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苧听着他低沉又清冽的声音,心虚地眨了眨眼睛,随即又抬起下巴盯着他,“我怎么不听话了,不听话的是你吧,病还没好竟然跟着过来了,你是不要命了吗?”
宋以嘉一听花苧倒打一耙,他又气又笑,捏起花苧的下巴,低头又狠狠吻了一下她泛着水光的娇嫩双唇,随即哑着声音缓缓道:“阿苧,你不在我身边,我很担心你。”
花苧的心顿时软了,她知道宋以嘉在介意什么,她趁着宋以嘉昏睡的时候离开家去找人,让他醒来没有安全感,他担心自己遭遇不测,惶恐不安自责甚至恐惧。
可是,她当时根本来不及等宋以嘉醒来,三个孩子生死未卜,不靠她自己还要靠谁去找呢。
花苧踮起脚轻轻吻了吻他有些胡子拉碴的下巴,“那时候已经有了三个孩子的消息,我心急如焚,根本等不及,所以才带着十三他们一路跟上来到了这里。”
宋以嘉早在十三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安的心。
宋以嘉伸手紧紧将花苧抱在怀里,他眸色微微一黯,眉头微蹙,自责的目光似乎泛起一片水光,“阿苧,是我没用,让你受累了。”
花苧在他怀里摇头,突然想起自己的头发还湿着,害怕头发上的凉意再让他染上风寒,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开,伸手便要去摸他的额头,急道:“宋以嘉,你让我看看你到底还烧不烧?”
宋以嘉却歪头躲了过去,“我没事了。”
花苧却不信,宋以嘉这么快就跟了上来,一定是醒来后便连夜赶路快马加鞭来不及休息的,他的病又来的气势汹汹,即使有莫老的药,也没有好这么快的,她拉着宋以嘉的手臂踮起脚尖便又要去摸,宋以嘉又想躲过去,可是看到花苧的死亡凝视的眼神后,他不得不站稳了,老老实实地让她摸额头。
花苧这才满意了,触手便是滚烫,虽然没有那日那么高的温度了,可是却依然发着烧。
花苧顿时来气了,不悦地瞪着他,“你的病还没好呢,你居然又夜里吹风!你是想气死我啊!”
宋以嘉顺势牵着她的手,不在意地摇摇头,“阿苧放心,我的病不碍事了。”
花苧看着宋以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便来气,想将他的手甩掉,可是又不忍对他如此冷漠,只好拽着他走到了床前,“躺着,被子盖好!”
宋以嘉错愕了一瞬,随即便地笑了,“阿苧确定让我睡你的床?”
花苧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一言不发地推宋以嘉坐在了床边,蹲下给他脱了靴子,起身后极其霸气外露地一把将他推倒在床,“闭嘴!快躺下睡觉!”
宋以嘉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揉杂,他躺在床上看着居高临下的花苧,突然笑出了声,“阿苧,你……”
“闭嘴!”花苧粗声粗气地打断了他,又拍了拍他的腿,让他向里挪,宋以嘉无奈地便要起身,可是却被花苧粗鲁得拉了回去。
很快,两人并排躺在一张床上,宋以嘉心中纠结,理智在劝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不是他的地盘,若是让楚朗行知道他夜里宿在花苧的房间,一定会被训斥的。
可是他又贪恋花苧的温暖,他想紧紧抱着她,缓解自己压抑又恐惧的内心。
宋以嘉暗暗叹气,这一切的纠结只有等他们成亲后,才会彻底消失。
花苧眼皮已经在打架了,虽然她还有很多话要和宋以嘉说,只是这个时候她实在熬不住了,她打了个瞌睡,翻了个身,对着宋以嘉说:“宋以嘉,晚安了。”
说完,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宋以嘉歪头看了她一眼,缓缓侧过身,看着她精致的五官此时没了平日里的强势,一头乌发带着淡淡的湿意,铺散在身后,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肤如凝脂的脸颊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淡淡光泽,恬静又美好。
宋以嘉伸手轻轻触碰着她的脸颊,连自己的呼吸都清浅了些,生怕将她吵醒。
这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细碎的声音,宋以嘉微微一顿,收起自己的手,给花苧盖好被子后悄悄起身,很快出了房间。
“本王以为,你今晚要宿在姑娘的闺房中呢。”楚朗行的声音幽幽地传了出来。
宋以嘉转身,便看到楚朗行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宋以嘉不以为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裳,“靖王殿下,更深露重的,您有什么事不能白日里说,何故要这个时候?”
楚朗行见宋以嘉这孩子竟然跟他装傻,他冷哼一声,“怎么?是打扰了你的好事了?你们虽然是未婚夫妻,可是毕竟还是未曾成亲,你这么做岂不是徒惹人笑话?”
宋以嘉不满地瞥了他一眼,“靖王殿下,我有分寸。”
楚朗行见宋以嘉油盐不进,他无奈地瞪着宋以嘉,但是看到他脸色苍白,不用想便知原因了,一肚子的话只好偃旗息鼓了,只能明日再说了。
“你的房间在隔壁,快滚回去休息!”
楚朗行说完又警告地扫了他一眼,有些怀疑宋以嘉会不会又潜入花苧的房间。
宋以嘉看懂了楚朗行的眼神,无奈地从他身边走过,进了隔壁的一间客房。
花苧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她猛地起身,突然想起昨天夜里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宋以嘉,她转身看向了床里策,并没有见到宋以嘉的人影,她一时怔愣,难道昨天那一切都是她的幻觉吗?
花苧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唇上的触感如此清晰,怎么可能是幻觉?花苧再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不是幻觉,宋以嘉是真的来了!
花苧掀开被子顾不得穿鞋,光着脚便开门跑了出去,一眼便看到一身青衫的宋以嘉,正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做什么,她惊喜地向他奔去,“宋以嘉!原来你真的来了,不是我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