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探知刘备已经前往荆州投奔刘表,便要引兵攻之。
程昱对曹操说道:“丞相,袁绍未除,而遽攻荆襄,倘袁绍从北而起,胜负未可知矣。不如还兵许都,养军蓄锐。待来年春暖,然后引兵先破袁绍,后取荆襄:南北之利,一举可收也。”
曹操然其言,就提兵回许都。
建安七年,公元202年春正月,曹操复商议兴兵。他先差夏侯惇、满宠镇守汝南,以拒刘表。他又留曹仁、荀彧守许都,自己亲统大军前赴官渡屯紥。
袁绍自旧岁感冒吐血症候,今方稍愈,商议欲攻许都。
审配谏言道:“旧岁官渡,仓亭之败,军心未振。尚当深沟高垒,以养军民之力。”
正议间,忽然,有人来报,曹操进兵官渡,来攻冀州。
袁绍说道:“若候兵临城下,将至壕边,然后拒敌,事已迟矣。我当自领大军出迎。”
袁尚对袁绍说道:“父亲病体未痊,不可远征。儿愿提兵前去迎敌。”
袁绍许之。他就使人往青州取袁谭、幽州取袁熙、并州取高干,四路同破曹操。
袁尚不待袁谭等人兵至,自己引兵数万出黎阳,与曹军前队相迎。张辽当先出马,袁尚挺枪来战。
不到三合,袁尚架隔遮拦不住,大败而走。张辽乘势掩杀,袁尚不能主张,急急引军奔回冀州。
袁绍听说袁尚败回,又受了一惊,旧病复发,吐血数斗,昏倒在地。刘夫人慌忙救入卧内,病势渐危。
刘夫人急忙请审配、逢纪,直至袁绍榻前,商议后事。袁绍但以手指而不能言。
刘夫人问道:“袁尚可继后嗣否?”
袁绍点头。审配便就于榻前写了遗嘱。袁绍翻身大叫一声,又吐血斗余而死。
袁绍既死,审配等主持丧事。
刘夫人便将袁绍所爱宠妾五人尽行杀害。她又恐其阴魂于九泉之下再与袁绍相见,便髡其发,刺其面,毁其尸。其妒恶如此。袁尚恐宠妾家属为害,并收而杀之。
审配、逢纪立袁尚为大司马将军,领冀州、青州、幽州、并州四州牧,遣使者报丧。
此时袁谭已发兵离青州,知道父亲袁绍已经死了,便与郭图、辛评商议。
郭图对袁谭说道:“主公不在冀州,审配、逢纪必立显甫为主矣,应当速行。”
辛评对袁谭说道:“审配、逢纪二人,必预定机谋。今若速往,必遭其祸。”
袁谭问郭图和辛评:“若此,应当何如?”
郭图对袁谭说道:“可屯兵城外,观其动静。我当亲往察之。”
袁谭依言。郭图就入冀州,见到了袁尚。
礼毕,袁尚问郭图:“兄何不至此?”
郭图对袁尚说道:“我家因抱病在军中,不能相见。”
袁尚对郭图说道:“我受我父亲遗命,立我为主,加兄长为车骑将军。目下曹军压境,请兄长为前部,我随后便调兵接应。”
郭图对袁尚说道:“军中无人商议良策,愿乞审正南、逢元图二人为辅。”
袁尚对郭图说道:“我也要仗此二人早晚画策,如何离得!”
郭图对袁尚说道:“让二人内遣一人去,何如?”
袁尚不得已,乃令二人拈阄,拈着者便去。逢纪拈着,袁尚即命逢纪赍印绶,同郭图赴袁谭军中。
逢纪随郭图到袁谭军,见袁谭无病,心中不安,献上印绶。袁谭大怒,要斩逢纪。
郭图密谏道:“主公,如今曹军压境,且只款留逢纪在此,以安袁尚之心。待破曹之后,却来争冀州不迟。”
袁谭从其言。即时拔寨起行,前至黎阳,与曹军相抵。
袁谭派遣自己的大将汪昭出战,曹操遣徐晃迎敌。二将战不数合,徐晃一刀斩汪昭于马下。曹军乘势掩杀,袁谭军大败。
袁谭收败军入黎阳,派遣人求救于袁尚。袁尚与审配计议,只发兵五千余人相助。
曹操探知救军已到,就派遣乐进、李典引兵于半路接着,两头围住尽杀之。
袁谭知袁尚只拨兵五千,又被半路坑杀,大怒,便唤逢纪责骂。
逢纪对袁谭说道:“容我作书致主公,求其亲自来救。”
袁谭即刻令逢纪作书,派遣人到冀州致袁尚。袁尚与审配共议。
审配对袁尚说道:“郭图多谋,前次不争而去者,为曹军在境也。今若破曹,必来争冀州矣。不如不发救兵,借曹操之力以除之。”
袁尚从其言,不肯发兵。使者回报,袁谭大怒,立斩逢纪,议欲降曹。
早有细作密报袁尚。
袁尚与审配议道:“袁谭降曹,并力来攻,则冀州危矣。”
于是,袁尚留审配并大将苏由固守冀州,自领大军来黎阳去救袁谭。他问军中谁敢为前部,大将吕旷、吕翔兄弟二人愿去。他点兵三万,使为先锋,先至黎阳。
