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可是先皇钦封的稷王,当初还是二皇子的皇上都得尊称一声皇叔的人!!
“怎……怎会!”曲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见状徐廷宝也跟着下跪,垂着脑袋不敢向上看,“奴才绝对没有蔑视稷王威严之意,请稷王恕罪。”
“请稷王宽恕,师傅绝无此意。”
秦宿一副看好戏的翘首抱胸,先前曲陀不是还挺得意吗?如今怎的怂成这般模样?
敢在猛虎跟前吹胡子瞪眼的,他还真是第一个。
这边紧张的氛围伴随着女子的哭声,在浓重的夜色之下尤为突兀。
今夜原是来为稷王送上美姬的,怎么到头来他反而成了罪人?曲陀还没缓过来前因后果,便听那道声线继而说道,“此事本王自有论断,曲公公若是再有下次,本王不介意帮你的脑袋搬个家。”
这一刻,曲陀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跌坐在一侧喘着粗气,这人的威压已经快要将他四周的空气都跟着稀薄。
徐廷宝伸手护住了自家师傅,虽然畏惧稷王,可师傅性命当前,徐廷宝自然不能退缩,他朝跪趴在地畏惧得连声线都带着颤抖,“稷王恕罪,师傅无心冒犯王爷,奴才这就带师傅退下。”
曲陀的身形较徐廷宝要来的宽厚些,徐廷宝将之架起身时使了不少劲,颇有些寸步难行。
他一边走又生怕是自己走的不够快惹得上头那人生气,只得边走边解释说道,“奴才这就告退。”
皇上跟前最大的太监都走了,余下的美姬哭得抱作一团,总觉得下一秒小命休矣,不觉哭的更加伤心欲绝。
三更半夜的,如此哭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水云殿闹了鬼……
秦宿皱眉疑惑,“王爷,那这些女子……?”
如寒潭一般的眸子掠过在场的一众女子,萧稷蓦地提步向殿内走去,只留下了一句,“哭啼不休碍本王眼,送出宫去,削发为尼也好,各自散去也罢,总之本王不想见到。”
“是。”秦宿拱手应下,可……怎么到头来这差事,又落到了他头上?!
于是,趁着夜色,秦宿以及其他两名暗卫一路领着二十几名美姬一路往宫外行进。
宫门口的将士本还想拦住,可一见到是稷王的人便不敢多拦,不过这么多女子不禁好奇多问了一句,“这些是什么人?”
另一人也附声说道,“皇上今夜不是设宴款待稷王吗?稷王宫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外出?”
“皇上赏赐的美姬,自发出宫,我们王爷便恩准特赦,怎么,你有异议吗?”秦宿换了只手握刀,迫近了一些距离,三两下间气势更加迫人。
宫门的守备哪里敢多加置喙,拱手放人,“秦侍卫请。”
前头秦宿刚领了美姬出门,后脚跌跌撞撞的徐廷宝便搀扶着曲陀进了御书房。
师徒二人还没进殿,便双双跌倒在地,曲陀应声便呜咽了起来,“皇上,奴才办事不力,请皇上责罚。”
今夜晚宴结束,萧正炀便在凌黛雪的簇拥之下回到了御书房,至于皇后则一人回了罗阳殿,因此眼下御书房中只有凌妃与皇上二人在场。
凌妃顺势起身,背对着曲陀二人整理装束,而被扰了好兴致的萧正炀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冷着脸看向下方,“何事惊慌?”
“在御前如此失分寸,不像是曲公公的风格呀,”凌黛雪转过身来,只是脸颊一侧依稀还泛着尚未褪尽的绯红,“皇上,曲公公如此定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吧?”
曲陀先前奉他的命令前去为萧稷挑选美姬,现在这样回来,萧正炀难免不多想,“可是出了什么事?”
曲陀丧气的垂着脑袋,就差没有声泪俱下,他说道,“皇上,奴才无能,奴才奉您的旨意前去水云殿献上美姬,可稷王竟然说要将美姬都做成人彘雕塑!”
说到这里,曲陀也不忍心继续说下去,换了徐廷宝接过话来,“皇上,师傅说的都是真的,稷王他说既是皇上赐予,如何处置叫奴才的也管不着,还......。”
徐廷宝吞吞吐吐的不敢往下说,他明显感觉上头那人的气压已经下降了好几层。
萧正炀黑着脸,“他还说什么?”
底下那人瞬间低垂下了脑袋,连忙回答道,“师傅不忍心稷王如此暴虐,便好心出声阻拦,可稷王却斥责师傅多管闲事,若是再有下次,便要砍了师傅的脑袋。”
“呯”那抹明黄的身影重锤了一下龙案桌面,似乎是还不够解气,又将一侧凌黛雪先前送来的甜汤打翻在地,瓷片崩裂摔在地上又传出一阵刺耳的尖锐声响。
一时之间,就连凌黛雪都吓得跪在了地上,柔声道,“皇上息怒。”
底下那两人更是跪趴在了地面,不敢言语。
“萧稷真是太放肆了,竟然将本王赐予的美姬如此糟蹋!!”他似乎觉得不够解气,又重重的拍响龙案,“岂有此理,他当朕是什么?将皇恩如此戏谑儿戏?”
这下有好戏看了,跪在地上的曲陀微微勾起唇角,心下尽是嘲讽,萧稷啊萧稷,前头你那般羞辱于咱家,接下来倒也让你瞧瞧咱家背后的厉害!
“皇上,稷王的确很是过分,竟然敢无视天子隆恩,这样的嚣张,那下次岂非直接无视皇上您了吗?”凌黛雪不怕死的继续添油加醋,上次萧稷针对她,这仇她一定要报了!!
话虽然不好听,不过却是十分奏效,萧正炀果然便要传唤稷王前来问话。
然随之而来的小太监却通传宫门的守备请求觐见,萧正炀无法,只得先行暂缓下这事,通传守备进殿。
“属下参见皇上。”守备拱手半跪着,余光瞥见跪在地上的曲陀与徐廷宝,以及上头那一侧的凌妃,这仗势不用想也明白了,一定是皇上大发雷霆来着,那他可得仔细着点说话,别说错漏了害了自家性命。
(方汀容找萧稷问萧宁的下落,质问他没保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