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魏广说完这些,朱由校有些忧虑的问道:“向历代前朝一样,将盐铁收归中央,由朝廷统一管理这确实不错。”
魏广点了点头。
这皇帝没有后世人写的只会做木匠活啊,看来还是有点脑子的。
既然朱由校都赞同了,那么魏广便继续说道:“陛下所言不错!”
“盐铁两项,每一项都关乎着国计名生,朝廷一定要把持在手中!”
“若是将盐铁的售卖收归中央,那么陛下目前担心的问题那就都不是什么问题了!如今我大明人口兴旺,有了钱就有了粮也就有了为我大明冲锋陷阵的勇士!”
“相比陛下也有此想法吧?只不过臣替陛下说出来了!”
朱由校略有尴尬的点了点头。
“不错,朕早有此想法,只是······”
“这个想法几乎不可能实现,阻力太大啊!”
“如今民间已经将盐铁这两物运行的井井有条,如若这时朝廷突然插上一脚,怕是会引起百姓激愤。”
“而且突然重新施行,朕也没有足够多的人手!”
朱由校话音刚落,魏广连忙拱手继续说道:“陛下,多虑了!”
“如今盐铁的售卖与制作都在何人之手,那些人又谋取了多少的利润,陛下想过没有?”
“若是侵犯那些豪绅与商人的利益就会引起百姓激愤的话,那这大明王朝也不过如此,大明王朝的未来已可遇见!”
魏广这话说的毫不留情。
一旁的魏忠贤本来听的津津有味,但是说道刚才这两句,饶是他也不由得脸色大变。
孩子你疯了!你说这些干嘛?这不是······
他连忙看向朱由校,就在他准备跪下替魏广求情的时候,朱由校突然放声大笑。
“爱卿,说得好!是朕一时糊涂了!”
“爱卿还请继续,朕洗耳恭听!”
魏忠贤长呼一口气,他连忙朝着魏广挤眉弄眼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谁料魏广现在已经说到激动处,再加上朱由校自己都怂恿他继续说下去,魏广背着手走了两步继续说道:“微臣刚才说的话严重了,但是并不是危言耸听!”
“放盐铁之权于百姓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可不是曾经的大明了!盐铁一权也不再向最开始一样能带给百姓利益!”
“如今售卖盐铁的无一不是地方豪绅氏族,他们接着手握盐铁售卖一权,不仅不便利,更是借此搜刮百姓。”
“臣还请问陛下,每年的盐铁税收可有收齐?就算不收齐,那可有五成之数?再退一步,就算那些人没有给朝廷上交银子,那么上交一些铁器制品可有五成?”
朱由校面如猪肝,摇了摇头。
如今朝廷风雨飘摇,不说其他的,就连他这个皇帝过得都是委屈的要死。
每每上朝都要被朝中那些自诩为为国为民的东林党人士骂的狗血淋头,丝毫不给他这个皇帝面子。
他惹不起那就躲起来呗,于是他开始沉迷于木匠活,好长时间不上朝,上朝也是快快结束。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东林党更加强势,他们把持朝政。
朱由校这才没办法,扶持魏忠贤与东林党分庭抗礼。
而那些盐铁售卖一事,其中九成都被东林党给霸占了!
朱由校是敢怒不敢言。
听过今日魏广一的话,他的心口仿佛有一把把钢刀插在上面,不过也正因为此,他心中的热血也重新燃烧起来。
盐铁势必要重新收归中央,收归于朝廷,收归于老朱家!
这是他崛起的本钱!
见朱由校眼神中好像燃烧着一团火焰,魏广放轻了声音说道:“让利于民,最开始也是这样做的。但是事到如今,其内部早已腐朽不堪,至今演变成了让利于官!”
“当官的赚的盆满钵满,百姓却依旧苦寒,何其怪哉!”
“而他们却还冠冕堂皇的打着让利于民的口号在吸食民脂民膏,在臣看来,他们就是附着在大明之上的蛆虫罢了!”
朱由校本想和一口茶水缓解一下自己太过震惊的心情,但是刚才魏广说的话振聋发聩,让他手中的茶杯啪嗒一声摔碎在地面。
魏忠贤赶忙起身去收拾,朱由校则毫不在意,他表情凝重的说道:“朕受教了!”
“可是如今大明官员腐朽已深入······骨髓!如若照着爱卿说的去做,必然会有无数人站出来反对,这该如何是好?”
朱由校的话极为现实,如果真的施行,那么各地定会混乱不堪。
如今大明已经经不住这样的霍乱了,但是不这么处理大明又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会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死去。
“爱卿,看你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想必一定想出了什么好点子吧?”
“快说与朕听听,朕方才却是有些失态了。”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魏广也不再卖关子。
他之前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深居简出的朱由校稍稍了解一下民情,也好为他接下来的主张做个铺垫。
魏广略作轻松的说道:“陛下,盐铁一事只是我们这阶段的目标,而目前大明最现需要处理的是国库入不敷出的问题。”
“百姓别那些商人以及地主官僚们搜刮的已经没什么油水了,那么百姓身上的钱去了哪里呢?”
魏忠贤适时出口道:“官僚、地主、、商人、盐铁贩子!”
魏广打了个响指说道:“对!”
“既然他们敢借着陛下给予他们的权力打劫百姓,那咱们就做那个为民除害的大英雄,打劫他们!”
“搜刮他们的财富,这样不仅充实了国库,还能一步一步的让盐铁重新归于朝廷手中!”
“陛下手中有了钱,也可趁此机会暗中培养更多的亲信。到最后,什么党派都不如陛下重要!”
朱由校大喜过望,连忙拍着手说道:“那具体该怎么做?”
魏广稍做停顿缓缓说道:“柿子要捡软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