袁谭闻尚自来,大喜,就罢降曹之议。他屯兵城中,袁尚屯兵城外,为掎角之势。
不到一日,袁熙、高干都领军到城外,屯兵三处,每日出兵与曹操相持。袁尚屡败,曹操屡胜。
建安八年,公元203年春二月,曹操分路攻打,袁谭、袁熙、袁尚、高干皆大败,弃黎阳而走。曹操引兵追至冀州,谭与尚入城坚守。
袁熙与高干离城三十里下寨,虚张声势。曹操连日攻打不下。
郭嘉进言道:“袁氏废长立幼,而兄弟之间,权力相并,各自树党,急之则相救,缓之则相争。不如举兵南向荆州,征讨刘表,以候袁氏兄弟之变。变成而后击之,可一举而定也。”
曹操善其言。他命贾诩为太守,守黎阳,曹洪引兵守官渡,自己引大军向荆州进兵。
袁谭、袁尚得知曹军自退,就相庆贺。袁熙、高干各自辞去。
袁谭与郭图、辛评议道:“我为长子,反不能承父业。袁尚乃继母所生,反承大爵。我心实不甘。”
郭图对袁谭说道:“主公可勒兵城外,只做请显甫、审配饮酒,埋伏刀斧手而杀之,大事定矣。”
袁谭从其言。
适才别驾王修自青州来,袁谭将此计告之。
王修对袁谭说道:“兄弟者,左右手也。今与他人争斗,断其右手,而让我必胜,安可得呢?夫弃兄弟而不亲,天下其谁亲之?谗人离间骨肉,以求一朝之利,原塞耳勿听也。”
袁谭大怒,叱退王修,使人去请袁尚。袁尚与审配商议。
审配对袁尚说道:“此必郭图之计也。主公若往,必遭奸计。不如乘势攻之。”
袁尚依言,便披挂上马,引兵五万出城。袁谭见袁尚引军来,情知事情泄露,也立即披挂上马,与袁尚交锋。
袁尚看见袁谭,便开始大骂了起来。
袁谭也骂道:“你毒死父亲,篡夺爵位,今又来杀兄吗?”
于是,他们二人亲自交锋。袁谭大败。袁尚亲冒矢石,冲突掩杀。
袁谭带着败军奔平原,袁尚收兵还。袁谭与郭图再议进兵,令岑璧为将,领兵前来。袁尚亲自引兵出冀州。
两阵对圆,旗鼓相望。
岑璧出骂阵,袁尚欲自战。这时,大将吕旷,拍马舞刀,来战岑璧。
二将战无数合,吕旷斩岑璧于马下。袁谭兵又败,再奔平原。
审配劝袁尚进兵,追至平原。袁谭抵挡不住,退入平原,坚守不出。袁尚三面围城攻打。
袁谭与郭图计议。
郭图对袁谭说道:“主公,如今城中粮少,彼军方锐,势不相敌。愚意可遣人投降曹操,使曹操将兵攻冀州,袁尚必还救。将军引兵夹击之,袁尚可擒矣。若曹操击破袁尚军,我因而敛其军实以拒曹操。曹军远来,粮食不继,必自退去。我可以仍据冀州,以图进取也。”
袁谭从其言,问道:“何人可为使?”
郭图对袁谭说道:“辛评之弟辛毗,字佐治,见为平原令。此人乃能言之士,可命为使。”
袁谭即召辛毗,辛毗欣然而至。袁谭修书付于辛毗,使三千军送辛毗出境。辛毗星夜赍书往见曹操,
此时,曹操屯军西平伐刘表。刘表遣刘备引兵为前部以迎之。未及交锋,辛毗到曹操寨。
辛毗见曹操,曹操问其来意,辛毗具言袁谭相求之意,呈上书信。曹操看书毕,留辛毗于寨中,聚文武计议。
程昱对曹操说道:“丞相,袁谭被袁尚攻击太急,不得已而来降,不可准信。”
吕虔、满宠也对曹操说道:“丞相既引兵至此,安可复舍刘表而助袁谭?”
荀攸对程昱说道:“三公之言未善。以愚意度之:天下方有事,而刘表坐保江、汉之间,不敢展足,其无四方之志可知矣。袁氏据四州之地,带甲数十万。若二子和睦,共守成业,天下事未可知也。如今乘其兄弟相攻,势穷而投我。我提兵先除袁尚,后观其变,并灭袁谭,天下定矣。此机会不可失也。”
曹操大喜,便邀辛毗饮酒。
曹操问辛毗:“袁谭之降,是真降吗?袁尚之兵,果可必胜马?”
辛毗回答道:“明公勿问真与假,只论其势可也。袁氏连年丧败,兵革疲于外,谋臣诛于内。兄弟谗隙,国分为二,加之饥馑并臻,天灾人困:无问智愚,皆知土崩瓦解,此乃天灭袁氏之时。今明公提兵攻冀州,袁尚不还救,则失巢穴。若还救,则袁谭踵袭其后。以明公之威,击疲惫之众,如迅风之扫秋叶也。不此之图,而伐荆州。荆州丰乐之地,国和民顺,未可摇动。况四方之患,莫大于河北。河北既平,则霸业成矣。愿明公详之。”
曹操听了辛毗之言,大喜道:“只恨与辛佐治相见之晚也!”
