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萧言锦去了温府,门房得到了温容的指示,任何人上门求见都说不在。但肃王对温府的下人来说是尊大神,对着神说假话,门房心里发虚,说话也磕磕巴巴,“王,王爷,公子爷出,出门了……”
温容出没出去,萧言锦心里有数,嗯了一声,迈了进去,门房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眼睁睁看着他往里走了。
到了温容院子,小六看到肃王,更是惊得跟只兔子似的,恨不得撒腿就跑,上次背后说肃王逛清风苑的事被萧言锦听到,他总觉得自己小命不久矣,大约是看在灯草的面子,萧王才没有弄死他。
他卟通往地上一跪,“给王爷请安。”
“起来吧,”萧言锦说,“去叫温容来。”
小六内心交战,是忠于他家公子,还是在肃王这里将功补过,告发他家公子,“我家公子爷他……”
“我知道他在如夫人那里,去请他来。”
既然知道了,小六也没什么好犹豫的,立刻爬起来,“请王爷稍待,小的这就去请公子爷。”
温容听说萧言锦来了,更不愿意见了,让他看到自己这张脸,估计得笑足一个月。
“不见,就说我出去了。”
“公子爷,”小六很为难,“肃王知道您没出去。”
“他为何知道?”
“灯草告诉他的呗。”
“灯草如何知道?”
小六在脖子上挠了挠,又在鼻尖上挠了挠,“奴,奴才告诉他的。”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温容气得一脚踹过去,“是不是看灯草在肃王府吃香的喝辣的,你也想去?你们这一个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小六被踹得乱蹦,“公子爷消消气,您脸上有伤呢,肃王还在院里等着您……”
温容把他打骂了一通,但也不能老晾着肃王,没办法,只好把珍珠的帷帽戴在头上去见萧言锦。
萧言锦虽然看不清温容脸上的伤,见他戴着帷帽出来,不厚道的笑了,温容气得转身要走,被他拉住,“别走啊,有正经事。”
温容也不叫上茶,自顾自的坐下,冷声问,“什么正经事?”
小六见没人给肃王奉茶,冒着再被打一顿的危险,给沏了杯热茶送上来。温容瞪他一眼,“你当我是死的啊?”
小六委屈的说,“公子爷,相爷说了,上门即是客,待客切不可怠慢。”
“还敢顶嘴!”温容跳起来,在小六头上敲了一下,对萧言锦说,“贵府上还缺小厮么,这个白送,分文不收,他和灯草关系不错,带回去给灯草做个伴吧。”
萧言锦哈哈笑,“不至于,别把气撒到下人身上,失了温公子的气度,”又对屋里人摆摆手,“你们都出去,我与温公子有事要说。”
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带上门,方便他们说话。
温容没好气,“这是我家,怎么倒弄得你是主人一般?”
“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只是事关皇上,让人听了不好。”
见扯到皇帝,温容态度正经些了,“皇上怎么了?”
“我送你的舞姬是皇上赏的。”
温容,“啊?”
“昨晚我喝多了,一时糊涂,把舞姬给你了,今天我想再接回去,毕竟是皇上赏的,不好赠人的。”
温容,“啊?”
“你别总是啊,说句话。”
“人不在我这里。”温容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脸,“昨晚为了那个舞姬,珍珠跟我大闹了一场,把我脸都抓花了,害我不能见客,萧言锦啊萧言锦,我真当你一番好心,结果你憋着坏害我。”
萧言锦说,“这事怎么能赖到我身上,本王怎么知道你家如夫人是个醋坛子?”
“皇上赏的人,你送了我,不是害我?”
“对皇上来说,你可比我这个亲弟弟还要亲,皇上不会怪罪与你。”萧言锦说,“但是对我就……今日酒醒后,我去宫里找皇上请罪,皇上说我辜负了他一片苦心,所以我来找你,想把人接回去。”
“晚了。”温容说,“人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你送去哪了?”
“梁王府。”
萧言锦笑起来,“兜来转去,还是自家人,这好办,咱们再去梁王府走一趟便是了。”
温容说,“你自己去要,我就不去了。”
“那怎么行,”萧言锦说,“一码归一码,人是你送去的,当然得由你去要,你要回了人,我再从你手里接走。”
按理说,应该是这么个次序,谁送的谁去要。
温容只好跟着萧言锦一起去了梁王府。
听说肃王上门,萧言钧很是意外,自打肃王回京,他们兄们虽然在宴席上见过面,私底下却没有来往。
当下赶紧迎出去,远远就行礼,“三哥,稀客啊。”
萧言锦笑着还了礼,温容说,“梁王殿下,怎么见了肃王,就看不到我这个平头百姓了?”
“容哥可不是什么平头百姓,”梁王熟络的拍拍温容的肩,笑道,“知道大伙私底下怎么叫你么,无冕王爷。当年父皇对你疼爱有加,我们兄弟几个只有羡慕的份,现在皇兄又对你另眼相待,我们依旧只有羡慕的份。”
几个边说边笑进了正厅,温容说,“既然大家都这么熟,我就开门见山吧,四王爷,昨晚我送给你的舞姬,是皇上赏给肃王,肃王又赠予我的,皇上赏的人,本不应该再相赠,昨晚喝多了,肃王才办了糊涂事,所以特地到府上来,想把人接回去。都是自家人,行个方便吧。”
萧言钧,“……”
见萧言钧不说话,温容叫了一声,“四王爷?”
萧言锦说,“若是四弟实在喜欢,就留下吧,我与皇兄说一声就是了。”
萧言钧哪能承这个情,皇帝要是知道了,不得削死他,他叹了口气,“三哥,不是我不给你,这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昨晚上,我让人把舞姬安排在别院里住下,谁知道半夜她偷偷溜走了,一早人就不见了,弟弟我这正为难呢,不知道怎么跟容哥说,可巧你们就来了。”
温容和萧言锦对视了一眼,有些吃惊,“跑了?”
萧言钧,“是,跑了。”
“这就怪了,”温容有些奇怪,“梁王府这么好的地方,别人想进都进不来,她怎么还跑了呢?”
“跑就跑了吧,”萧言锦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四弟不必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