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皱了皱眉:“你吼什么呢。”
“现在再去,那不叫冒险。”苏潼淡淡道,“就是故地重游,探查一下矿藏的含盐量大约有多少而已。”
齐子砚冷了脸,斩钉截铁道:“不行。”
“这事可以让朝庭另外派人去。”
苏潼不解:“没必要啊。我们现在就在这里,顺便再走一趟就行,何必再浪费人力物力。”
齐子砚憋屈道:“你替朝庭省下人力物力,也不会有人记得你的好,更不会因此奖励你。”
“可你……”他顿了顿,想起之前噩梦般的记忆,脸色瞬息变得铁青。
他气急败坏地吼道:“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我们明天,哦不,现在就启程回京。”
苏潼:“……”
“停停,你那么激动干吗?”
“不去就不去,也用不着现在立即就启程回京吧。”
那么仓促,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要逃命呢。
齐子砚恶狠狠道:“总之,你别想打任何歪主意。”
“那座山差点要了你的命,你不害怕;我们还有心里阴影,那天的事;没有十年八年,谁都忘不掉。”
苏潼:“……”
看着噼哩啪啦一顿骂的齐子砚,她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都有心理阴影了?
她这个当事人也没觉什么啊?
难道她真的比较心大?
苏潼还是想极力再争取一下:“要不,我们不去攀那座高山,去山谷底下那里重走一遍?”
她发现的盐矿,却没有亲自测出它的矿藏含量,心里多少觉得有些遗憾。
虽说她估计那座山的矿藏量不会少,可估计与实际探测是两码事。
这可以说是见证历史奇迹的时刻。
多少人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她偏偏好运气遇到了。
嗯,大概可能因为她是掉下深涧才发现盐矿,所以她没有心理阴影?
齐子砚黑着脸:“想都别想。”
苏潼:“……”
要不要那么决绝?
“不然,你可以让大家投票来决定。”齐子砚知道单凭他一个人很难劝得住苏潼,干脆拉众人帮腔。
“要是赞成去的票数多,那就再去一次。”
苏潼考虑一下,觉得她那些理由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
遂点头同意:“行,让大家投票决定。”
大家非常平静地听她说完,甚至一个个都平静到面无表情。
没有任何人提出反对意思。
但是,在投票表决定时。
除了苏潼自己那一票赞成票外,所有人全部投了否决票。
苏潼:“……”
胳膊拧不过大腿。
没办法,只能收拾收拾启程回京。
回程途中,苏潼与青黛天冬坐马车,离开徐州之后;她终于迟钝地发觉,司徒烨这两天似乎没有单独与她说过话。
她疑惑地回想了一下那天他们在山谷里重逢的情景;别人都将激动与惊喜表露在脸上,司徒烨却……好像不怎么高兴?
“青黛,”苏潼想了想,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出来,“王爷来到徐州之后,都做了什么事?”
司徒烨那家伙,他们重逢后好像反常得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太不对劲。
青黛与天冬默默对视一眼,青黛迟疑了一下,才道:“小姐,在没找到你之前,王爷一直动用各种手段寻找你的下落。”
苏潼:“这听起来很正常嘛。”
那司徒烨现在是闹哪样?
青黛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满脸困惑的小姐。
苏潼立即道:“嗐,你有话就说,别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看得我难受。”
“小姐,”青黛压低声音,“你忘了吗?那天在山谷,我们都看到你受伤了。”
苏潼微怔,还是没与青黛想到一块去。她嘟嚷一句:“八个人围攻我和云枭,要是反应慢一点,连命都要丢在那了,受点小伤算什么。”
青黛:“……”
幽幽地叹口气,不知道还该不该提醒自己小姐。
天冬瞥了青黛一句,直接多了:“小姐,青黛的意思是,王爷看到你那天露出整条手臂。”
迟疑了一下,解释一句:“青黛是担心王爷介意别人看到你的肌肤。”
苏潼:“……”
极度震惊地看着两个婢女:“你们都是这么想的?认为我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裸露手臂?”
她当时受了伤,正在自己给自己清创做缝合哎!
再说,她哪里能提前料到突然会跑来那么多人?
那是她的错吗?
不对,她当时露出整条手臂怎么了?
这事,她有做错吗?
青黛苦笑:“小姐,奴婢和天冬怎么想不重要。”
关键是王爷怎么想啊。
“况且,小姐你与云统领一起在山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青黛小声说着,低下头去。
王爷会多心也——很正常的吧?
苏潼闭了闭眼睛,怒火与痛心几乎同时撕扯着她。
原来云枭提前跟她说那些并非无的放矢?
司徒烨真的怀疑她嫌弃她?
但是,他连问也不问一句,就莫名其妙定了她的罪?
“你们俩下车。”苏潼忽然道,“把司徒烨叫来,我有话问他。”
青黛见她面色铁青,眉眼似隐隐有煞气流转,一时吓得心肝都缩了缩;“小姐,你、你别生气。”
“也许奴婢猜错了,王爷只是……只是想让小姐你好好休息。”
苏潼冷笑:“你不用帮他说话。”
“是或不是,我亲自问他。”
青黛与天冬对望一眼,只能忐忑不安地下了马车。
司徒烨骑马跟在后面,天冬随即向他转述苏潼的话。
瞟了眼停在路边的马车,天冬还压着声音,小声提醒了他一句:“王爷,小姐很生气。”
司徒烨这几天内心也煎熬得跟烙饼一样,翻来覆去想了许多,也没想好怎么去面对苏潼。
他还想多给苏潼一段时间,让她冷静冷静。
也让自己冷静冷静。
谁知道,苏潼突然就不肯再容他继续躲避下去。
“我知道了。”司徒烨沉沉应了一句,打马去到马车跟前。
却不肯上马车与苏潼共乘,而是在车窗旁敲了敲,接着低声道:“郡主,你有何吩咐?”
苏潼:“……”
“郡主?”
她讥嘲地重复:“有何吩咐?”
“我怎么敢吩咐定王爷呢!”她立即对车夫道,“启程。”
她再也不要理司徒烨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