曹操即日督军还取冀州。刘备恐曹操有谋,不跟追袭,便亲自引兵自回荆州。
袁尚得知曹军渡河,就急急引军还邺城,并且命吕旷、吕翔断后。袁谭见尚退军,乃大起平原军马,随后赶来。
行不到数十里,一声炮响,两军齐出:左边吕旷,右边吕翔。兄弟二人截住了袁潭的去路。
袁谭勒马告之于二将:“我父在日,我并未慢待二位将军,今何从我弟而见逼也?”
二将闻言,便下马,降了袁谭。
袁谭对吕旷和吕翔说道:“勿降我,可降曹丞相。”
二将因随袁谭归营。袁谭等候操军至,引二将来见曹操。曹操看见了,大喜,以女许袁谭为妻,即令吕旷、吕翔为媒。
袁谭请曹操攻取冀州。
曹操对袁谭说道:“方今粮草不接,搬运劳苦。我于济河遏淇水入白沟,以通粮道,然后进兵。”
然后,曹操便令袁谭且居平原,自己引军退屯黎阳,封吕旷、吕翔为列侯,随军听用。
郭图对袁谭说道:“曹操以女许婚于,恐非真意。如今又封赏吕旷、吕翔,带去军中,此乃牢笼河北人之心也。后必终为我祸。主公可刻将军印二颗,暗使人送与吕旷、吕翔,令他二人作为内应。待曹操破了袁尚之后,可乘图之。”
袁谭便依言,就刻将军印二颗,暗送与吕旷和吕翔。吕旷和吕翔受讫,径将印来禀曹操。
曹操大笑道:“袁谭暗送印者,要汝等为内助。待我破袁尚之后,就中取事罢了。汝等且权受之,我自有主张。”
自此,曹操便有了杀袁谭之心。
袁尚与审配商议道:“如今曹军运粮入白沟,必来攻冀州,如之奈何?”
审配对袁尚说道:“主公可发檄使武安长尹楷屯毛城,通上党运粮道。令沮授之子沮鹄守邯郸,遥为声援。主公可进兵平原,急攻袁谭。先绝袁谭,然后破曹操。”
袁尚大喜,便留审配与陈琳守冀州。他使马延、张顗二将为先锋,连夜起兵,去攻打平原了。
袁谭知袁尚带兵来近,就告急于曹操。
曹操说道:“我今番必得冀州矣。”
正说间,许攸自许昌来。他听闻袁尚又攻袁谭,入见曹操。
许攸对曹操说道:“丞相坐守于此,岂欲待天雷击杀二袁?”
曹操笑道:“我已料定矣。”
于是,曹操就令曹洪先进兵攻邺城,自己亲自引一军来攻尹楷。
兵临本境,尹楷引军来迎。
尹楷出马,曹操问道:“许仲康安在?”
许褚应声而出,纵马直取尹楷。尹楷措手不及,被许褚一刀斩于马下,余众奔溃。曹操尽招降之,即勒兵取邯郸。
沮鹄进兵来迎。张辽出马,与沮鹄交锋。
战不到三合,沮鹄大败。张辽从后追赶。
两马相离不远。张辽急忙取弓射之,沮鹄应弦落马。曹操看见了,就指挥军马掩杀,众人皆奔散。
于是,曹操带着大军前抵冀州。曹洪已近城下。曹操令三军绕城筑起土山,又暗掘地道以攻之。审配设计坚守,法令甚严。
东门守将冯礼,因酒醉有误巡警。审配痛责之。冯礼怀恨,潜地出城降曹操。曹操问冯礼破城之策。
冯礼对曹操说道:“突门内土厚,可掘地道而入。”
曹操便命冯礼带着三百壮士,夤夜掘地道而入。
审配自冯礼出降之后,每夜亲自登城点视军马。当夜,他在突门阁上,望见城外无灯火。
审配说道:“冯礼必引兵从地道而入。”
于是,审配就急忙唤精兵去运石击突闸门。闸门关闭,冯礼及三百壮士,都死于土内。
曹操折了这一场,就罢地道之计。他退军于洹水之上,以候袁尚回兵。
袁尚攻平原,听说曹操已破尹楷、沮鹄,大军围困冀州。于是,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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掣兵回救。
部将马延对袁尚说道:“主公,从大路去,曹操必有伏兵。可取小路,从西山出滏水口去劫曹营,必解其围。”
袁尚从其言,亲自领大军先行,令马延与张顗断后。
早有细作得知此事,去报之于曹操。
曹操说道:“他若从大路上来,我当避之。若从西山小路而来,一战可擒也。我料袁尚必举火为号,令城中接应。我可分兵击之。”
于是,曹操分拨已定。
袁尚出滏水界口,东至阳平,屯军阳平亭。他们离冀州十七里,一边靠着滏水。
袁尚令军士堆积柴薪干草,到晚上焚烧为号。他还派遣自己的主簿李孚扮作曹军的都督,直至城下。
李孚来到了城门下,直接大叫道:“快开门!”
