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间更得发痛,手摸到眼睫上,竟不知不觉已然泪流满面。
我走向镜子,徒然地伸出手,却发现那花瓣竟透过镜子落到我掌心里复而飞起没入我的眉心。
我还没来得及去查看那片奇怪的花瓣,就觉得背后一道劲风袭来,甫一转身还没看清是何人出手就被掀飞出去,撞到了白玉壁上。
我胸口一痛,吐出一口血。
我地上爬起来,只见不远处站了个穿着绣有蟠龙纹黑袍的男子,他声音冷冽:“擅动轮回镜者必诛之。”
轮回镜干系到众生命数,牵一发而动全身。我知此举必是犯了酆都大忌,而我却明知不可而为之。
酆都十阎王中秦广王着黑衣,面似冷玉,最是冷血无情。我还未开口,他又是一道杀诀,瞬息之间就到了我面前。
我闭上眼,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再睁眼时,一个白衣背影挡在我面前替我生生抗下这一击。
我认出来那是云伯的衣裳。他转身,果真是云伯的脸,可开口时声音却极年轻,“阿霖,你这祸闯得让我如何收拾?”
他话音落下,满头白发变成了黑色,容貌也瞬间变得年轻起来。我一眨眼,面前便已然是个俊逸清秀的青年男子。
他白衣飘飘,长眉入鬓,挺鼻薄唇,称得上一句,“立如芝兰玉树”。
他叹了口气,看着我的眼神似有万千深意,却只是最终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一言半语。他转身对着秦广王行了一礼,道:“在下云溪,先九重天清虚宫月神殿下金乌羽官现于往生渡口引渡生魂死灵。她是往生亭边的一株沫生兰,天地间仅此一株了,还望殿下高抬贵手,放过她吧,我回去后定严加管教。”
秦广王背手不语,他抬着黑眸扫了一眼云溪背后的我,我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云溪的衣袖,说:“我犯了错,理应受罚,你不必为了我为难。”
云溪低头拍了拍我抓着他袖子的手,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他声音轻柔但笃定,“放心,有我在,没人会动你。”
他再抬头对着秦广王道,“我受故人之托定要护她无虞,哪怕舍了我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语罢,我见秦广王神色微微一凝,沉声道:“故人?”他说完,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轮回镜,似是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说道:“带她走,此后不准再入此殿。”
云溪拱手行了一礼,道:“多谢殿下。”
他说完便将我化作原型带回了往生渡口。
我刚落地,就忍不住又呕了一口血。我擦去唇上鲜血,扶着桃树勉强站稳了身形。
我看着想要过来扶我的云溪,错开了他伸出的手,“你果真没骗我……你那位故人又是谁?”
云溪默了片刻,“阿霖,先同我回去,你受伤了。”
“云溪,我当真只是一株小小的兰花吗?”我笑了,看着云溪紧张的表情我就知道我此时看起来定然很狼狈凄惨。
“阿霖,我……”他讷讷地说,我眼前一黑,便要往下倒去。我只在昏迷前看到他冲过来,喊了句什么,似乎是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