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萧正炀还是一如既往的留宿在凌妃寝殿。
此处宫殿与旁的不同,萧正炀特命人重新修葺过一遍,到处皆是崭新富丽堂皇。
他坐在厚羊毛毯上,单脚曲起,右手放在膝上,一茬接一茬的捏着酒樽往唇边凑。
烛火打亮了宫殿前方的视线,美人在舞,曼妙的身姿袅娜娉婷,媚骨浑然天成,点头促膝之间魅意丛生,千娇百媚。
许久之后,管弦丝竹停下,那美人也缓缓踱步而来,第一件事便是坐在了男人身边,往他怀中一靠,“皇上,臣妾跳得可好?”
凌黛雪身若无骨,身上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沁香,的确十分懂得拿捏住对方的喜好。
果然,萧正炀猛地将她搂紧在了怀中,挑起她的下颌,将口中清酒缓缓地喥进凌黛雪的香唇之内,唇角一滴清酒蓦地滑落下来,顺着女子精致的白颈一入淹没下去。
萧正炀满意的松开对方,可到底还是心不在焉的,又自己抿了一口酒水。
“皇上今晚有心事?”耳畔传来女子呵气如兰的酥麻气息,凌黛雪也不动,乖乖的待在他的怀中,任他抚着曼妙的腰肢。
“还是爱妃懂朕。”萧正炀亲昵的轻刮了一下她的鼻翼,随即眸光微眯,“今日宫人来禀,说皇后去了辉阳殿。”
凌黛雪不明所以,毕竟自己刚来宫中也才不过一月左右光景,她美目微转,天真的反问道,“皇上可是认为其中有何不妥?”
毕
竟照这件事本身来说,并未有什么大逆不道亦或者不妥的地方。
后妃关心长公主礼数应该的。
不过皇上今日这反应,倒叫凌黛雪多长了个心眼,莫非其中颇有什么门道是自己不知道的?!
身为宠妃,那她可得认真温习一下功课才行了,不然哪一天触怒了天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盯着凌黛雪的面容,伸手勾起她的一抹细发放在鼻尖轻嗅,“爱妃觉得长公主......如何?”
她想了想,“皇上乃是人中龙,长公主作为皇上的长姐应当也是人中凤了。”
凌黛雪说这话,明摆着是奉承着萧正炀的角度,既不得罪这个也不得罪那个。
落在萧正炀眼中,便觉得这个小女子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心中欣慰,“爱妃啊,很多事情,你看的还是浅显表面,长公主与皇后历来不相干,皇后今日独独去了辉阳殿,你可猜其中原因?”
凌黛雪自然知道自己在萧正炀心中的形象,十分纯真善良,她还记得当初选秀进宫时,家中母亲便与她嘱咐过,身为帝王,他所需要的后宫不是聪明过头的女人,而是有身姿有样貌还头脑简单的,易于掌控。
毕竟,整个后宫都是围绕皇帝一个人来转的。
因此凌黛雪深谙其中道理,在萧正炀面前她就是一个带些天真的小傻瓜,懂得变通更懂得服软,这便她独宠的秘诀。
今夜皇上之所以会在自己面前吐露心声,
不过是觉得皇后行为反常,脱离了他的掌控,身为帝王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凌黛雪掩唇颇为吃惊的皱眉回答道,“莫非皇后娘娘是想通了,打算与长公主相结交?”
毕竟这也是放在台面上的事实,自从萧宁中毒一事传开之后,皇后的动作可比往日多多了。
反观她作为一位新晋的嫔妃,哪怕也学着与萧宁结交,那也定然是学皇后的。
萧正炀就喜欢她这般摸不着头脑却又十分好学的模样,他忍不住逗弄她,惹得对方浑身一阵颤栗,“皇上你快和人家说说嘛。”
若是皇后真与萧宁结交,对她来说并无什么益处。
他的眸中浮现了一抹意乱,加之酒力在作祟,萧正炀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沉闷,反之越发的动手动脚起来,“皇后找肖大夫问诊去了。”
至于问的什么诊,是不是真的在问诊,甚至与谁有关统统并不为人所知。
“皇上,嗯~会不会是皇后娘娘关心长公主殿下病情,这才......”这句话一说出,凌黛雪立马就后悔了,她明显感觉到身后之人手上的动作越发加重,令她有些承受不来。
片刻之后,萧正炀才松开了她,不过随之将她拦腰横抱,大步流星的往床榻上走去。
粉色的床幔如丝如缕般的飘逸落下,融合着萧正炀最后一道声线,“爱妃,有些事不知反而会更好些。”
……
第二日,果真如萧宁所料,皇后再次前来拜访
。
不过这次她并未正装示人,而是掩着斗笠,专门从御花园那一侧无人小道悄悄而来。
慎执领着来人往殿中而去,特意查探了一番外头,确认无人,这才将门掩上。
“长公主,是臣妾。”斗笠摘下,露出胥白宣那张满是愁容的脸。
萧宁正在案桌那侧抒写练字,瞧见来人放下墨宝随之陪着落座,“皇后娘娘今儿个怎的也有空前来?”
“臣妾昨日听闻皇上又宿在凌妃殿中……”
“嗯?”萧宁不解,萧正炀要留宿在哪一处不都是他自己的兴趣吗?
“唉,”胥白宣再次屏退了左右,这才同她说道,“自从凌妃入宫,皇上已经有大半月不曾来臣妾宫中,长公主是皇姐,臣妾心中苦闷,特寻皇姐诉说衷肠……。”
倘若是让她前去斥责萧正炀厚此薄彼的话,这事萧宁可做不来,何况司徒老妖精还在,这种事也轮不到她,不过……胥白宣今天能来,就表明了她想借力来挽回萧正炀的心。
“说来这等宠爱之事本宫也并不擅长,不过今日你既来此,本宫倒可以支你一招反客为主。”
昨日冯苹与李嬷嬷去御书房回禀那事,解臻早已如实告知,既然如此,萧宁便将计就计,送皇后一个顺水人情。
“何为反客为主?”
“你附耳前来。”
......
按照萧宁所言,胥白宣特意选了在午后,备下甜羹前往御书房探望萧正炀。
门口的侍卫见到来人是皇
后,不免得感到诧异,因为这位帝后似乎从未有在这个时候前来的先例。
好像一直都是循规蹈矩遵守在后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待着圣上的莅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