审配认得是李孚的声音,放入城中,对李孚说道:“袁尚已陈兵在阳平亭,等候接应。若城中兵出,也举火为号。”
然后,审配叫人在城中堆草放火,以通音信。
李孚对审配说道:“城中无粮,可发老弱残兵并妇人出降。他必不为备,我即以兵继百姓之后出攻之。”
审配从其论。
第二天。
城上竖起白旗,上写“冀州百姓投降”六个字。
曹操说道:“此是城中无粮,叫老弱百姓出降,后必有兵出也。”
然后,曹操叫张辽、徐晃各引三千军来,埋伏于两边。现在,他亲自乘着马,麾盖至城下。
果然,城门开处,百姓扶老携幼,手持白旗而出。百姓才出尽,城中兵突出。
曹操看见了,便命人将红旗一招。只见张辽、徐晃两路兵齐出乱杀,城中兵只得复回,自己飞马赶来。
曹操来到吊桥边。只见城中弩箭如雨,直接射中了曹操的头盔,险透其顶。众将急忙将曹操救回阵中。
紧接着,曹操更衣换马,再一次引众将来攻袁尚营寨。现在,袁尚也亲自迎敌。
此时,各路军马一齐杀至。两军混战,袁尚大败。
袁尚带着败兵退往西山下寨,令人催取马延、张顗军来。他不知曹操已使吕旷、吕翔去招安马延、张顗。
马延、张顗二将随吕旷和吕翔来降,曹操也封他们为列侯。现在,曹操下令,即日进兵攻打西山。不仅如此,他还先使吕旷、吕翔、马延、张顗截断袁尚粮道。
袁尚知道西山守不住,就连夜走滥口。他安营未定,四下火光并起,伏兵齐出,人不及甲,马不及鞍。
袁尚军队大溃,退走五十里,势穷力极。无奈之下,他就只得遣豫州刺史阴夔至曹操的营寨内请降。
曹操得知后,便佯许之,却连夜使张辽、徐晃去劫寨。袁尚尽弃印绶、节钺、衣甲、辎重,望中山而逃。
现在,曹操回军攻打冀州。
许攸献计道:“丞相,为何不决漳河之水以淹之?”
曹操听了许攸的计策,便然其计策。于是,他便先差军于城外掘壕堑,周围四十里。
审配在城上见曹操的军马在城外掘堑,却掘得甚浅。
审配暗中笑道:“此乃决漳河之水以灌城耳。壕深可灌,如此之浅,有何用哉!”
于是,审配就不做准备。
当天晚上,曹操添十倍军士并力发掘。比及天明,广深二丈,引漳水灌之,城中水深数尺。更兼粮绝,军士皆饿死。
第二天。
辛毗在城外,用枪挑袁尚印绶衣服,招安城内之人。审配看见辛毗这样的行为,顿时大怒了,将辛毗家屋老小八十余口,就于城上斩之,将头掷下。辛毗看见自己的一家八十余口都被审配给杀死了,号哭不已。
审配之侄审荣,素与辛毗相厚。他看见辛毗家属被害,心中怀忿,便秘密写献门之书,拴于箭上,射下城来。
军士们拾起来,献于辛毗,辛毗将审荣的书信献给曹操。
曹操下令道:“如入冀州,休得杀害袁氏一门老小。军民降者可免死。”
第二天天明,审荣大开西门,放曹兵进入。辛毗跃马先入,军将随后,杀入冀州。
审配在东南城楼上,见曹军已入城中,引数骑下城死战。他正迎徐晃,并和徐晃交战。
最后,徐晃生擒了审配,绑出城来。
路逢辛毗,辛毗已经对审配是咬牙切齿。
辛毗以鞭子来鞭打审配的身体,生气地对审配说道:“贼杀才,你也有今日!贼杀才,你今日死矣!贼杀才!贼杀才!”
审配大骂道:“辛毗贼徒,你引曹操破我冀州,我恨不杀汝!”
徐晃押解着审配去见曹操。
曹操看见徐晃押解着审配走来了,就反问徐晃:“审配,汝知献门接我者是谁?”
审配回答道:“不知。”
曹操对审配说道:“此令侄审荣所献也。”
审配怒道:“小儿不行,乃至于此!”
曹操问审配:“昨我至城下,何城中弩箭之多?”
审配对曹操说道:“我只恨其少。”
曹操对审配说道:“我知道你忠于袁氏,不容不如此。今肯降我否?”
审配对曹操说道:“不降!”
辛毗哭拜于地,对曹操说道:“丞相,我家属八十余口,尽遭此贼杀害。我杀此贼八百回,也不解此恨!但是,我还愿丞相戮之,以雪此恨!”
审配怒斥辛毗:“我生为袁氏臣,死为袁氏鬼,不似汝辈,谗谄阿谀之贼!可速斩我!”
曹操命人将审配牵出,准备行刑。
临受刑的时候,审配叱责行刑者:“我主在北,不可使我面南而死!”
于是,审配便向北面跪下,引颈就刃。
审配既死,曹操怜其忠义,命葬于城北。众将请曹操入城。
曹操方欲起行,只见刀斧手拥一人至。曹操视之,乃陈琳陈孔璋。
曹操质问道:“这不是陈琳陈孔璋吗?汝前为本初作檄,但罪状我,为何乃辱及我祖、我父?”
