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兮独自坐在阁楼,这个她睡了十三年的房间,依旧保留着她所有的不堪与屈辱。
她摇晃着瓶中的红酒,透过倒三角的窗户看着空中时不时乍现的闪电,曾经无数次,她想过从这里跳下去。
“他们的死不是你造成的,你不必有心理负担。”周承笙不知何时上了阁楼,白兮贴墙而坐,乌黑的的长发几乎垂落在地板上。
她侧头看他,醉眼朦胧,“他们该死么?”
“该死。”
他弯着腰取过她手中的酒瓶,已经空了三分之一。
“我以前想过从这里跳下去,死了算了。”
他僵住,“为什么?”
酒后的白兮时长分不清前世今生,脑子里的记忆就像开盲盒,她环抱着膝盖,搭着下巴,“你说不会跟我结婚,我逃不出去,只有这扇窗我能打开。”
周承笙心底一阵后怕,他坐到她身边,防止她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开窗跳楼,“兮兮…”
她突然打断,“你不是周承笙。”
他不觉失笑,“那我是谁?”
“他不会叫我兮兮。”白兮盯着他的脸,斩钉截铁道:“而且他长得比你好看。”
整个阁楼的只吊着一颗光秃秃的白炽灯,瓦数不大,投在地板上,将两人的身影拉的斜长,在迷离的光影摇曳中,她时而清晰,时而晦暗,周承笙将她一侧的乌发挽到耳后,能更好的看清她醺红的娇容,“有多好看?”
“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周承笙眉宇松动,心田像淌过一汪清甜的泉水,刚想开口,又见白兮补充道:“也是我见过唯一会说人话的畜生。”
周承笙:……
白兮撑着下巴,眼皮垂垂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就剩你了…”
周承笙暗暗深吸一口气,“你想怎么报复他?”
白兮换了个姿势,脑袋搭在窗沿边,“你觉得他会爱上我吗?”
周承笙盯着她微颤的睫毛,沉默了好一会,问:“你希望他爱上你吗?”
半晌没得到回应,他盯着她晶莹的唇瓣,俯身吻了下去。
*
荣蓉最近得了两盆兰花,将开花的那盆交给胡希儿,“南秋蔓开业那天,你带上这盆兰花做贺礼。”
胡希儿表情焉焉的,努着嘴,“妈,这盆兰花市价六百多万,她配吗?”
荣蓉小心浇灌,“她如今名声大噪,是珠宝界的新起之秀,一张手绘图就炒价千万,处女座斩获美联国际特等奖,这可是美联成立百年来第一次特例,比南秋蔓当年那十九座奖杯的含金量都要高,各大家族争相投出橄榄枝,论她现在的身价,六百万当见面礼,她担得起。”
胡希儿心里不甘,“没想到她还真有两把刷子,有她在前面,我就算拿到金奖也没用。”
“宝贝振作点,你的目标是整个周家,她再怎么样也已经跟周大公子离婚,哪怕他们立马复婚,这闪婚闪离也不是件光彩的事。”
胡希儿起身靠在花台前,“她本来就是个孤儿,现在被贱养的视频曝光,亲叔一家葬身火海,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她身上的脏料,单靠一个美联协会的特等奖也抬高不了她卑贱的身世。”
荣蓉从抽屉里拿出一串佛珠,念了几声阿弥陀佛,“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想收了他们一家?昨天那么大的雨,偏偏他们房子着火的时间段雨停了,大风一刮火势蔓延到山头,一家三口都烧成了黑炭,唯一留下的儿子还是外头的野种,可悲啊可悲,阿弥陀佛。”
胡希儿放下果盘,将兰花抱在怀里仔细端详,“是因果报应还是人为复仇谁知道呢,白家还有一个老太太在疗养院苟活,我倒是想看看白兮会不会狠到连亲奶奶都赶尽杀绝。”
“共处一室那么多天,我猜白兮已经跟大公子谈成了合作协议,有她助力,周氏珠宝怕是要远超苏家了。”
说到这,胡希儿就浑身不得劲,她本想靠这次比赛成为周佔霖的助力,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白兮。
荣蓉捏着佛珠,盘腿坐下,“万霞急着迎你进门,是想靠我们胡家压制住大公子,可是你顾及着二公子的感受,不愿单方面宣布婚讯,希儿,你有没有想过,在我们这种大家族,单靠儿女情长是活不下去的,男人的心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是你。”
胡希儿心口一颤,想起自己发出去的那几张照片,仍然心有余悸,还好没有爆出去,“佔霖他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事,我了解他的脾气,我怕适得其反将他推的更远。”
荣蓉轻摇头,苦口婆心道:“女人不狠,地位不稳,你想要做周家的当家主母,周佔霖只是你要迈过的第一步,婚后你扶持他一步步把家业夺过来,爸妈支持你,公婆忌惮你,丈夫自然疼爱你,男人不能一味地迁就,先霸住人,再慢慢驯服他的心。”
胡希儿恍然大悟,“妈,您说的对,我明白怎么做了。”
她起身走到房间,给周佔霖发微信:【佔霖,我收到兮兮的开业邀请函,想跟你商量一下开业那天该送什么礼,方便一起吃饭吗?】
很快,周佔霖回了信息:【露天】
胡希儿扬起嘴角,露天雅食,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位于南川城最高的天台,能俯瞰整座城的风光。
她精致打扮一番后,出门赴约。
与此同时,白兮刚从睡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那只光秃秃的白炽灯,她猛地坐起身,差点以为这一切都是场梦。
她怎么会睡在阁楼里?
“醒了。”覆在她腰间的大手突然收力,白兮才意识到这张不足一米二的床还窝着个男人?!
男人鼻尖蹭着她的后腰,湿润的气息穿透她的薄纱的睡裙,激的她皮肤阵阵发麻。
白兮甩开男人的手,迅速下床,他整张脸趴在被子里,露出两只精壮的胳膊,右胳膊上贴着药棉,是她咬过的位置。
白兮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裙子,还有桌上开瓶的红酒,昨晚的记忆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冷着脸问:“你昨晚干什么了?”
周承笙陷在被子里闷笑一声,“你不记得昨晚怎么折腾我了?”
白兮意识到危险,她警惕道:“你少讹我。”
他翻身坐到床沿边,用被子围住腰间,白兮本想撇开脸,可余光扫到他身上斑斑点点的吻痕时,不由得瞪大眼睛。
“兮兮,你昨晚很热情。”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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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兮兮,你昨晚很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