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烨苦笑一声,只得解释:“虽说计划准备周全。可再周全,若我没有真伤在他们刀下,也难免引人怀疑。”
既然决定要借此诈死全身而退,当然要做得干脆利落一些。
造假也得逼真一些。
毕竟,高南王也不是蠢货。
苏潼能说什么呢?
除了恼火就是心疼。心疼他为了顾虑周全,让自己受这么大罪。
“对了,说起白晓碟。你确定另一波埋伏的人就是她雇去的?”
司徒烨点了点头:“确定。”
苏潼脑子还转不过弯,一时茫然道:“她是怎么掺和到如此机密的事情上的?”
高南王暗中埋伏司徒烨,肯定不会大张旗鼓,而高南王与白晓碟……。
等等,她想明白了。
“我们之前一直查不到线索那个冒牌货,十有八九是她的手笔。”司徒烨淡声道。
苏潼眸色生寒:“不错。”
“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
“她想暗中将高南王手里的兵权拿到手,眼看高平郡主是个突破口,这倒给她提供了方便。”
“这也能解释她为什么要暗中雇杀手除掉你了。”
苏潼轻轻叹了口气:“只有真正的司业死了。她手里那个冒牌货才有机会接近高平郡主。”
“尤其眼下高平郡主已有身孕,那个人这时候站出来娶了高平郡主,高南王到时怕是会对这个女婿满意到不得了。”
白晓碟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诚王!
诚王所做的一切,自然是奔着太子那个位置。
苏潼这个瞬间,很想杀人。
把她的男人伤成这样,白晓碟死一百次都抵消不了她心里怒火。
尤其想到司徒烨在战场都不曾受过这样重的伤,她心里就更恨得不行。
司徒烨留在南楚,就是为了陪她。
如今还是因为她,才受这么重的伤。
瞧着他稍微动一动就痛苦得浑身冒薄汗,苏潼简直有种冲动,想直接弄把毒药干脆将诚王与白晓碟之流一把毒死算了。
“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司徒烨平和地笑了笑,“我受点伤没什么。”
夏明枫暗暗鄙视他一眼。
你伤在身,她痛在心。
你当然没关系。
苏潼心里暗戳戳想着怎么把这仇报回去。
害她的男人受了这么重的伤,那些血绝不能白流。
“就是挺遗憾,司业这个男宠变成短命鬼。”
苏潼玩味地笑了笑:“这么说,男宠的死讯传出来,我是不是该伤心几天?”
夏明枫:“……”
这妹妹,果然还是他妹妹。
苏潼有没有为男宠的“死”伤不伤心,高平郡主不知道。
但司业的死讯传到她耳里,她是当场晕了过去的。
“爹,”高平郡主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双目含泪,哀戚地看着高南王,“你告诉我,那件事不是真的,对不对?”
“他只是去外面寻常处理生意,怎么就出意外丢了性命呢?”
“爹,这不是真的。”
“一定是误会。”
高平郡主越说越激动,“爹,你快派人再去找找,他一定还在某个地方。”
“他不会死的。”
“他不可能舍得丢下我和孩子,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这么走的。”
高南王满脸的哀伤,语气亦沉重不已:“女儿呀,爹也不愿相信这件事。”
“爹也希望这个恶噩是乌龙。”
“可它不是。”高南王沉沉地叹息,“我已经让人看过了,司业他确实……已经死于非命。”
高平郡主眼泪簌簌落下,闭了闭眼睛,竟然又晕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似乎终于接受了司业身死的事实。
伤心欲绝之下,整天浑浑噩噩不吃不喝。
高南王把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痛在心里。
简直为这个女儿操碎了心。
“平儿,斯人已逝;无论如何,你要保重自己身体啊。”
高南王原本还想着让她知道司业的死讯后,就要想法子让她把肚子里的孽种去掉。
可看她眼下这情况,他不敢开口说这事了。
生怕把她刺激得更严重,万一直接就寻死要追随司业去了怎么办。
国师府里。
司徒烨在府里老老实实养伤,不必外出见生面孔,终于能以他本来面目与苏潼相对。
“让我想一想,我已经有多久没看过你这张脸了。”
伤口还没愈合,司徒烨这个重伤患只能继续在床上躺着。
听闻她状似感慨的语气,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很怀念?”
“怀念说不上,”苏潼笑道:“就是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很奇妙。”
无论他以司业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还是以国师的身份留在南楚;他的样貌都要有别于大燕的定北王。
谁让他除了是定北王,还是赤翊军统帅。
手握实权的大将军王。
这样的身份,无论他出现在哪个国家,都会引起不小震动。
“整天在这陪着我,你觉得闷吗?”有她陪着,司徒烨心里自然欢喜,却也怕闷坏她。
毕竟,他现在除了能跟她在屋子里说说话,别的什么事都不能做。
“还好吧。”苏潼认真地回想片刻,发觉她与司徒烨相识相恋以来,似乎还真极少有眼下这样闲暇单纯粘在一起的时光。
“我有个主意。”苏潼眨着眼睛,狡黠道。
司徒烨的心微微悬了起来:“什么主意?”
“我们把齐子砚骗来南楚,让他来对付白晓碟。”
“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司徒烨:“……”
你这是什么新奇脑回路想出的奇葩主意?
“就算我们把他骗过来,也不见得他就会帮我们对付白晓碟。”
司徒烨就事论事跟她分析:“毕竟,他可以为一个誓言,无怨无悔一直给白晓碟提供资助。”
苏潼哼了哼:“所以我觉得需要让他亲自来看一看。”
司徒烨懵圈:“看一看?”
苏潼:“看看他心里的白月光,到底值不值得他继续守着那个破誓言啊。”
司徒烨奇道:“怎么说是白月光?”
“哦,”苏潼眨着眼睛,狡猾地笑了起来,“白月光,就是他希望拥有却一直没法拥有的。”
司徒烨激灵一下,忽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如果说白晓碟是齐子砚的白月光,那也是过去式的。
“咳,他在大燕那么多生意,哪里走得开。”
“这事还是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