陈琳回答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
左右之人都劝曹操杀之。曹操怜其才,便赦之,命为从事。
曹操长子曹丕,字子桓,时年十八岁。他在出生时,有云气一片,其色青紫,圆如车盖,覆于其室,终日不散。曹丕八岁能属文,有逸才,博古通今,善骑射,好击剑。
此时,曹操大破冀州,曹丕不随父在军中,先领随身军,径投袁绍家,下马拔剑而入。
有一将当之,对曹丕说道:“丞相有命,诸人不许入袁绍府。”
曹丕不叱退,提剑入后堂。他看见两个妇人相抱而哭,就向前欲杀之。
这时,曹丕看见前面红光满目,就按住自己的佩剑,站在原地。
曹丕问道:“你乃何人?”
有一妇人对曹丕说道:“妾乃袁将军之妻刘氏也。”
曹丕问刘氏:“此女何人?”
刘氏对曹丕说道:“此次男袁熙之妻甄氏也。只因袁熙出镇幽州,甄氏不肯远行,所以留于此。”
曹丕拖甄姬近前,见披发垢,不以衫袖拭其面而观之。他看见甄姬玉面花貌,有倾国之色。
曹丕对刘氏说道:“我乃曹丞相之子也。我愿保汝家,汝勿忧虑。”
于是,曹丕就按住他的佩剑,坐于堂上。
曹操统领众将,开始进入冀州城。
即将进入城门之时,许攸纵马近前,用鞭子指着城门,对曹操说道:“阿瞒,你不得我,安得入此门?”
曹操大笑。众将闻言,俱怀不平。
曹操来到袁绍府门下,问道:“谁曾入此门来?”
守将对曹操说道:“是公子在内。”
曹操听见了,便走了进去。
里面。
曹操走了进来。他将曹丕唤出来,并责之。
刘氏出拜道:“非世子不能保全妾家,愿就甄氏为公子执箕帚。”
曹操叫刘氏唤出甄姬拜于前。
曹操视之,说道:“真我儿妇也?”
然后,曹操就令曹丕纳之。
曹操既定冀州,亲往袁绍墓下设祭,再拜而哭甚哀。
曹操说道:“昔日我与本初共起兵时,本初问我:‘若事不辑,方面何所可据?’我问之曰:‘足下意欲若何?’本初曰:‘我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庶可以济?’我答曰:‘我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此言如昨,而今本初已丧,我不能不为流涕也!”
众人都为之叹息。
曹操以金帛粮米赐给袁绍的妻子刘氏,并下令道:“河北居民遭兵革之难,尽免今年租赋。”
曹操一面写表申朝,自己则亲自领冀州牧。
有一日,许褚走马入东门,正迎许攸。
许攸饮着酒,唤许褚道:“你等无我,安能出入此门?”
许褚怒道:“我等千主万死,身冒血战,夺得城池,你安敢夸口!”
许攸骂道:“你等皆匹夫耳,何足道哉!”
许褚大怒,拔剑杀死了许攸,提许攸的头来见曹操。
许褚来到了曹操的面前,将许攸头扔到了地上,对曹操说道:“丞相,许攸如此无礼,我已杀之。”
曹操对许褚说道:“子远与我旧交,故相戏耳,何故杀之!”
曹操深责许褚,令他厚葬许攸。他令人遍访冀州贤士。
冀州的民众们对曹操说道:“骑都尉崔琰,字季珪,清河东武城人也。他数曾献计于袁绍,袁绍不从,因此托疾在家。”
曹操立即召崔琰为本州别驾从事,对崔琰说道:“昨日按本州户籍,共计三十万众,可谓大州。”
崔琰对曹操说道:“今天下分崩,九州幅裂。袁谭、袁尚兄弟相争,冀州百姓暴骨原野。丞相不急存问风俗,救其涂炭,而先计校户籍,岂本州士女所望于明公?”
曹操闻言,改容谢之,待为上宾。
曹操已定冀州,使人探袁谭消息。
此时,袁谭引兵劫掠甘陵、安平、渤海、河间等处。他听闻袁尚败走中山,乃统军攻之。
袁尚无心战斗,径奔幽州投袁熙。袁谭尽降其众,欲复图冀州。
曹操使人召之,袁谭不至。
曹操得知后,大怒,驰书绝其婚。他亲自统大军征之,直抵平原。
袁谭听说曹操自统军来,就遣人求救于刘表。刘表得知后,就请刘备商议。
刘备对刘表说道:“如今曹操已破冀州,兵势正盛,袁氏兄弟不久必为曹操擒,救之无益。更何况曹操常有窥荆襄之意,我只养兵自守,未可妄动。”
刘表问刘备:“然则何以谢之?”
刘备对刘表说道:“可作书信与袁氏兄弟,以和解为名,婉词谢之。”
刘表然其言,先遣人以书给袁谭。
上面写着:
君子违难,不适仇国。日前闻君屈膝降曹,则是忘先人之仇,弃手足之谊,而遗同盟之耻矣。若冀州不弟,当降心相从。待事定之后,使天下平其曲直,不亦高义耶?
