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他异样柔软的目光,苏潼心中一动,连忙打断他:“放心吧,我不会把这事告诉宋姨。”
看他一眼,又补充一句:“嗯,也不会告诉其他任何人。”
“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不会有人知道免得有损你云统领的威名。”
“不过,我觉得提高骑术这事,今天就此作罢。”
“我们该回去了。”她一点也不想再享受云枭的魔鬼训练。
云枭默默看了她一会,嘴唇明显动了动。可见她已经转过头去,最终只发出几不可闻的低叹,没有再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苏潼也一路跑在前面,没有给云枭开口的机会。
直到回到侯府,苏潼才缓缓舒了口气。
“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和云枭单独相处。”
苏潼这一出去,连天冬也没带。她一回到寒香苑,就发觉天冬眼神透着控诉意味。
控诉之余,又有几分欲言又止。
苏潼想了想,决定无视。
天冬如果忠心于她,就该以她的意愿为准。
而不是还念着旧主。
好在天冬没有令苏潼失望,没有苏潼吩咐下,天冬不敢擅自做主,也没想过背着苏潼做什么。
然后,又过了一天。
齐子砚兴冲冲跑来侯府见苏潼。
“苏潼,你想学骑射怎么不跟我说?”
苏潼愕然:“我没想学骑射。我会骑马,也没想学射箭。”
她不想这时候还会吃不擅长的苦。
也不觉得有需要重新学骑射。
齐子砚笑了笑,眼含冷嘲:“你撒谎。你不想学骑射,怎么偷偷摸摸跟云枭出去?”
苏潼:“……”
“三殿下,”她笑容淡下来,语气有些凉,“我光明正大跟云枭去骑马。”
“而且,我不觉得这件事需要向任何人报备。”
齐子砚:“……”
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与态度有些过火。
“抱歉,我没控制好自己情绪。”
苏潼睨他一眼:“我和云枭去骑马,你那么大反应干吗?”
她又没去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齐子砚默了默。不答这话,反而道:“你会骑马,所以你去马场是想提高自己骑术?”
他不知道苏潼骑术如何;不过,他可以猜。
苏潼悻悻:“我曾经因为骑术不精差点死在马蹄下。”
那一次,为了尽快赶回去与苏明枫会合,她硬生生用缰绳绑住自己左手,才没有在赶路的时候被马摔下去。
回想起前事,苏潼又想起那一次苏明枫能够幸免于难,多亏了司徒烨。
她今天突然兴起想提高自己骑术,也是因为司徒烨。
“司徒烨……”
那个家伙,原来早就渗入在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你说什么?”齐子砚没听清她嘀嘀咕咕自言自语说什么。
“我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苏潼微微一笑,将那个恼人的名字赶出脑海。
“我请了一个骑术精湛的师父。”齐子砚道,“还找了一匹纯黑色的,非常适合练骑术的骏马。”
“还预备好场地。”
苏潼:“……”
“万事俱备,”齐子砚含笑看着她,“只欠苏潼。”
“我能说不吗?”苏潼有气无力道。
“可以。”齐子砚也爽快,“请师父的银子是一千两。买马的银子是五百两。”
“至于场地……算了,看在我们是老熟人的份上,就给你免了。”
“你只需要把请师父和买马的银子给我就行。”
苏潼哼了哼,没好气地嘟嚷:“又不是我让你请的。你强买强卖。”
齐子砚:“对。我是自作多情。”
“苏潼,你别忘了自己答应过我的事。”
苏潼愕然:“我答应过你……什么事?”
大佬,她虽然不差这一千五百两银子。可她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随便白给出去。
齐子砚深深地凝望着她,语气幽幽:“公平竞争。”
“再说,连云枭你都能忍受。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好意,跟一个骑术精湛的师父好好学习?”
“这事,学好了对你没坏处吧?”
“反正银子我已经给出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苏潼没好气道:“你这是耍无赖。”
齐子砚笑道:“我就是耍无赖了。”
“你就说,去不去吧?”
苏潼哼了哼:“去,怎么不去。”
白花了银子又没实现它的价值,她晚上会睡不着觉。
齐子砚还真懂得怎么说服她。
“我请的师父,脾气好耐心足,一千两银子绝对物有所值。你不会后悔的。”
苏潼冷笑一声:“牛皮不是靠吹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见了面才知道值不值。”
不过,在次日见到齐子砚特意为她选的绝黑色马匹时,苏潼就惊喜得赞叹不已。
别的不说,起码五百两银子花在这匹马身上,是超值价。
仿佛是特意为了避开司徒烨的痕迹,齐子砚与苏潼去的草场,不在南城那边;反而从北城门出去。
“……大小姐的动作已经做得非常标准,现在欠缺的就是一些技巧性的练习。”
“大小姐不用心急,我们慢慢来,一步一步练习,总能把它练好。”
教骑术的师父果然好脾气兼耐心十足。
苏潼学了数遍,也没按他要求学好之余;他还能昧着良心称赞苏潼。
就连苏潼自己听着,也觉得这个师父为人不易。
师父脾气好,齐子砚这个陪练也十分绅士。
“苏潼,”他骑着枣红马,不快不慢地与苏潼并肩驰骋,“如何?这一千两银子花得值吧?”
不过就是他看来,苏潼的骑术还是没什么明显进步。
要不是像师父所说,苏潼缺少练习。
要么就是——苏潼这方面欠缺天资。
勤也不能补拙。
不过这话,齐子砚绝对不会说出口。
从某些方面来说,齐子砚确实是个非常温和体贴的人。
苏潼脸上少见的露了几分困惑:“我觉得师父人不错。但对于我这骑术水平的提高,似乎帮助不大。”
齐子砚:“……”忍着笑把脸扭向一边。
苏潼眨着眼睛,非常认真地向他请教:“你跟我说说,这到底什么原因?”
齐子砚:不,这是道送命题,他一点也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