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烨看着他眉飞色舞的俊脸,良久地沉默。
许久许久,才在他耳边轻飘飘说了一句:“我亲过她。”
然后踌躇满志地走了。
齐子砚:“……”
卒于心脏骤停!
此后,司徒烨沉静下来,没有再满京城去打听苏潼的消息;而是派人在城门守着,只要苏潼一回来,他马上就能知道。
直到元宵节前一天,苏潼才带着寒香苑一众浩浩荡荡从皇庄回城。
当晚,司徒烨就忍不住连夜跑到寒香苑。
不过,他刚从墙头跳进院子,就被天冬一剑刺了过来。
“是我。”
侧身避过寒芒闪动的利剑,司徒烨赶紧出声表明身份。
天冬怔了怔,咬着牙继续递出第二剑:“没有小姐吩咐,任何人擅闯进寒香苑,都是贼。”
司徒烨:“……”
“天冬,”苏潼在屋里听闻动静,懒洋洋走到门口望了望,又看着她使剑逼得司徒烨左支右拙地躲避,这才慢吞吞道,“回来。”
“王爷,”苏潼打量他一眼,笑盈盈道,“墙上君子这种嗜好可不好。”
司徒烨苦笑一声,抬头看着灯火朦胧下,少女娇俏倚门的倩影;目光炙热且带着不知餍足的贪婪。
“看在你没有伤害我的婢女这份上,今天就放过你。”苏潼语声轻轻,脸上笑意盈盈里透着认真,“你回去吧。”
“要是再有下次,我可没这么好说话。”
“苏潼,我就是想见你。”司徒烨也顾不得天冬还在场,贪婪地看着少女笑意微微的脸,开口便幽幽诉说思念。
苏潼略略诧异:“你有急事?”
司徒烨强调:“我想见你。”
难道这不是急事?
苏潼:“……”
是她对急事两字有什么误解?还是司徒烨从小上学没认真学习?
“现在你已经见着了,回去吧。”
“苏潼,明天,”司徒烨除了想见她一面,主动还想约她一起赏花灯,“元宵灯节,我们一起去赏灯。”
“等着,天黑前我来接你。”
说罢,他倒干脆利落足尖一点,又从墙头掠了出去。
苏潼:“……”
“天冬,他走那么急,是怕我拒绝他?”
天冬认真地想了想,赞同地点头:“小姐,奴婢觉得是的。”
不过元宵赏花灯,苏潼还是会去的。
不然,她也不会在元宵节前回城。
翌日,苏潼给寒香苑众人放假,想去街上看花灯的都可以去。
而司徒烨大概担心别人捷足先登,离约定的时间还早着,他就跑到寒香苑守着苏潼。
苏潼没法,天还没开始黑,就跟他一起上街。
“今晚元宵灯节,主要的花灯都设在朱雀和玄武两条大街。”
“我们先去朱雀大街慢慢逛,转过头,再去玄武大街。”
苏潼看着身边特意郑重打扮过的锦衣公子,不由失笑:“王爷今晚,似乎有些不一样。”
司徒烨挺了挺腰腹,星眸里难掩紧张:“哪里不一样?”
苏潼:“浑身都不一样。”
司徒烨:“……”一张俊脸在她认真的打量中,倏然红了起来。
苏潼忍不住乐得哈哈大笑。
这家伙,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屁孩了,还这么纯情。
“苏潼!”司徒烨忍不住低吼,这姑娘反了天,连他都敢调戏。
苏潼眨了眨眼,无辜地歪着头:“怎么了?”
能怎么了?
司徒烨面对她眉眼弯弯的模样,再大的火气也撒不出来。
何况,他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忽然有点……害羞。
街上赏灯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司徒烨瞄了数次苏潼,见她一直将双手拢在袖里。
他偷偷地试着想牵她的手,试了数次都失败。
司徒烨望着走在他们前面的一双年轻男女,心里涌起淡淡羡慕妒忌。
忍不住有些挫败地问道:“苏潼,你很冷吗?”
大街上各式花灯无数,苏潼看花了眼;欣赏都欣赏不过来,哪里留意到司徒烨底下的小动作。
自然也不知道他内心的小九九。
此时闻言,她惊讶得很:“我不冷呀。”
又从头到脚打量他一遍:“难道你觉得冷?”
这家伙为了今晚和她来逛灯市,穿着簇新的月白锦袍,外面披着同色的狐裘;看起来丰神俊朗,矜贵如玉。
就是极可能里面的锦袍太薄,保暖效果不怎么样。苏潼猜。
司徒烨低笑:“我习武之人,就算只着夏衫,也不会觉得冷。”
苏潼:“……”
既然不冷,你穿什么狐裘啊。
司徒烨颇有怨念地瞥过她一直拢在袖子里的手。
想了想,拿前面的年轻男女做暗示。
“你看今天灯节上,很多未婚男女一起牵手看花灯。”
“像我们前面这对,应该就是感情浓烈的时候。”
苏潼奇怪:“来看花灯,你怎么还有空观察别人?”
司徒烨:“……”
他是为了来看灯?
他是为了看她。
“你该不会看人家卿卿我我,心里失衡了吧?”苏潼顺着他视线打量了一眼走在他们前面的年轻男女。
这一看,才发觉男子似乎一直牵着女子的手,不时地温声说着什么,逗得女子面红耳赤,娇羞不已。
看起来,确实感情比较好的样子。
就在这时,突然发生了意外。
他们右侧挂着花灯的架子晃了一下,眼看就要砸下来。
此时,大街人群密集。
如果架子真砸下来,肯定会有人被砸中,而且受伤。
架子未砸下,但走在苏潼他们前面那对年轻男女,显然也发觉架子发生晃动,眼看要倒。
只见那原本你侬我侬的一双男女惊了一下,然后,年轻男子惊慌之际居然做了个令人不耻的举动。
他想也没想,下意识将将他右侧的女子往架子砸下的方向推了推,他自己则借着这一推之力,迅速往反方向跑开。
这一波迷之操作,简直看得苏潼目瞪口呆。
“甜言蜜语靠不住,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都算好了,最怕大难临头还要坑你一把。”
“我不会把你置在险境,更不会与你各自飞。”司徒烨听闻她唾弃的呢喃,一揽她纤腰,瞬息将她带离架子会砸中的地方。
然后一个错步,飞身掠向砸下的架子。
像挚天柱一样,在架子砸向人群之前,稳稳地,一手将架子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