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码头并不像传统印象里的那样,潮湿又阴暗,反而十分干净素洁,可越是这样齐红开就越觉得恐怖,像是特意洗刷掉上一个人残留的痕迹。
她低垂着头,如惊弓之鸟般,精神已经紧绷到极限,连相机扣动的声音都能将她吓到失禁。
周佑后退几步,声音毫无温度,“把你该说的话说完就可以走,否则我把你扔海里喂鱼。”
“别别,我什么都说,都说。”齐红开双手捂着咚咚狂跳的心口,“我能,我能闭着眼睛说吗?”她一睁眼不仅要面对镜头还要面对周佑,他那张脸五官生的是秀气,但合在一块就让人联想到残暴两个字。
周佑为了更快完成周承笙交代的任务,让光头用黑布蒙住齐红开的眼睛,将摄影转变成录音。
“我叫齐红开,今年52岁,是齐丽的远方亲戚,13年前,白智贤和南秋蔓意外去世,在葬礼的第二天,白智辉和齐丽就带着一双儿女搬进兄嫂的别墅,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白家担任管家,刚开始一个月他们一家人对白兮很好,可后来慢慢就变了,从白兮十岁开始,齐丽就给她立了很多残忍的家规。”
齐红开深深呼了口气,声音越发颤抖,“第一条,每天睡觉前把家里所有的马桶刷够一百遍,专人在旁数着,少一遍都不行。第二条,学校考试不管小考大考,成绩不能超过60分,否则每超出一分就得吃掉一个馊掉的窝窝头。第三条,白文涵和白文泽的内衣裤和袜子都必须她手洗,白智辉和齐丽霸占着兄嫂的家产,还处心积虑将白兮养废,为的就是等她成年后从她手中抢走遗产,白兮当年才九岁,她没有父母,渴望家庭,白家老太太也不管她,齐丽趁着她年幼,不断给她洗脑操控她,虐待她,全家所有人都可以侮辱她,还有……”
听到这连一向没情绪的周佑都攥紧了拳头,齐红开咽了咽口水继续说:“如果不是白兮和周家有婚约,她早就被活活虐死了,有因为食物中毒,也有因为高烧不退进过急诊,他们害怕得罪周家,又觉得周家不可能会兑现婚约,齐丽经常威胁白兮,如果她不听话就让白文涵替嫁,白兮害怕,所以对齐丽言听计从,白智辉对所有的事情不闻不问,直到周家亲自去白家下聘,齐丽一家才改正对白兮的态度,他们一直想让白文涵嫁入周家,齐丽从十几年前就在谋划,她竭尽全力培养自己的女儿,却把白兮压制成一副呆傻愚钝的模样。”
“我说的句句属实,他们一家人都是豺狼虎豹,可怜白家大小姐从小无依无靠,老天有眼她终于脱离苦海了,白智辉和齐丽都是人面兽心的畜生,他们霸占兄嫂的财产,将亲侄女不做人养啊,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周佑拿起电话,“笙哥,音频发吗?”
对面的声音好久才响起,“留着,不发。”
周承笙站在窗台边,整个气场都是阴沉的,他从来不知道白兮的童年这样苦,他突然想起以前,白兮很认真的问他,“承笙哥哥你会娶我的对吗?我们结婚后我就可以去你家住了吗?”
“我不想回去,你带我去你家好不好?反正以后我们要结婚,我可以提前住你家吗?”
“承笙哥哥你别丢下我,我求你别送我回去,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当你的新娘,我想每天都跟你在一起,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承笙哥哥我保证不惹你生气,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那时候周承笙只觉得白兮很烦,甚至厚颜无耻,每次见到他都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现在回想,他才意识到之前的想法和行为有多残忍。
她将逃离地狱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将她抛下……
周承笙的烟衔在指尖抽了半截,唇边烟雾弥漫,整个人就像浸泡在苦水里,每一秒,都万分晦涩。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跳出陆沉的信息——
果然你浪起来就没我什么事了,直接冲进直播间宣示主权,我是看出来了白兮完全是懵的,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两今晚要睡在一起了,阿笙你够绝,够不要脸,追妻有望,加油!
他划掉,微博的即时推送引起他的注意。
【白兮被虐养的真相】
周承笙将烟头按灭,点开视频,只一秒他整颗心都碎了。
视频里的白兮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她穿着单薄的毛衣,光着脚丫子站在雪地里,除了一双杏眼哭的红肿,脸色唇色都发乌泛青,那么瘦小无助,站在凛风中摇摇欲坠。
镜头晃晃荡荡,明显是拍摄者在跳跃,“让你把我妈妈的羊毛毯弄脏,你就是个脏东西!冻死你!”
身后传来齐丽的声音,“没想到你第一次例假的时间居然能撞上南川罕见的大雪,兮兮你真幸运,你就在这好好欣赏雪景吧,要是敢乱跑,明天我就上周家取消婚约!涵涵,外面寒风大,快跟妈妈进去,以后你就是周家大少奶奶!”
镜头一转,白兮脑袋上顶着一个茶盘,盘内三个杯子都在冒着热气,她小脸煞白,明明惊恐万分,却强装镇定一动不敢动。
“宝贝你可千万别乱动啊,你脑袋上可是滚烫的开水,如果不小心烫伤了脸,周家可就不会要你了哦,不是二婶心狠,是大户人家规矩多,为了你以后的幸福,我现在就得好好教你规矩,体统!”
画面再一转,白兮睡在床上,她右手挂着水,从镜头不难看出,她的房间在阁楼,连一台空调都没有。
白文涵举着镜头对着自己,比了个耶的手势,“11月18日,阴雨天,如果白兮今天死了,这就是她最后一个镜头,我昨晚逼着她吃了两个臭掉的窝窝头,她高烧四十度,医生说会感染脑膜炎,咱们来看看她是真的昏迷还是假的昏迷。”
随即白文涵将摄像头对准白兮的手背,用力扭动她血管里的滞留针,鲜血瞬间从针孔里溢出,镜头回到白兮脸上,惨白到透明的肤色,两鬓还渗着冷汗,“没醒诶?看来她是真的要死了,你死了,我就是白家大小姐了,你快去死!”
她丧心病狂的拧动着针头,鲜血回流,白兮的手背猩红一片,看到这周承笙已经暴戾到极点!
如果白文涵此刻在他面前,他会亲手捏爆她的头!
画面里的白兮始终没有动静,她安静的让人窒息,强烈的破碎感像钩子在剜他的心,仿佛下一秒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兮兮……”
周承笙冲出房门,直奔二楼的主卧。
此时的白兮正在翻看父母留下的珠宝笔记,突然觉得身后一阵风,她回眸的瞬间,被人搂着腰肢深吻住,浓郁的烟草,灼烈的清苦,从唇齿蔓延到舌根…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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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白兮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