然后,刘表又写一封书信,交给袁尚。
上面写着:
青州天性峭急,迷于曲直。君当先除曹操,以率先公之恨。事定之后,乃计曲直,不亦善乎?若迷而不返,则是韩卢、东郭自困于前,而遗田父之获也。
袁谭得了刘表的书信,知道刘表无发兵之意,又自料不能敌曹操的攻击。于是,他就弃平原,走保南皮。
曹操追至南皮。此时,天气寒肃,河道尽冻,粮船不能行动。
曹操令本处百姓敲冰拽船,百姓闻令而逃。曹操得知后,大怒,要逮捕而斩之。百姓闻得,便亲往营中投首。
曹操对百姓们说道:“若不杀汝等,则我号令不行。若杀汝等,我又不忍。汝等快往山中藏避,休被我军士擒获。”
百姓皆垂泪而去。
袁谭引兵出城,与曹军相敌。两阵对圆。
曹操出马,以鞭指着袁谭,骂道:“袁谭,我厚待于你,你为何生异心?”
袁谭对曹操说道:“你犯我境界,夺我城池,赖我妻子,反说我有异心?”
曹操大怒,使徐晃出马。袁谭看见了,使彭安接战。
两马相交。不到数个回合,徐晃就斩彭安于马下。
袁谭军败走,退入南皮。曹操遣军四面围住。袁谭看见了,很慌,使辛评见曹操约降。
曹操对辛评说道:“袁谭小子,反覆无常,我难准信。汝弟辛毗,我已重用,汝也可留此。”
辛评对曹操说道:“丞相差矣。我闻主贵臣荣,主忧臣辱。我久事袁氏,岂可背之!”
曹操知道其不可留,便遣回。辛评回见袁谭,言曹操不准投降。
袁谭叱责道:“辛评,你弟现事曹操,你怀二心吗?”
辛评闻言,气满填胸,昏绝于地。袁谭令人将辛评扶出,须臾而死。
袁谭也悔之。
郭图对袁谭说道:“主公,来日尽驱百姓当先,以军继其后,与曹操决一死战。”
袁谭从其言。
当天晚上,袁谭尽驱南皮百姓,都执刀枪听令。
第二天平明,袁谭大开四门。军在后,驱百姓在前,喊声大举,一齐拥出,直抵曹寨。
两军混战。自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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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中午,胜负未分,杀人遍地。
曹操见未获全胜,弃马上山,亲自击鼓。将士见之,奋力向前,袁谭军大败。百姓被杀者无数。
曹洪奋威突阵,正迎袁谭。他举刀乱砍,袁谭竟被曹洪杀于阵中。郭图见阵大乱,急驰入城中。乐进望见,拈弓搭箭,射下城壕,人马俱陷。
曹操看见眼前敌军被消灭掉了,就引兵入南皮,去安抚百姓。
忽然,有一彪军来到,是袁熙部将焦触、张南。曹操自引军迎之。那二将倒戈卸甲,特来投降,曹操封为列侯。又有黑山贼张燕,引军十万来降,曹操封为平北将军。
然后,曹操下令将袁谭的首级号令,敢有哭者斩。他命人将袁谭的头挂于北门外。
这时,有一人布冠衰衣,哭于袁谭的头下。左右之人看见,就拿来见曹操。
曹操看见了,问之,乃是青州别驾王修也。他只因谏袁谭,而被袁谭逐之。如今他得知谭死,所以前来哭之。
曹操问王修:“汝知我之令否?”
王修对曹操说道:“知之。”
曹操问王修:“你不怕死吗?”
王修对曹操说道:“我生受其辟命,亡而不哭,非义也。畏死忘义,何以立世呢?若得收葬袁谭的尸体,受戮无恨。”
曹操叹道:“河北义士,何其如此之多也,可惜袁氏不能用!若能用,则我安敢正眼觑此地哉!”
于是,曹操就命人收葬袁谭的尸体,礼王修为上宾,以为司金中郎将。
曹操问王修:“先生,如今袁尚已投袁熙,取之当用何策?”
王修不答。
曹操叹道:“真忠臣也。”
然后,曹操问郭嘉。
郭嘉对曹操说道:“丞相,可使袁氏降将焦触、张南等自攻之。”
曹操用其言,随差焦触、张南、吕旷、吕翔、马延、张顗,各引本部兵,分三路进攻幽州。他一面使李典、乐进会合张燕,打并州,攻高干。
袁尚、袁熙知道曹兵将至,料难迎敌,便弃城引兵。他们星夜奔辽西投乌桓去了。
幽州刺史乌桓触,聚幽州众官,歃血为盟,共议背袁向曹之事。
乌桓触先言道:“我知曹丞相当世英雄,如今前往投降,有不遵令者斩。”
然后,依次歃血,循到了幽州别驾韩珩。
这时,韩珩掷剑于地,站了起来。此时,他特别愤怒,因为。
韩珩大呼道:“我受袁公父子厚恩。如今主败亡,智不能救,勇不能死,于义缺矣。若北面而降了曹操,我不为也。”
众人听了韩珩的话,脸上失色。
乌桓触对韩珩说道:“夫兴大事,当立大义。事之济否,不待一人。韩珩既有志如此,听其自便。”
然后,乌桓触命人,将韩珩给推出。他出城迎接三路军马,径来降曹操。曹操大喜,加为镇北将军。
忽然,有探马来报:“丞相,乐进、李典、张燕攻打并州,高干守住壶关口,不能攻下。”
曹操自勒兵前往。三将接着,说于拒关难击。曹操集众将共议破高干之计。
荀攸对曹操说道:“丞相,若要破高干,须用诈降计方可。”
曹操然之。他唤降将吕旷、吕翔,附耳低言如此如此。
吕旷等人引军数十名,前往关下。
关隘外。
吕旷等人带着数十名军士,来到了关隘外,叫道:“我等原系袁氏旧将,不得已而降曹。曹操为人诡谲,薄待我等。我今还扶旧主,可疾开关相纳。”
高干听了吕旷等人的话后,未信,只叫二将自上关说话。
吕旷和吕翔卸甲弃马而入,对高干说道:“将军,曹军新到,可乘其军心未定。今夜劫寨。我等愿当先。”
高于听了吕旷和吕翔的话后,大喜,从其言。
当天晚上。
高干叫吕旷和吕翔当先,引万余军前去。
将至曹寨,背后喊声大震,伏兵四起。高干知是中计,急回壶关城,乐进、李典已夺了关。高于夺路走脱,往投单于。曹操领兵拒住关口,使人追袭高干。
高干到单于界,正迎北番左贤王。他下马拜伏于地,说曹操吞并疆土,今要犯王子地面,万乞救援,同力克复,以保北方。
左贤王对高干说道:“我与曹操无仇,岂有侵我土地?你欲使我结怨于曹操吗?”
