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兮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听到一记闷雷,天气预报说今晚九点会有雷阵雨。
她贴了片面膜,然后查看股票的涨势,前世飙涨的那几只股她几乎都卡在了最低点,到涨停那天,她这辈子哪怕是躺平也饿不死了。
白兮靠在床头,又追加了几只潜力股,窗口突然划过一道闪电,随即大雨倾盆。
她恍恍惚惚的听着雨滴砸窗的噼啪声,直到整个护肤流程结束,在这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外面闷雷滚滚,雨越下越大。
白兮抹完唇膏躺上床,在伸手熄灯的前一秒改去拿平板,然后鬼使神差般的点开了大门口的监控。
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白兮划在屏幕上的手指有那么几秒是完全僵硬的。
她瞪愣的盯着平板上的画面,有些不可置信。
周承笙还站在原来的位置,脚边的雨伞被大风刮到了草坪中央,司机也楞楞的站在他身后,两个大男人在风雨中被淋成了落汤鸡。
那个不可一世的矜贵公子,此刻就像个无家可回的流浪汉。
白兮觉得很稀奇,像看笑话般一一点开门口各个角度的监控,360度无死角的观看周承笙的狼狈,只是越看越觉得悲凉。
似曾相识的场景,她也曾在暴雨中等过周承笙,可等进了icu也没能等到他。
她悲的不是雨中的男人,而是前世的自己。
“小姐,您睡了吗?”房门外突然传来陈梅的声音。
白兮按下床头的开关,房门被打开,陈梅走进来,神情担忧,“小姐,少,周先生还在门口站着,已经淋了一个小时了,我担心他受不住会给您造成麻烦。”
白兮神色恹恹,“他一个成年男人,有手有脚有脑子,还有保镖护驾,如果这都能死在我家门前,那是他命里该死。”
陈梅低下头,心里慌作一团,“小姐,周先生看着怪可怜的,我也不是想为他说话,只是……我在周家工作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少爷这样……”
“这样卑微是吗?”白兮打断,她放下平板,“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卑微,可都是他自愿的,又怨得了谁呢。”
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伸出手掌感知雨滴砸落在肌肤上的刺痛感,与她重生前那晚的大雨很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那晚的她很绝望,而现在的她很清醒。
“陈姨,其实婚前周承笙对我的冷漠,我不怪他,我明知道他不喜欢我还是要追着他跑,我把逃离白智辉和齐丽的希望建立在周承笙身上,我总觉得只要嫁给他我就能过上正常的生活,就能摆脱烙印在我童年里的痛苦,所以那时候的我被嘲笑被奚落是我活该,我认。”
白兮真正恨的,是周承笙婚后的所作所为,他居然命令自己的手下弄死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一个男人得多么残忍才会对自己的发妻和亲生骨肉做出这种事!
白兮苦笑着,“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我想离他远远的去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他就是阴魂不散死抓着我要作死,别说淋一晚上的雨,他哪怕真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眨下眼。”
陈梅叹了口气,“小姐,那我去劝劝他吧,他好歹是周家的大少爷,这事要是被周贵华知道她一定又会找您麻烦。”
白兮冷下脸,“我还怕那个老女人?谁也不许去劝他,更不许送伞,他喜欢淋雨就让他淋个痛快,最好一道雷劈死他,他要是真的断了气,我会给他买块风水宝地。”
“我要睡了,陈姨也去休息吧。”
“是,小姐。”,陈梅无奈,只能应声退出。
“陈姨,白总怎么说?”一直蹲守在楼道的许晴悄声问道。
陈梅摇了摇头,“小姐下令谁也不许管。”
许晴小声说:“周总已经淋了一个小时了,会不会出人命啊?他身后的司机也不敢自己坐到车里,我感觉司机都快撑不住了。”
“许小姐你去睡吧,我去门口看着,情势不对劲我就打120。”
许晴连忙制止,“陈姨,不能打120,救护车来了这事不就传开了吗?外界都以为白总和周总已经和好了,不管事实是如何,只要忌惮周家的都不敢找白总麻烦,可如果今晚的事传出去,对白总百害无一利,我们不能害她。”
陈梅回头看了眼房门,“小姐心善,她嘴上说话狠,但心里不一定真这么狠,小姐今晚怕是也睡不安稳啊。”
可恰恰相反,白兮睡得很安稳。
她是真的不在乎周承笙的死活,更不相信他能坚持一夜。
周佐开车到场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他撑着伞狂跑到周承笙身边,“笙哥,这么大的雨你不要命了?!”
“滚开!”周承笙一掌推开周佐,“你们都回去,别跟着我!”
周佐捡起地上的伞执意撑在周承笙头顶,“笙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今天要死在这,就是逼着白小姐改嫁!”
“滚!”
周承笙一脚踹翻周佐,“离我远一点!”
此刻的他就像头暴怒的狮子,即时浑身湿透就盖不住他骨子迸发出来的王者气息。
周承笙心里记着白兮的话,她说只要自己在门口站到天亮,她就忘掉以前的不愉快,所以哪怕死在这他也绝不挪动半步!
他在赎罪也在赌注,赌白兮不会这么狠心,赌她一定会出来!
站在身后的司机已经晕倒在地,周佐将人抗进车里,心一横,打算从背后偷袭将周承笙打晕,结果胳膊刚抬起就被周承笙一个过肩摔,摔倒在地。
“笙哥!今晚的雨根本不会停,你如果要淋,我陪你!”
“滚回去!我等我老婆用得着你陪?!”
周佐不敢再动手,他劝不动周承笙就陪着一起淋。
雨声冲击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周承笙执拗着盯着紧闭的大门。
白兮真的忍心让他站到天亮吗?
他的思绪不可控的回想起白兮被淋到住院那一次。
当周佐告诉他,白兮因为在原地等他被暴雨淋进icu的时候,周承笙只觉得愚蠢至极。
明明知道下暴雨为什么不躲?
明明知道他不会去为什么不走?
明明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为什么就是不放弃?
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可此时的自己呢?
周承笙扯开领带,在雨中大笑着,他终于明白为什么。
那根本就不是愚蠢,是爱。
这一夜,除了白兮在做梦,整个婉居的人都异常清醒,“这种玛丽苏的剧情居然会在周氏总裁身上上演,我没瞎吧?”
“周总真的好帅啊,身材超好,我的天呐,他衬衫都被雨水淋湿,肌肉都被勾勒出来了。”
“妈呀,这是什么人间尤物,真他妈帅爆了!”
“小姐到底知不知道周总在门外求见?前几天邬斯岛深夜告白,今晚雨中求爱,我都恨不得替咱们小姐答应了。”
“我觉得小姐顶多再撑一个小时就出来了,到时候再来个雨中深吻,世纪大复合!”
前半夜他们叽叽喳喳讨论周承笙的深情,猜测白兮什么时候会放周承笙进来,直到凌晨三点半,所有人都慌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134章 愚蠢还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