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这么说,你是亲眼看到他们的亲密举动喽?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证据吗?”
周县令闻听,微微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回县令大人,暂时是没有,因为我这次一发现就报官了,所以并未来得及收集。
但我所见的都是真的,您这么想啊,不是非亲非故的,
为什么这个之喻要将我儿媳妇和孙女都接到道观中和他居住呢?”
“咳咳,这是有些许的道理,之喻道长,此事你如何解释?
你身为一个修行之人,怎么能将陌生的女子接到道观中去呢?”
言罢,周县令就将目光转向了之喻,这回他的用词十分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将他给得罪了。
“呵呵,回县令大人的话,有一句成语不知您听没听说过?”
之喻闻听林氏之言,情绪并没有拾春波动得那么大,反而是淡定地向前一步,抬头看向县令道。
“呃,道长是要说哪个成语呢?”
周县令不知为何之喻会突然来这么一句,遂有些疑惑地问。
旁边的林氏和林逸也愣了,寻思着这个狐狸精是在玩什么名堂,不会又要使什么法术吧。
“颠倒黑白。”
言罢,之喻还呸了一下,上下扫量了林氏一眼,目光中尽是嫌弃和瞧不起。
稍停了一会儿,又继续道:“这个妇人说话,尽是无中生有,污人清白。
却把自己摘得十分干净,形容得异常无辜,然而只可惜事实并非这个样子。”
说着,之喻便将之前如何在山中遇到拾春,听她讲出自己的身世后,
又是如何将她女儿救下之事,都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末了,看着周县令震惊无比的神情,又拉过了林拾春的手,走到县令的跟前,撸开袖子对县令道:
“县令大人,您请看,这就是拾春在林家这些年所受的折磨。”
“这些年林氏经常对她殴打责骂,而身为丈夫的林逸却对此漠不关心.
害得她常年生活在劳累之中,就连月子中也要干活,您瞧瞧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如今那个老毒妇和这个懦弱无主见的男人竟然还要倒打一耙。
您是青天大老爷,对于这种事情应该知道该怎么办吧?”
“这……”
周县令闻听,低头看了看林拾春的手臂,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她那纤细的胳膊上面,伤痕遍布。陈旧的伤疤赫然在目,跟那洁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让人看着都止不住地打冷颤,难以想象光这里就那么多了,那浑身看不见的地方还会有多少呢?
“这些都是她打的?”
周县令边示意着拾春可以将袖子褪回去,边抬起头问道。
“是的,回县令老爷,自从林爹爹去世之后,这么多年,她始终看我不顺眼。
只要一生气,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打我,您看我额头上的这块疤就是她弄的。”
杨拾春说着,抬手撩起了自己额头前方的碎发,贴近给周县令看。
她心里合计着既然闹到这番田地,索性不用再帮林氏母子隐瞒了,干脆撕破脸算了。
再懦弱下去,兴许到时候自己命都没了。
“哎?你”
却不料周县令只瞧一眼,就突然愣住了,对着她端详了半天,表情甚是惊讶。
不仅如此,还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刚才说你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回县令大人的话,民妇叫做林拾春。”
拾春闻听,不明所以地回答着,不知道县令为什么会突然问此问题。
“噢,你这个眉间的红痣是画上去的,还是天生的?”
“回大人的话是天生的,民妇小的时候就有。”
林拾春此时更加疑惑了,想着难道这个县令还会相面不成?
“这样啊……”
周县令闻听,又仔细地瞧了她一会儿,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才道:
“之前听林氏说你是她丈夫捡的是吧?”
“嗯,是的,县令老爷,这孩子确实是我夫君在外面捡的孤儿。
从小就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连根指头都不敢碰。
不仅如此,为了给她治病,还将我们家的祖传玉佩给卖了。
也不知道这小妮子心思如此之坏,竟然恩将仇报,她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编的。
伤痕估计是狐狸精使的法术,请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林氏见自己曾经做的恶事即将败露,内心不免有些慌乱,忙抢先一步回答道。
“嗯,如此”
“呜呜呜呜,娘亲,我害怕”
不料还没等周县令开口,此时巧儿却忽然放声大哭起来,拽着拾春的衣角很是可怜。
“巧儿乖,不怕,不怕啊!”
拾春见状,急忙转过了身,将她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安慰着。
“咳咳,现在你们两方都”
“县令大人”
可当周县令再一次开口的时候,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健壮的捕快,又将他的话打断了。
“哦,什么事情啊?”
周县令见捕快突然闯了进来,颇有些疑惑地皱着眉头问道。
……
“噢??”
只见那个捕快对县令耳语了两句,县令的脸色瞬间为之一变。
而后顿了顿,对着台下那几个人道:“现在本县令有要事去做,嗯,大约天黑的时候才会回来。
现在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本县令需要花时间考虑一下,再做审判。
刘捕快”
“是”
“你将他们几个人弄到后衙去,什么时候我回来了,再带到大堂,明白了吗?顺便”
“明白”
周县令对那个捕快嘱咐了几句,又在一张纸上唰唰点点写下几句话递给他。
之后站起身,冲着之喻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呀,周兄,押几个犯人而已,让捕头带人过来不就行了吗?你怎么还亲自来了?”
要说周县令出了府衙之后,就牵了一匹马,和几个捕快们快马加鞭,绕小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隔壁县。
待到门口时,把接到传报的刘县令吓了一跳,急忙出门迎接。
“嗐,我这边出了一个案子,挺不好办的,那个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单独聊一聊。”
“噢?”
刘县令看着累得气喘吁吁的周县令愣了一下,之后便点了点头,将他引进了衙门的崇义堂里。
“周兄,你先喝口茶,缓一缓。”
到了屋中,刘县令亲自倒了两杯茶,然后将他引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好,多谢刘兄。那个”
周县令伸出手帕抹了抹汗,又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咙,看向刘县令道:
“我来这里主要有两件事,首先说第一件比较重要的吧,刘兄,你有几个女儿呢?”
“啊?”
刘县令闻言一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话来了。便放下了茶碗,如实言道:
“我只有一个女儿啊,叫刘婗儿,你之前不是见过的吗?
还将你那个学生林逸跟她牵线搭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是林逸那边反悔了,不想娶我女儿了吗?”
“哦,不是的,就是这次我在八里镇看到了一个跟令爱长得一模一样之人。
她是林逸的娘子,叫林拾春,是林家老伯在二十多年前从街上捡到的。
据她言讲,前段时间禽兽不如林氏母子,竟欲将她卖到妓馆去换些银钱。
因此她才躲进深山,幸被黄龙观的之喻道长所救。
不料待其回家接女儿时,却被林母状告她与之喻道长私通,但林拾春却坚持说林家总虐待她。
现在双方各执一词,真伪莫辨,这件事情我还没判呢,听说你这边捉住了那两个恶贼,这才过来了。”