然后。左贤王叱退高干。高干寻思无路,只得去投刘表。
行至上洛,高干被都尉王琰所杀,将他的头解送曹操。曹操封王琰为列侯。
并州既定,曹操商议西击乌桓。
曹洪等人对曹操说道:“丞相,袁熙、袁尚兵败将亡,势穷力尽,远投沙漠。我今引兵西击。倘若刘备、刘表乘虚袭许都,我救应不及,为祸不浅矣。还请丞相回师勿进为上。”
郭嘉对曹洪等人说道:“诸公所言错矣。主公虽威震天下,沙漠之人恃其边远,必不设备。乘其无备,卒然击之,必可破也。况且袁绍与乌桓有恩,而袁尚与袁熙兄弟犹存,不可不除。刘表坐谈之客罢了,自知才不足以御刘备。重任之则恐不能制,轻任之则备不为用。虽虚国远征,丞相无忧也。”
曹操看向郭嘉,对郭嘉说道:“奉孝之言极是。”
于是,曹操率大小三军,车数千辆,望前进发。
沙漠上。
曹操带着三军,正在沙漠上前行。他看见黄沙漠漠,狂风四起,道路崎岖,人马难行。曹操有回军之心,问于郭嘉。
郭嘉此时不伏水土,卧病车上。他面容憔悴,看来是病入膏肓了。
曹操走来了,悲伤着对郭嘉说道:“因我欲平沙漠,使公远涉艰辛,以至染病,我心何安啊!”
郭嘉虚弱地对曹操说道:“我感丞相大恩,虽死不能报万一。”
曹操问郭嘉:“我见北地崎岖,意欲回军,若何?”
郭嘉虚弱地对曹操说道:“兵贵神速。如今千里袭人,辎重多而难以趋利,不如轻兵兼道以出,掩其不备。但须得识径路者为引导。”
曹操就留郭嘉于易州养病,求向导官以引路。有人荐袁绍旧将田畴深知此境。曹操听了,召而问之。
田畴对曹操说道:“丞相,此道秋夏间有水,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楫,最难行动。不如回军,从卢龙口越白檀之险,出空虚之地,前近柳城,掩其不备,蹋顿可一战而擒也。”
曹操从其言,封田畴为靖北将军,作为向导官,做为前驱。他还张辽为次,自己押后:倍道轻骑而进。
田畴带着张辽,来到了白狼山,正遇袁熙、袁尚回会合蹋顿等数万骑前来。
张辽飞报曹操。曹操自勒马登高望之,看见蹋顿兵无队伍,参差不整。
曹操对张辽说道:“敌兵不整,便可击之。”
于是,曹操以麾授张辽。张辽领命了。
然后,张辽带着许褚、于禁、徐晃分四路下山,奋力急攻,蹋顿大乱。张辽拍马斩蹋顿于马下,余众皆降。袁熙、袁尚引数千骑投辽东去了。
曹操收军入柳城。他封田畴为柳亭侯,以守柳城。
田畴涕泣道:“我乃负义逃窜之人罢了,蒙厚恩全活,为幸多矣。岂可卖卢龙之寨以邀赏禄哉!我死不敢受侯爵。”
曹操义之,便拜田畴为议郎。他抚慰单于人等,收得骏马万匹,即日回兵。
此时,天气寒且旱,二百里无水,军又乏粮。曹操命人杀马为食,凿地三四十丈,方得水。
曹操回到易州,重赏先曾谏者,对众将说道:“我前者乘危远征,侥幸成功。虽然得胜,但天所佑也,不可以为法。诸君之谏,乃万安之计,是以相赏。后勿难言。”
曹操到易州时,郭嘉已死数日,停柩在公廨。他得知后,前往祭之。
曹操大哭道:“奉孝死,乃天丧我也!”
曹操回顾众官,对众官说道:“诸君年齿,皆我等辈,惟奉孝最少。我欲托以后事,不期中年夭折,使我心肠崩裂矣!”
