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已成了我们家的一道伤疤,谁也不愿意去揭,谁也不愿意去提。
而这也是你对此事不知道的原因。说起来也是我的错,总以为只要不讲,珠儿就像没有丢过一样,一直在我们身边。”
“本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那可爱的珠儿了。
但不曾想,前段时间周县令突然来我们这里,说他发现了一件奇事。
有一个被诬告的女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不知情的他以为我还又多出了一个女儿,
但实际上,那个女子就是我的日思夜想的珠儿啊!!
我听到这件事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马拉着夫人随着周县令赶到了八里镇。
一见面你猜怎么着?我的珠儿实在是太惨了,那是人过的日子吗?
浑身没有一块儿好地方,全都是掐的,或者是用藤条抽打的伤疤。
身子骨特别瘦弱,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了一样,说话也畏畏缩缩的,特别胆小。
我细细询问之下才清楚,原来自从她被捡回林家之后,就没过过几年的好日子。
经常受那个恶毒林氏的屈辱和虐待,到最后利用完了,竟然还想把她卖到妓院去。
若不是我的小孙女巧儿发现得早,现在的她估计早就到烟花柳巷去了。
你说她吧唧嘴,可是你想想在那个环境,谁又能正儿八经的教她各种做人的规矩呀?
她连吃饭都吃不上,只是吃了一点点肉,就要被挨打上好几天啊!!”
说着,刘县令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腿,似乎恨当时没有保护好珠儿。
“啊”
听到这,刘婗儿似乎如遭重击,张大了嘴巴,回想起自己恶毒的言语和拾春母女怯弱的眼神,
不由得心痛不已,似乎有一把刀在一点点地剜着她的心脏。
“唉”
刘县令看着她的表情,重又叹了口气,举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流着眼泪继续道: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在珠儿回来那段时间做的有些过分,为了补偿她而忽视了你的感受。
你也是爹爹亲生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爹爹也不该太过于偏心。
可是珠儿离开爹爹太久了,爹爹总想一股脑地把曾经欠下的全部补偿给她。
毕竟你在我身边已经待了二十多年,可她在我身边才待了不到几个月呀!
你能够理解爹爹的想法,并且原谅爹爹吗?”
言罢,便睁着着有些衰老浑浊的眼睛,很是诚恳地看向她。
“能,我能,爹爹,是我错了,是我不好!!”
刘婗儿哭着抓着他的手,声泪俱下地道着歉。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也不知道刘拾春所受的苦楚。
唉,若是爹爹爹一早就能跟她说明白,她也不会……
“好,好好,这就好,这才是我培养出来的乖女儿啊!!”
刘县令看着女儿悔过的样子很是满意,拍了拍她的手道:
“其实你姐姐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跟你争什么,她原是有心入道门的。
在家这段时间,曾多次都想去黄龙观修道,还是被为父给拦了下来。
并且她一直是以真心待你这个妹妹的,要不然的话,那个烂的菜叶汤她不会一口气都喝掉的。”
“啊?”
本来正在哭泣忏悔的婗儿听到这话,瞬间怔住了,有些害怕地看向了刘县令。
“唉,厨娘怕惹出大事,故而事后早都向我坦白了。不过既然都已经过去了,爹爹也原谅你了。
明日手头还有些案子要处理,后日,你跟爹爹、娘亲一起去八里镇,亲自将你姐姐接回来,怎么样?”
“嗯!!”
刘婗儿立刻用力地点了点头,吁了一口气,转身就去准备接姐姐的东西了。
她想着在后日之前将自己曾经故意打碎姐姐的瓷杯,再买一套,这样更能显示出自己的诚意。
……
“哎呀,之喻啊,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么多天,看来你去羽異国的损失也不小嘛!!”
一晃又过了两日,众人在一起吃早饭。陆念凝对着昨天晚上刚刚回来,坐在他对面的之喻调侃道。
“那可不,这全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那样对玉凤姑娘,我也不至于损失这么多东西啊!”
之喻说着,回想起在妖族这段时间的忙忙碌碌,呼~ 可给他累死了。
因原本有些放在瓶子里面的原料还没有到季节,愁得他没法。
只好求爷爷告奶奶地利用以前认识的人脉,好不容易才将所有的东西收集齐了。
“呀,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如果不是你让我跟凤儿在不恰当的时间相爱,哪还有这一说啊,是吧,凤儿?”
言罢,陆念凝回头看向正在给小月蠃扒茶叶蛋的王玉凤。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要感谢之喻道长啊。要是没有他的话,你也不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对吧?”
王玉凤闻听,拿胳膊怼了他一下道。
“就是嘛!还是玉凤儿姑娘要比你这个山魈精通人事得多。”
言罢,之喻向玉凤眨了下眼睛。
“哎,你叫我什么?我可提醒你,你跟小月蠃一个辈分,应该喊我陆叔叔哈!
妙一道人,你能不能管管你的徒弟,怎么现在没大没小呢?”
“啊,他啊?我现在可管不了!再说了,我看呐,你现在这嘴皮子越来越厉害了,也只有之喻能治治你了。”
华青卿说着,还对之喻比了一个你真棒的手势,二人相视一笑。
“好哇,你们竟然合起伙欺负我,黑爷爷,你看他们呀!!”
在华青卿这儿碰了一鼻子灰的陆念凝,转身就向一旁的老黑求救。
“哈哈哈,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年纪大了,可管不了那么多喽!”
老黑看他们几个人斗嘴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就去厨房为大家盛菜了。
而坐在这里的拾春和巧儿看见道观如此的氛围也很是开心。
哎,这儿的人又和善,而且性格又好,和家中简直是天壤之别,真想一辈子都待在观里!!
“拾春啊,你一会儿就在这个殿,昨天如何点香,师父不是教过你了吗?
你看看如果有谁跟你一样不会的话,就帮助他一下。”
少顷,待吃完早饭,之喻将拾春母女领到了天狐殿,指导着她们一会儿如何给自己帮忙。
“放心吧,之喻师父,我肯定会做得很好的。巧儿,你跟着娘亲不要乱跑哈。”
拾春点了点头,随即拽了一下想要往宝蠃殿去的巧儿,示意着她就在这儿跟自己呆在一起。
“赵大婶,这个供果要”
“拾春啊!!姐姐!”
“啊”
不料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香客陆陆续续的来了,她好不容易做得得心应手,有些放松之余,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扭头一看,竟是自己的爹爹、娘亲,还有那个刘婗儿。一家三口带着随从从外面走了进来。
眼前的一幕可把她吓了一跳,手一抖,若不是赵大婶儿急时扶住的话,供果就全摔到地上了。
“哎呀,这不是”
之喻闻听,也愣住了,看着刘县令,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县令,你怎么突然来了?是”
“姐姐,我对不起你!!”
“啊?”
“天呐,这是谁?怎么跟她长得一样,还跪下了?”
谁料,之喻寒暄的话才刚说出口,刘婗儿就当着众人的面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含着眼泪,十分真诚地道:“姐姐,之前是我十分不懂事,不知道你曾经受了那么大的罪。
我从小被爹娘娇养惯了,一时间有点儿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才对你处处挤压。”
“但是通过爹爹给我讲的道理,终于明白不应该与你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