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朗云这话一出,赵清河一个哆嗦,人软倒在地上。于燐、朱煜两个人长出了一口气,看向赵朗云,眼里全是庆幸之色。
贾蓉见到赵朗云认罪,心里则是起了其他的想法。
有句话要怎么说呢?一个聪明人,说出愚蠢的话,那么必然是别有用心。而一个聪明人,在大乾如此情况下,面对考成法,出言反对,那么他一定是站在对立面的敌人。
贾蓉今天本是打算借机生事,将火烧到赵清河头上的。可事情一波三折,现在这局面,贾蓉已经不满足于只将火烧到赵清河头上了。他想,直接把赵清河烧死。
贾蓉侧头看向乾明帝,开口道:“陛下,赵朗云自乾宁三十七年起,依仗赵阁老的名头,将神京弄的是乌烟瘴气。赵朗云今面对圣颜,开口认罪,他有罪,赵阁老也逃脱不了干系。”
贾蓉说完,乾明帝点了点头,将头转向赵清河,开口道:“你可有异议?”
赵清河苦涩摇头,哀声道:“臣教子无方,养出这么个畜生来,臣无颜面对天颜,臣愧对皇恩。”
乾明帝听了,沉吟片刻,刚要开口,却被贾蓉打断。cascoo21格格党
贾蓉道:“陛下,容臣冒犯,臣还有话要问。”
乾明帝点了点头。
贾蓉现已决定将赵清河烧死,可不愿意看到乾明帝说出什么罚俸降职的惩罚出来。
于是乎,他盯着地上的赵朗云,开口道:“人间豪夺,唯色与赌。你开赌场、青楼,至今已有九年之久,想来定然积攒下滔天的脏银。既如此,且将你这些年来的,花费、来往、藏私,一一说了。”
赵朗云听见贾蓉的话,打了个哆嗦。
他哪里能说得出话来,就算是仓促间编写话术出来,在锦衣卫的耳中,那必然也是错漏百出。
想到这里,赵朗云沉默不语。
贾蓉见他不回话,心底笑了起来,果不其然,同他估摸的差不多。
贾蓉接着道:“我料想你一个无官无爵之人
。,哪怕有赵阁老的名头在,也定然不是这生意的幕后之人。现你说不出话,也佐证了我这个猜测,既如此,你背后之人是谁?”
贾蓉话说完,眼睛就往于㳜那一行人身上瞅去。
于㳜、于淓二人毕竟做惯了高贵人,养气功夫很好,面上不露声色。可于燐、朱煜两个,看见贾蓉望过来,却是已经满头大汗,战战兢兢了。
贾蓉看了会,又将目光转向赵清河,开口道:“莫不是,这背后之人,是赵阁老?”
贾蓉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乾明帝审视着望向赵清河,赵清河在地上,脸上如同调色盘,绝望、哀伤、后悔、痛苦……
赵朗云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手脚冰凉。于㳜、于淓神色难看,于燐、朱煜二人,脸上又露出些后怕来。
“说。”贾蓉再度逼迫赵朗云。
赵朗云喘息着,好几次想要把目光转向于燐、朱煜,却都被他自己生生停了下来。
最后,他艰难开口,摇头道:“幕后之人,只我一个。我父亲,从不知这事。”
贾蓉讥讽一笑,道:“那你倒是说这些年的进项、来往啊。莫不是,给了哪些大人物孝敬,不敢开口?”
贾蓉说完,脸上露出恶魔一般的笑来,接着道:“既你不敢光天化日之下说,那我便领你去锦衣卫衙门。那里,不见天日,你说出来,我们对外称,是我们自己查到的,将你摘出去,如何?”
贾蓉这话说完,赵朗云喘着粗气,脑海里疯狂转动起来。
他刚想,这样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却在下一秒,又被他自己推翻了。
不对,不对。
赵朗云刚想点头,却发现事实并不是如此,他现已经明白了贾蓉到底要做什么。
贾蓉明面是要拉他一家下狱,背地里,却是在暗中往义礼亲王于㳜心里插刺。
他今个若是明明白白顶了罪名,说不得于㳜后面还会保他们一家,让他们一家有一条活路。
。可若是他不清不楚的,在于㳜心里留下了刺。那么,要他们一家命的,第一个就是于㳜。
赵朗云想到这里,才知道贾蓉的可怕。
果不其然,于㳜见赵朗云久不开口,便道:“寿乡伯何必再同这贼子周旋。白纸黑字的罪名,定罪杀了头便是。多看这人一眼,本王心里都不舒服。可恨本王眼瞎,以前竟然视他为亲生子侄。”
于㳜说完,又转头对着于燐、朱煜两个道:“我知你们同他关系甚厚,你们两个可有同这贼子一起做下过错事。现在认罪,我还可向陛下求情,若是后面被查出来,不等定罪量刑,本王先亲自手刃了你们两个。”
于㳜话说说的狠毒,说完后,眼睛便死死的盯住了赵朗云。
赵朗云见了,祈求的看于㳜一眼,然后无奈伏地,道:“草民招了,那幕后之人,正……正是我父。”
……
赵朗云认了,这一切都在贾蓉的推测之中。
他今个想出的这招引火烧身,本意不过是先撬动撬动赵清河的位置,没成想到,乾明帝却给他来了一手绝妙的助攻。
赵朗云认罪后的事情那是极为简单的,只乾明帝一道口谕,赵家一府,便被通通下狱,赵府也被查封,只等日后定罪抄家。
出了这事,乾明帝也没了再逛的心思,只唤来贾蓉,让他将今日事仔细讲了后,便忙着回宫了。
这内阁阁老腾出来了一个位置,乾明帝自然要好好想想,该添补谁进去才好。
这罪名有了人顶,于㳜一行人也是长出一口气。
待乾明帝走后,于㳜又不喜不怒的同贾蓉说了几句废话,如此,便往内务府去了。
拿人下狱的事自然不用贾蓉过问,只梁宽就能处理的很好。
如此,贾蓉便突然无事了,他想了想,先骑马去了奋武伯府,待接了李自在后,便往宁荣街而去。
今个贾琏出了这么大事,想来荣府里已经是炸开了锅,他回去,说不得还有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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