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于亭看着宋元德像个老狐狸一样说得模棱两可,方才的两分怀疑,此时已经变成了五分了。
“你知道?”
宋元德看着天真又愚蠢的宁于亭呵呵一笑,“下官可不知道。”
宁筠晗看着自己曾经的公公,她心情复杂,因为上辈子宋以嘉与宋元德之间关系如冰,二人见面便是唇枪舌战,最后宋元德突然生了重病,全身溃烂而死,那时,她便猜出来,宋元德的死一定是宋以嘉动的手脚。
“宁郡主,你这么看着下官,可是有话要说?”
宁筠晗回过了神,面无表情地摇头,“没有,不知道国公爷突然来访,是有什么事吗?”
宋元德慢悠悠地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一封信件递了过来,“王爷的书信。”
宁筠晗伸手便要取,可是宋元德的手却突然换了一个方向,书信停在了宁于亭面前,“世子爷请。”
宁筠晗顿时冷了脸,可是却没奈何地冷哼一声。
宁于亭皱着眉,此时脑海里还回响着宁筠晗方才说的话,他突然有些怕了,怕父王真的会对他们不管不顾。
宋元德见宁于亭良久不收下信件,于是再次说道:“世子爷请。”
宁于亭这才缓缓伸手将信件拿在了手里,颤抖着将信件展开,仔细看完后,随即脸色变得凝重又苍白。
宁筠晗伸手将信件抢了过来,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父王啊父王,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呢。
宁筠晗气地将信件揉成团,用力扔到了远处地上,纸团弹了几下后,便消失在黑暗中了。
宋元德视线看过纸团消失,嘴角勾起,这才说:“王爷的意思你们都清楚了,七日后便是皇后娘娘的寿诞,到时候,下官会暗中相助的。”
宁于亭和宁筠晗脸色难看地沉默了。
此时花苧也不顾不得他们说什么了,因为刚才那个纸团竟然落在了她的脚下,她俯身捡了起来,却不急着打开塞进了袖子里,害怕纸张的声音引起他们的注意。
宋以嘉见已经听的差不多了,于是便拉着花苧的手,无声地说:“我们走。”
于是,二人悄悄离开了那里,顺着方才的通道一直向前奔跑了去,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此时宋元德话已经带到,便匆匆离开了。
宁于亭和宁筠晗兄妹两个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宁于亭脸色更加苍白了,实在不愿相信父王竟然会让他们做这么危险的事,若是成功了还好,若是失败了,那他们宁王府就要被抄家灭族了。
宁于亭起身去找被宁筠晗扔掉的信件,他要再次确认一下才行。
可是,他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信件,“妹妹,你刚才把父王的信扔哪里了?”
宁筠晗此时脑子已经乱成一团,听到宁于亭的话,她猛地起身走了过去,走向她扔信件的反向,果然并没有找到。
她的心顿时“咯噔”一声,信件她明明扔在地上,可是它现在竟然不见了!
宁筠晗看了看四周,除了他们兄妹两个就没有他人了,也许是刚才宋元德离开的时候拿走了信件呢?
宁筠晗紧皱眉头,上辈子父王和兄长做的什么事情她通通不清楚,因为那时候的她沉迷于宋以嘉的感情中无法自拔,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做了什么,等她察觉后,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次,她一定要保全兄长和母妃,绝对不能再被远在西南的父王牵着鼻子走了!
而此时,花苧和宋以嘉已经来到了岔路口,花苧刚准备迈出脚步,宋以嘉却停了下来,“你说,其他几个洞口又是通向何处?”
花苧摇头,猜测道:“也许,是通向几个与宁王勾结的人家里?”
“这里是城外,即便这地道挖的够长,也绝对挖不到京城里面。”宋以嘉沉吟了一瞬,忽然想到了什么,“附近倒是有几户人家的别苑庄子。”
他记得,靖国公府在这附近确实有个庄子,只是因为太过偏僻,宋以嘉从未来过这里。
花苧顿时有了主意,“不如我们随便走一条试试?”
宋以嘉正有此意,从两个洞口随意选了一个,便牵着花苧走了进去。
他们走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走到了尽头,尽头里是一扇门,宋以嘉拉了拉却并不能打开,花苧却发现了机关,伸手按了一下,门顿时打开了。
宋以嘉牵住花苧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可是却突然与外面的人四目相对。
花苧看着房间里陌生的少年,她顿时警惕了起来。
“大哥?”少年惊讶地低声喊了一句,实在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宋以嘉。
宋以嘉蹙眉,运气不好,竟然选到了宋家,这个少年便是宋元德排行第七的儿子宋以旭。
花苧听到少年的称呼,顿时恍然大悟,他们竟然来到宋家的山庄里?而且这个少年还是宋元德的儿子。
花苧正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个少年打晕,他们冲出去,就见到这个少年面带惊喜地跑了过来,“大哥,真的是你!我知道你回了京城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宋以嘉看着眼前的少年,一时感慨,也许整个靖国公府,除了眼前的少年会因为他回京而为他高兴,其他人便一心想自己死呢。
宋以嘉拍了拍宋以旭的肩,“阿旭,你都长这么高了。”
宋以旭连连点头,“大哥,我还记着你的叮嘱,每日练剑习武,从未有一天懒惰!”
宋以嘉淡淡点头,“好……”
宋以旭却突然变了脸色,低声道:“父亲回来了!你们快躲起来!”
宋以嘉和花苧仔细一听,果然听到通道里有脚步声,宋以嘉拉着花苧便想冲出去,可是却来不及了,因为宋元德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前,宋以嘉抱起花苧一个闪身,便躲在了内室的帷幔下,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时,密室门前宋元德的身影便露了出来,宋元德看到宋以旭神情有些不自然,眼神似乎还有一丝慌乱,宋元德皱眉,“怎么回事,这般惊慌失措?”
宋以旭连忙摇头,“父亲,儿子只是担忧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