郭嘉的左右之人,将郭嘉临死所封之书呈上。
郭嘉的左右之人对曹操说道:“丞相,我家老爷临亡之时,亲笔书此,嘱咐道:丞相若从书中所言,辽东事定矣。”
曹操拆书视之,点头嗟叹。诸人皆不知其意。
第二天。
夏侯惇带着众人禀报道:“丞相,辽东太守公孙康,久不宾服。今袁熙、袁尚又往投之,必为后患。不如乘其未动,速往征之,辽东可得也。”
曹操笑道:“不烦诸公虎威。数日之后,公孙康自送二袁首级至矣。”
诸将听了曹操的话,都不肯信。
袁熙、袁尚带着数千骑奔辽东。他们要借助辽东的兵力去消灭曹操,夺回河北和冀州。
辽东太守公孙康,本襄平人,武威将军公孙度之子。当日他知道袁熙、袁尚来投,就聚本部属官商议此事。
公孙恭对公孙康说道:“兄长,袁绍在日,常有吞辽东之心。如今袁熙、袁尚兵败将亡,无处依栖,来此相投,是鸠夺鹊巢之意也。若容纳之,后必相图。不如赚入城中杀之,献头与曹公,曹公必重待我。”
公孙康对公孙恭说道:“只怕曹操引兵下辽东,又不如纳袁尚、袁熙使为我助。”
公孙恭对公孙康说道:“可使人探听。如曹兵来攻,则留下二袁。如其不动,则杀二袁,送与曹公。”
公孙康从之,使人去探消息。
袁熙、袁尚到达辽东,便开始秘密商议了。
袁熙对袁尚说道:“辽东军兵数万,足可与曹操争衡。今暂投之,后当杀公孙康而夺其地,养成气力而抗中原,可复河北也。”
商议已定,袁熙、袁尚便入见公孙康。公孙康留于馆驿,只推有病,不即相见。
不到一日,细作回报道:“主公,曹丞相兵屯易州,并无下辽东之意。”
公孙康大喜,便先伏刀斧手于壁衣中,使袁尚、袁熙入。相见礼毕,命他们坐。
此时,天气严寒。袁尚看见床榻上没有茵褥,就看向公孙康。
袁尚对公孙康道:“愿铺坐席。”
公孙康瞋目言道:“汝二人之头,将行万里!何席之有?”
袁尚听了公孙康的话,大惊。
公孙康叱道:“何不下手!”
话音刚落。
这时,刀斧手突然从两边拥出,就坐席上砍下袁尚、袁熙之头,用木匣盛贮,使人送到易州,来见曹操。此时,曹操在易州,按兵不动。
夏侯惇、张辽入禀道:“丞相,如果不下辽东的话,可回许都,恐刘表生心。”
曹操对夏侯惇、张辽说道:“待二袁首级至,即便回兵。”
众人听了,全都暗笑。
忽然,有人来报,说辽东公孙康遣人送袁熙、袁尚首级至。众人大惊。
然后,使者呈上书信。
曹操大笑道:“不出奉孝所料!”
随后,曹操重赏来使,封公孙康为襄平侯、左将军。
众官问曹操:“何为不出奉孝所料?”
曹操就拿出郭嘉的书信以示之。
上面写着:
今闻袁熙、袁尚往投辽东,明公切不可加兵。公孙康久畏袁氏吞并,二袁往投必疑。若以兵击之,必并力迎敌,急不可下。若缓之,公孙康、袁氏必自相图,其势然也。
众皆踊跃称善。曹操引众官复设祭于郭嘉灵前。
郭嘉亡年三十八岁,从征十有一年,多立奇勋。
曹操领兵还冀州,使人先扶郭嘉灵柩于许都安葬。
程昱等人对曹操说道:“北方既定,今还许都,可早建下江南之策。”
曹操笑道:“我有此志久矣。诸君所言,正合我意。”
当天晚上。
曹操宿于冀州城东角楼上,凭栏仰观天文。此时,荀攸在侧。
曹操指着天空,对荀攸说道:“南方旺气灿然,恐未可图也。”
荀攸对曹操说道:“以丞相天威,何所不服!”
正看间,忽见一道金光,从地而起。
荀攸对曹操说道:“此必有宝于地下。”
然后,曹操便下楼,令人随光掘之。
只见曹操于金光处,掘出一座巨大的铜雀。
曹操问荀攸:“公达,此何兆也?”
荀攸对曹操说道:“昔日舜母梦玉雀入怀而生舜。今得铜雀,也吉祥之兆也。”
曹操听了荀攸的话,大喜。他就命人作高台以庆之。
曹操让工匠们即日破土断木,烧瓦磨砖,筑铜雀台于漳河之上。约计一年而工毕。
少子曹植进言道:“若建层台,必立三座:中间高者,名为铜雀;左边一座,名为玉龙;右边一座,名为金凤。更作两条飞桥,横空而上,乃为壮观。”
曹操对曹植说道:“我儿所言甚善。他日台成,足可娱我者矣!”
原来曹操有五子,唯有曹植性情敏慧,善写文章,曹操平日最爱之。于是,他留曹植与曹丕在邺郡造台,使张燕守北寨。
曹操将所得袁绍之兵,共五六十万,班师回许都。他大封功臣,又表赠郭嘉为贞侯,养其子奕于府中。他聚众谋士商议,要南征刘表。
荀彧对曹操说道:“丞相,大军方北征而回,未可复动。且待半年,养精蓄锐,刘表、孙权可一鼓而下。”
曹操从之。他就分兵屯田,以候调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