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应该相互照顾和关爱才是。
我今天在这儿向你道歉,不求你一定要原谅我,只求你跟爹娘他们回去。
这段时间他们想你想得夜不能寐,娘亲一下子都苍老了!”
言罢,便给她咣咣咣地磕了三个响头。
而后又站起身,接过了随从手中的木盒子,亲手递给了她道:
“上次是我不对,故意打碎了姐姐的瓷杯,这回我又买了一套一模一样的,甚至比之前的材质还要好,恳请姐姐收下。”
“这”
拾春看了看那个盒子,又看了看之喻,有些不知所措,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态度竟然转变得如此之大,都有些不像她了!
这到底是她真心悔改,还是因为受了爹娘的训斥,不得已来向自己赔罪呢?
“怎么,姐姐还是”
“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何围了这么多人?”
此刻正当气氛有些尴尬之时,华青卿和孟言从远处赶了回来。
本来他们已经交代好了观内的事情,刚想出发,却看见天狐殿里面围了好多人,都在嘀嘀咕咕地议论什么。
遂心觉疑惑,便放下行囊,过来看看。
“呀,刘县令、刘夫人,你们俩来了,这位就是”
待华青卿挤进人群,便看见与县令夫妇站在一起,手拿着盒子,低着头,想要递东西给拾春的刘婗儿。
“妙一道人!”
正在纠结的拾春就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直接紧走两步来到她的身旁,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而刘婗儿看见自己的姐姐并未原谅自己,且拒绝了她的赔罪礼之后,有些失落,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刘县令。
“拾春,你的意思还是不想回去吗?”
“嗯,是的。”
拾春闻言华青卿的问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啊,春儿,为什么呀?你你还是不肯原谅婗儿吗?”
一旁的刘夫人听到这句话,瞬间有些慌了,颤抖着看向她。
“不是,而是……”
拾春说到一半,又停住了。
其实她不想走,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最主要的就是刘婗儿对她所造成的伤害和阴影实在太大。
像她这种很会演戏的人,谁知道这次是真还是假的?
说不定是看在爹娘的面子上被迫来的,等回去之后,还不一定怎么变着法子加以报复呢?
其次,经过这一件事情,她也看开了,想诚心入道,以后就在道观中修行了。
这样她跟女儿也有个住处,不至于居无定所。
“是什么呀?春儿,你说话啊!”
刘县令和夫人看到拾春这种冷漠的态度对视了一眼,焦急地问。
“我想从今以后就在黄龙观修道当一名道士了,凡尘的事情再与我无关,也请爹娘不要再来这里找我了。”
拾春咬咬牙,下定了决心,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啊!”
刘夫人听到这句话,两眼一翻,差点没晕过去。
婗儿见状,急忙跑过去扶着娘亲:“娘亲,娘亲,你没事儿吧?”
而刘县令闻听此言则是止不住地跺脚,叹气,嘴里喊着:“作孽啊,作孽呀,都是我的错呀!!”
“这……”
刘拾春见此情景,心中有些后悔,但话已说出口,咬着嘴唇,流着眼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嗯…… 刘县令、刘夫人、拾春姑娘,贫道有一主意,不知道可不可行?”
正当局面十分尴尬之时,一直沉默的孟言忽然说话了。
“噢?孟道长有何法子?快快说来。”
刘县令闻听,似乎看到了希望,急忙抬头问道。
“我觉得拾春姑娘不愿意跟你们回去的原因,大部分还是由于刘婗儿姑娘的缘故。
虽然她已经道歉了,但所造成的伤害不是一时间就能够痊愈的。
故而贫道想,你们不如在自家宅子旁边再建一个小宅子,中间留上一道门。
这样的话,拾春既可以跟你们待在一起,又不用每天跟刘婗儿姑娘见面产生矛盾。”
说到这里,孟言停了一下,看了看拾春的表情,又继续道:
“至于拾春娘说的修道吗,只要心修,在哪里都是一样,不必局限于道观的形式。
再说巧儿现在太小了,她比较聪慧,值得更好的生活环境。
倘若一直窝在道观里的话,实际上是等于害了她。拾春姑娘,你觉得呢?”
言罢,便抬起头询问着拾春的意见,毕竟他这只是建议,也不能替她做决定。
“嗯,我觉得……”
拾春闻听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思考了一下,看了看巧儿,又看了看之喻,最终点了点头,同意了。
“太好了,太好了,春儿!!我们宅子旁边实际上还真有一个小宅。
原来是我妹妹一家住的,现在他们搬走了,房子就空出来了,成了放杂物地方。
娘亲现在回去就命人将他们打扫出来,重新修缮,一定让你们母女住得舒舒服服的!!”
刘夫人一听,看到拾春同意的样子,大喜过望,拉着她的手,边走向马车边,边兴奋地说个没完
而刘婗儿看到姐姐原谅自己也很开心,走过去温柔地抱了抱巧儿,冲她笑了笑。
接着一家人便和道观中的人千恩万谢,然后急忙赶回隔壁县修房子去了。
“哎,巧儿妹妹,你路上注意安全呐!”
少顷,随着马哒哒哒哒的声音,刘县令一家彻底消失在了小月蠃等人的视野中。
邽月蠃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很是不舍得地道。
这段时间他跟巧儿妹妹天天在一起,玩得特别开心。这一下子走了,心里瞬间空落落的,有些不太好受。
“哎呀,行了,别望了,大师兄。你就算望穿了,她也回不来呀!等有空我带你去隔壁镇找她玩好了。”
之喻瞧着着小月蠃望眼欲穿的样子,笑了笑,摸着他的头安慰道。
“真的吗?你说话算话?”
“当然啦,我在隔壁县可有一个天狐殿的,你忘啦?
放心吧,等什么时候我再过去那边,就带你一同去!”
言罢,之喻便向小月蠃眨了眨眼睛,接着就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刚才刘县令来的时候,他正在给一个大叔解卦,这冷不丁一打扰,还真有点儿忘了之前的内容了。
……
“这可怎么办呢?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听说黑幕又扩大了,皇上十分着急呢。”
晚饭时分,众人照例围坐在一起吃饭,华青卿头丧气地从外面走了过来,很是焦急地道。
今天白天她跟孟言借助了琉璃碗去了芙州一个王姓人家,还有柳州的一位赵姓人家。
本来以为他们两个其中定有一个就是,可是没想到还是让人大失所望。
眼看着皇上又从京城传来消息,催促着问他们结果,这可把青卿给愁得下巴上一连起了三四个火疖子。
“哎,青丫头,你这急也没用啊,这种事情啊,我看就是缘分!
该你找到的时候,就该你找到了,不该你找到的时候,连个影都没有。来,先喝碗绿豆汤压压火吧。”
贴心的老黑看到华青卿这几天忙碌的样子,特意给她和孟言一人熬了一大碗绿豆汤。
败火的同时,还能补充补充身体。
“唉,话是这么讲!可是黑爷爷,若是缘分一直没来,该不会一辈子都找不到吧!
皇上的来信说这个黑幕影响的人越来越多,眼看着朝廷都快压不住消息了。
这要是在阻止不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呀!!”
华青卿说着,重又叹口气。小嘴刚抿了两口绿豆汤,但因为忧愁却又重重地将碗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