀之人,濒死前周遭的怨愤之气大不相同。
自尽意味着不爱惜性命,所以自尽之人,濒死之时往往会浑身冒着特别凶戾的血光。
被人弄死就不一样了,黑雾缠身,冤气深重。
慕宝儿跟着吉从简一起等电梯。
而与此同时。
楼顶。
轩辕红英脸色难看,刚才那个要死的贱女人,竟然在临死之前,胆敢在她手上咬了一口。几乎用尽全身力量,咬得她血肉模糊。
好气!
但她更气的,是轩辕白浪。
他玩腻了的女人要处理掉,却不自己亲自动手,非要使唤她。
凭什么,不就是身上多出来二两肉吗?却偏偏因为如此,在轩辕家的地位就比女人要高出不知多少。
玄门世家的传统,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男人只要拥有高贵的血脉,哪怕是个废物,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女人就不一样了,不管有没有高贵血脉,不管有没有超强的能力,在世家里面,最大的作用就是延续血脉。
轩辕红英心中气恼,可对这种不公平无可奈何。
只能在心里骂轩辕白浪是个混蛋。
“轩辕白浪,你以后在外面拈花惹草,能不能找心甘情愿的浪货,别总玷污不愿意跟你的女人?”
真是烦死了!
总是先用一些手段迷惑了那些不愿意跟他的女人,让她们在一段时间内浑浑噩噩,神志不清。等弄到手,玩腻了,就让人恢复清醒。
自然而然就会衍生出无数麻烦!
轩辕白浪故作潇洒地斜勾薄唇,眼底对女人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心甘情愿扑上来的,多半都是不知廉耻的母狗,你觉得我能看得上?”
“我可是轩辕家的人,跟我的女人,当然要冰清玉洁。”
他说得那么认真那么自信,仿佛自己是个多冰清玉洁的男人。
尽管同样都是轩辕家的人,轩辕红英真是觉得这个男人让她恶心得想吐。
“行了,你不就是被咬了一口,心里不舒服吗?
”轩辕白浪随手摸出一个小瓶子,对轩辕红英一扔,“给你,济世门的上等伤药,吃了之后,很快就会好。”
轩辕红英迅速接住。
她就知道轩辕白浪身上有不少好东西,要不然她也不会一直给他当跟班,陪他吃,陪他玩,陪他睡,跟狗一样在他身边待着。
还不是因为能捞到好处么?
“走了。”轩辕白浪说着,直接一跃而起,不费吹灰之力从这栋大厦的楼顶,跳到了相隔实际米的隔壁大厦顶上。
轩辕红英紧随其后。
身为玄门中人就是这点好,神出鬼没,可以为所欲为,即便是杀人放火又如何,有谁能找得到证据吗?而且就算是被人抓进了监狱,想要出来也不会费吹灰之力。
几分钟后。
慕宝儿和吉从简来到楼顶。
这个时候的楼顶早已经是空无一人。
慕宝儿遥遥看着对面的高楼,“跑得真快。”
其实早就看不到人影了,只能看到对面那个方向,有两道冲天而起的粗壮血气在迅速移动着。
身上血孽挺厚,隔老远都看得到。
啧,她自己身上血债也挺厚实。但血债跟血孽虽然一字之差,其实相距甚远。她身上的血债,每一笔血债,死的都是本身有生死因果之人,同类相互残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但是血孽可就不一样了……
血孽,意味着那人手上染的人命,绝大多数都是无辜之人。
跟慕宝儿看热闹的心态不一样,吉从简当时就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小丫头能看得出来是玄门中人做的,他当然也能看得出。
简直禽兽,造孽啊。身为玄门中人,既然享有寻常人所没有的能力,那就应该锄强扶弱,匡扶正义,替天行道!
可是现在呢?
他们所具有的能力,成了为非作歹的资本,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生气!
一直到从顶楼下去,吉从简都越想越气。
楼下,几乎砸成肉泥的尸体还躺在那儿,周遭被人包围成一个圈,情况的人还没赶过来。
吉从简不动声色经过那一滩血泊,弯腰,指尖沾了地上一滴血。
他就要用这滴血寻觅踪迹,倒要看看是哪个丧天良的,做这种缺德事儿!!
慕宝儿看了一眼站在尸体旁,那一缕几乎透明到虚无的残魂。
残魂凶神恶煞地哀嚎着,满目都是戾气不甘,怨愤不平。
在看到慕宝儿的那一刻,就仿佛信徒遇上神明,呆呆看着她,用哀求万分的目光看着她,无声道:
“帮帮我!”
“求你帮帮我!”
“你能看得到我,求你帮我报仇,可以吗?”
她不甘心,纵使是死都不甘心。从小到大,她都是乖乖女,从来没有行差踏错一步,莫名其妙被人弄到床上百般折辱。她只是想问对方要个公道,竟然又莫名其妙被弄死。
这世上还有公理正义吗?
慕宝儿只是轻轻勾了勾手指,那道残魂就立即朝她飘过来。
她一把抓住,随手搓了搓,搓成个丸子,夹在乌鸡腋窝底下。
她才不是什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呢。
只是觉得吧,这道残魂哀哀戚戚,又怨愤无助的模样,跟她最开始的时候好像有那么点相似。
残魂就是残魂,要是不做些什么的话,她很快就会消散。
夹在乌鸡腋窝下面,蕴养几天,能给她保下来。
吉从简瞥见慕宝儿的动作,心中欣慰。
幸好,这世间,总是有好有坏。
有坏到流脓的畜生,自然也有心软的善人。
他家的这小丫头,虽然偶尔气死人,但幸好,还是心存良善的。
“你既然收留了那道残魂,那给她蕴养好后,就放她去轮回吧。”
“谁说我要送她去轮回了?”慕宝儿摸着乌鸡,笑嘻嘻,“我打算给她养肥一点,到时候给乌鸡加餐。”
吉从简:……
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死丫头,一时不给他这个老头子添堵,就不舒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