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抵达南川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直到飞机彻底降落白兮才从房间里出来。
周承笙一张脸黑了几个小时,听到房门响动的声音立刻起身朝白兮走去,“兮兮,我开车送你回家。”
看着将‘不要脸’进行到底的周承笙,陆沉差点下巴没扶住,当初他跟周承笙强调追白兮就得死不要脸的时候,多多少少夹杂些私人恩怨。
可没想到周承笙还真践行到底了??
陆沉暗自咋舌,这块万年冰笙就这样融化了?!
飞机停在周家的私人机场,没有周承笙的允许外面的车根本进不来。
白兮自知反抗无效,下飞机后直径坐上了周承笙的车,她戴上眼罩,一言不发躺平在副驾驶上。
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影,朱曼的心像被人硬生生的撕裂成几块,痛到没法呼吸。
陆沉以为她还沉浸在闺蜜的离世中,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她肯定也不希望你一直为她伤心,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打开副驾驶的门,朱曼苦笑着问:“阿笙真跟顾家翻脸了?”
陆沉敲出根烟,“说实话我也没想到阿笙会做这么绝,看来是动真情了。”
朱曼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她没忍住,埋进靠枕里放声抽泣。
陆沉忙抽纸,手足无措,“诶,女人一哭我就没辙,你别哭啊。”
“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在婚礼当天失去所有连命都没了,一个……”
朱曼死咬着牙关,她说不下去,她没办法接受如神邸般存在的周承笙会为了白兮将兄弟,面子和尊严都抛掉。
陆沉索性将车停在路边,“朱曼,凡事往好处想,阿笙帮白兮出头,也顺带帮许小杏报了仇,她的家人也得到了丰厚的抚恤金,人死不能复生,帮她选块风水宝地好好下葬吧。”
朱曼擦着眼泪,“阿笙为了白兮连顾磊的面子都不给,以后我要是不小心得罪了白兮,他是不是连我这个朋友也会不要?”
陆沉怔了怔,他点燃烟,吐了口烟圈,“男人之间的事没有女人看的那么简单,我一两句也解释不清。
白兮对你有敌意可能只是因为许小杏吧,又或者她在吃你的醋,等她脾气好点我亲自去跟她解释清楚,你们俩说不定还能成为闺蜜。”
朱曼哭着哭着就笑了,“陆沉,还是你对我最好,如果真有那一天,你站她还是站我?”
“我当然站你啊。”陆沉掐灭烟,发动车身,“白兮有阿笙护着,我站她干什么?”
朱曼嘴角才勾起的弧度顺便焉了下去,“你的意思是她要是没有阿笙护着你就站她咯?”
陆沉笑了笑,“朱曼你是不是傻,你如果哪天真跟白兮起了冲突,她身前站着阿笙,除了我谁敢站你身前?”
朱曼侧头望向窗外,眸色如定格在死海上的浮漂,“我只是随口问问,阿笙喜欢的女人,我怎么会跟她过不去。”
这边周承笙刚将车拐到上山的路,白兮的电话突然响起,她揭开眼罩按下接听键。
陈梅的声音从电话对面传来,“小姐,老太太术后引起并发症,颅内感染出血,医生说……可能熬不过今晚。”
车厢内太过安静,驾驶室的周承笙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他打着双闪将车停靠在边上,侧头看向白兮的时候,她握着电话一声不吭,眼神里都是茫然。
电话那头的陈梅无声的叹着气,“小姐,您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去照顾老太太了。”
白兮愣愣的看着前方,许久才嗯了一声。
挂断前,陈梅报了病房号。
白兮将手机放回包里,卷曲的睫毛微微颤了几下,在这一刻她大脑完全是空白的。
像只迷失在瘴雾中的麋鹿,粉碎了一身的灵气。
周承笙见不得白兮这副娇弱到令人心碎的模样,她越是安静,他的心就越疼。
“兮兮。”
他忍着将人捞进怀里的冲动,轻声问:“去医院吗?”
白兮没有回答,她解开安全带,抱着膝盖蜷坐在副驾驶,脑海中不受控的回忆杜晓福从前的样子。
可是在她的记忆碎片里,杜晓福几乎没对她笑过。
她连一张笑脸也回想不起来。
两人也不知道静坐了多久,白兮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终于选择顺从自己的内心。
她重新系好安全带,小声说了句:中心。
周承笙随即踩下油门朝中心医院开去,他知道杜晓福是白兮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位血脉相连的亲人。
如果她去世,白兮一定会伤心。
周承笙的车速很快,不过十几分钟车就停在了中心医院的住院部楼下。
杜晓福的病房在27楼,白兮仰着头一层一层往上数,最后定格在27层那唯一一间亮着灯的房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直到手机“叮咛”一声,她的心也跟着剜痛一下。
像是有感应般,白兮在低头的瞬间,眼泪就已经掉出来了。
她划开屏幕,是陈梅的微信:小姐,老太太走了,临终前她一直在重复,兮兮,对不起。
白兮的泪水一滴一滴砸落在屏幕上,可她就是倔强的不肯出声。
她清楚的明白,从这一刻开始,她成了真正的孤儿。
周承笙的心阵阵抽痛,他犹豫着,可最终还是没忍住将白兮搂进怀里。
“你走吧。”白兮的声音虚弱无力,仿佛被人抽了魂。
“我没气力跟你玩。”
周承笙搂得更紧,他温柔着抚着她的乌发,道不尽的怜悯,“你去哪我去哪。”
“兮兮。”
恬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兮仿佛看到救星般,用尽全力推开周承笙,然后一口气跑上恬妮的车。
周承笙的眉眼尽是化不开的悲伤,他这次没有追,而是静静看着恬妮的车远去。
他知道此时的白兮逼不得。
车上的恬妮看着白兮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是心揪的不行,那些原本想追问的八卦全被她抛到脑后。
“兮兮,去我那?”
白兮淡淡的嗯了一声。
回到恬妮家,白兮总算卸下所有的伪装,一头栽进去沙发里,“小妮,我没有亲人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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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我没有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